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5 自找倒霉
端木天自然不知他的一番忽悠,會惹出這諸多變故。
囚車在崔縣尉與衙役的押解下,緩緩駛?cè)肓碎L安城宣陽坊萬年縣縣衙,而端木天的心也隨之沉了下去。
老爺子的話,果真應(yīng)驗了!
若是李綱真能壓服裴宣儼,以囚車這么慢的速度,在他們進(jìn)入萬年縣縣衙之前,應(yīng)該就能被救下來。
如今看來,李綱果然奈何不得裴宣儼這位萬年縣縣令。
端木天苦笑道:“老頭,真被你給說中了,這下咱們爺倆的麻煩可能大了?!?p> 端木丘拍拍他的肩膀,寬慰道:“怕個屁!有老子在呢,還能讓你小子吃虧了?別忘了,你爸我可是警察!”
老爺子這話說得硬氣,但端木天可不敢當(dāng)真。
進(jìn)了萬年縣的大牢,他們爺倆可就是砧板上的肉,任由他人揉搓了。
他家老爺子是老刑警沒錯,可前朝的劍來斬本朝的官,這也行不通啊。
萬年縣的衙役,難道還能理會老爺子是不是二級警督?
不過端木天也沒心情與老爺子拌嘴,只是搖頭苦笑。
崔姓縣尉倒是沒難為他們爺倆,直接吩咐一聲,讓衙役將端木父子關(guān)進(jìn)大牢,待裴宣儼回來后,再行處置。
幾名衙役將他們父子推進(jìn)了萬年縣大牢,剛進(jìn)牢房,端木天好懸沒吐了。
這牢房里面的味道,簡直絕了!
一股子融合了汗臭、屎尿味、血腥氣以及腐朽發(fā)霉味道的混合氣味,直接撲面而來,讓端木天被熏的差點眼前一黑。
這特喵的到底是牢房還是茅房?
端木天沒進(jìn)過牢房,自然不知道,大唐的牢房,也是有等級區(qū)分的。
中央有大理寺獄、御史臺獄、內(nèi)宮獄、掖庭獄。因為主要關(guān)押官員、內(nèi)侍與女犯,條件相對較好。
長安城中還有金吾獄與東、西徒坊,用以關(guān)押犯人。
其次是各州府的州獄,最差的則是各個縣的縣獄大牢。
萬年縣雖是京縣,但縣衙大牢卻與普通縣衙沒有什么區(qū)別,臟亂差到了極點,衛(wèi)生條件相當(dāng)?shù)脑愀狻?p> 端木丘卻只是微微蹙眉,便面色如常了。
“老頭,你不覺得這味太沖嗎?”端木天忍不住低聲問道。
端木丘樂了,笑道:“這算個屁,老子當(dāng)刑警的時候,沒少在夏天遇到命案。我告訴你,尸體在高溫環(huán)境里,一天時間就能輕度腐爛。十五天以上,就是重度腐爛。嘖嘖,你小子還沒見過下水道里巨人觀的尸體,那才叫味大!”
老爺子這話,聽得端木天頓感反胃。
也難怪當(dāng)初老爺子從來不與他談工作上的事情,這些事,普通人確實很難接受。
他只能給老爺子豎起大拇指,以示敬佩。
父子二人被帶入大牢后,衙役朝負(fù)責(zé)看管牢房的典獄招呼道:“趙典獄,少府吩咐將這父子二人收監(jiān),待明府處置?!?p> 典獄正翹著二郎腿,坐在胡凳上與負(fù)責(zé)看守牢房的兩名白直丟色子賭錢,見衙役送人進(jìn)來,不禁笑罵道:“直娘賊,正好閑得無聊,最近都沒往牢里送人,老子好久沒有進(jìn)項了!這兩人啥來頭?有沒有油水?若是沒有油水,那就先打一頓殺威棒再說!”
典獄,執(zhí)掌刑獄之事,也即是牢頭。
端木天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大唐的牢頭,還真尼瑪直接,開口就先問有沒有油水。
黑,實在是黑!
