087 雙喜臨門
若是讓老爺子與杜如晦這般喝下去,暮鼓可要敲響了。
坊門關(guān)閉后,他們爺倆今晚可得留宿在長安城中了。
老爺子倒是無所謂,可他著急啊。
家里可還有兩位讓他心癢難耐的姬妾等著他呢。
端木天見老爺子沒有走的意思,趕緊說道:“爹,娘還不知道買宅院的事情,不若孩兒先回莊里,將此事稟告娘?若娘知道宅院就在娘舅家對面,想必娘也會很高興的?!?p> 老爺子哪里不明白他的心思。
這貨沒出息的樣,讓老爺子忍不住懟了一句:“天色尚早,你急什么?”
杜如晦也笑道:“三郎勿急,待會我便打發(fā)家中仆役去莊里給你娘帶話,今日便在娘舅家中住下?!?p> 端木天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老頭你這是飽漢不知餓漢饑??!
當著杜如晦的面,他又不好再說什么,只能郁悶的坐到一旁,看著老爺子與杜如晦喝酒吹牛打屁。
不多時,又有奴婢進來稟告,房公前來拜訪主人。
杜如晦大笑,親自出迎將房玄齡請進了堂屋。
房玄齡是有事來找杜如晦商議,倒是沒想到會偶遇端木父子。
“哈哈,南山賢弟!這倒是巧了,為兄正好有事尋你?!?p> 老爺子奇道:“不知玄齡兄有何事?”
“好事!恭喜南山賢弟雙喜臨門!”房玄齡捻須笑道。
老爺子與端木天對視一眼,皆是一頭霧水。
“玄齡兄,喜從何來?”
“哈哈,這一喜嘛,自然是大王舉薦南山賢弟入仕一事,今日吏部已頒格,旬日之后,南山賢弟去吏部參加銓選即可。”
房玄齡口中的頒格,便是吏部審查通過的意思。
唐代參加科舉或舉薦入仕,都須經(jīng)吏部審核和銓選,審查外貌、才學(xué)、資歷與德行。
即便科舉及第,但銓選不過,也是無法為官的。
銓選,選的是身,言,書,判四個方面。
首先是身,也即是要長相端正,對得起觀眾。
大唐是顏值唯美主義時代,長得丑是絕對不用想當官的。
其次是言,要會說話,不能結(jié)巴,且口齒清晰。
書則是考書法,要寫得一手好字。
判是對行政能力的考研,就是批公文,判案子。判文要寫的合理,合法,合情,合禮。
此事老爺子在決定入仕后,便已經(jīng)有所準備,倒也并不意外。
而且因為老爺子是李二舉薦入仕,又是到秦王府出任屬官,故而吏部銓選其實也就是走個過場而已。
換而言之,十天后通過吏部銓選,老爺子便有了正式官身。
端木天也是面露喜色,他今后也算是官二代了。
混吃等死的日子,越來越有盼頭了。
“多謝大王,有勞玄齡兄了?!崩蠣斪于s緊起身,朝房玄齡長揖一禮。
杜如晦也替老爺子高興:“哈哈,恭喜南山,今后你我兄弟便算是同朝為官了,可喜可賀!”
他又扭頭問下房玄齡:“玄齡,你說南山是雙喜臨門,還有一喜是何事?”
房玄齡壞笑道:“克明難道不知?今日一早,大王便命人給南山家中送去了一批艷姬,另外還有兩名絕色姬妾,哈哈,這不算一喜嗎?”
杜如晦瞥了眼守在堂屋外的金剛,似笑非笑的朝老爺子說道:“哦?還有這事?那昆侖奴也是大王賜給南山的吧?不知那兩名姬妾可還入得南山的眼?”
老爺子被房玄齡的話給弄得老臉一紅。
當著杜如晦這妻兄的面說這事,豈不是讓他難堪?更何況為了李二“送禮”這事,他家里都差點爆發(fā)血案了。
老爺子訕笑道:“玄齡兄說笑了,我家有賢妻,豈會收什么姬妾?大王送的那兩名姬妾,原本我想送還回去,不過拙荊說犬子已然束發(fā),房中應(yīng)當有人照料,便將那兩名姬妾送去犬子房中了。”
老爺子這話,倒是讓杜如晦很是滿意。
雖然唐時風氣,士大夫收幾個姬妾,都是風雅之事。但他身為杜如鳳的兄長,自然還是有私心的。
自己妹夫與妹妹如此恩愛,他當然高興。
房玄齡卻不正經(jīng)的調(diào)笑道:“兩名姬妾都給小郎了?嘖嘖,那還真是可惜了。那菩薩蠻與新羅婢,老夫見過,可皆是絕色美人啊。”
老爺子只是笑笑,也不接他的話。
當著杜如晦的面,這種話題還是少談為好。萬一傳到他媳婦耳朵里,他可沒好果子吃。
倒是端木天的鼻子都氣歪了。
怎么沒看出來,房玄齡竟然也這么老不正經(jīng)?
什么叫送到他房中就可惜了?
丫丫個呸的,待以后李二給你家送兩名絕色,你家盧夫人鬧得雞犬不寧的時候,你才知道什么叫可惜了!
談及這些風花雪月的事情,連杜如晦也不能免俗。
他朝端木天挑了挑眉:“難怪三郎急著回莊里,原來是為了那菩薩蠻與新羅婢?哈哈,這般說來,那娘舅還真不好留你了,免得三郎心中埋怨娘舅。”
“娘舅,你就別拿外甥開玩笑了?!?p> 饒是端木天臉皮夠厚,被人當眾揭破那點小心思,也不免有些赫然。
老爺子瞪他一眼:“少廢話,趕緊滾吧!莫打擾我等飲酒。與你娘說一聲,今夜我便在你娘舅家中住下了。”
端木天如蒙大赦,嬉笑著點頭應(yīng)下,向杜如晦、房玄齡作揖道別后,立刻領(lǐng)著金剛拍屁股走人。
緊趕慢趕,總算是在暮鼓敲響,坊門城門關(guān)閉前出了明德門。
一路策馬狂奔回莊里,已是掌燈時分。
他娘杜如鳳正在堂屋之中等待父子二人歸來,見只有兒子回來了,不免有些詫異。
端木天趕緊解釋了一番,說宅院買下了,就在娘舅家對面,老爺子被娘舅留下飲酒了,明日再回來。
杜如鳳得知新宅就在兄長家對面,自然欣喜,若非天色已晚,說不得她也要趕去長安城。
端木天又招呼金剛將他在西市買的那一堆東西送上,倒是讓杜如鳳心情愈發(fā)的好,笑得美眸都彎成了月牙。
不是她稀罕那些玩意,而是兒子買來孝敬她的,那自然不同。
見杜如鳳心情不錯,端木天立刻打蛇隨根上:“娘,你看國子學(xué)那……”
他話未說完,杜如鳳臉上的笑容便猛的一收,面帶寒霜,死亡之眼瞪了過來:“天兒,你說什么?”
“沒,沒什么,我說我餓了?!倍四咎炝⒖陶J慫,不敢再提國子學(xué)一事。
杜如鳳臉上立即又綻放出了笑容:“那娘這便命人送晚膳來?!?p> 端木天心中哀嚎,他娘這變臉絕技,真是絕了!
乖乖陪著杜如鳳用過了晚膳,端木天才起身返回自己的東廂房。
一路走來,某人只覺得腳下發(fā)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