不過這種事情,倒也再正常不過。
端木天讀史書,沒少見關(guān)于古代監(jiān)獄黑暗面的描述。
五代時的眉州刺史申貴,便以“誅虐聚斂”著稱,常指獄門曰:“此吾家錢穴”。
宋代的牢頭獄吏“以獄為市”,公開索賄受賄,“若不得錢,不與燥地,不通飲食”。
明代甚至有“獄卒索要不遂,凌虐致死者”,即索要不到錢財,就凌虐犯人致死。
類似的案例,史書之中比比皆是。
端木天也不是愣頭青,他當(dāng)導(dǎo)游快十年了,天天與各色各樣的人群接觸,倒也甚是油滑。
不等押送他們的衙役說話,端木天直接伸手,準(zhǔn)備從懷里掏出錢袋,花錢免災(zāi)。
反正他家不差這點銅錢,若是能夠讓他與老爺子在牢里過得稍微舒坦一些,花點小錢端木天倒也并不在意。
但讓端木天沒想到,老爺子卻伸手?jǐn)r住了他,表情肅穆,朝典獄正色道:“這話若是你們裴明府或者崔少府來說,倒也罷了。趙典獄,你只是雜任,連流外官都不是,便敢這般肆意妄為?”
端木天冷汗都下來了。
老爺子,咱們爺倆現(xiàn)在可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向牢頭說這么硬氣的話,真的合適嗎?
他家老爺子口中說的雜任,也叫官供事,指的是無流外品的官吏。
大唐官制,依正、從、上、下分為九品三十級,為流內(nèi)九品,是朝堂正式官員。
此外還有流外官,也分九品。
流外官每年進(jìn)行考課,最后可以經(jīng)考試入流,成為正式品官。
而雜任則是流外官外的胥吏。
負(fù)責(zé)看守大牢的典獄便是雜任。
趙典獄一聽端木丘這話,騰的一下便從胡凳上跳了起來,指著他鼻子就破口大罵道:“直娘賊,哪根褲帶沒拴好,漏出你這鳥賊來?進(jìn)了老子這縣衙大牢,還敢口出狂言?兄弟們,抄家伙,給這老東西點厲害看看!”
端木天也急了,正打算與牢頭說些軟話給老爺子求饒,就聽端木丘朗聲說道:“放肆!我端木家乃是士族!爾等白丁安敢欺辱?”
老爺子這話一出,端木天除了以手扶額,也無力吐槽了。
方才老爺子還質(zhì)疑他杜撰的士族身份,這會居然又拿這話來忽悠牢頭了。
典獄與衙役、白直皆是一愣,互相看看,有些摸不清端木父子的底細(xì)。
若眼前這爺倆真是士族,他們還真不敢搞什么殺威棒。
趙典獄將詢問的目光投向幾名衙役,那意思自然是在詢問端木丘所言真假。
衙役又哪里知道,只能茫然搖頭。
端木丘不等典獄他們反應(yīng)過來,又趁熱打鐵,繼續(xù)說道:“爾等可知,老夫內(nèi)兄是何人?我父子二人又是因何進(jìn)的這萬年縣大牢?”
“實話告訴爾等,老夫內(nèi)兄是秦王府從事中郎,正六品官職。我父子二人是因面詈國丈,才進(jìn)的這大牢。怎么,國丈老夫都敢面詈,爾等雜任,老夫還教訓(xùn)不得了?”
端木天被老爺子的話給雷的有些懷疑人生。
他爹莫不是得了失心瘋?
這話能說嗎?這是要自找倒霉?。?
吃貨胖子龍
昨晚見鬼了……半夜居然做夢夢見鬧鐘響了,而老夫竟然鐵憨憨的掙扎爬了起來,穿好衣物去叫兒子起床準(zhǔn)備上學(xué)……把兒子叫起來后才發(fā)現(xiàn)才特喵的半夜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