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開始謀劃
面對陌生面孔,黃晃都能伸出援手,舍身相救,品性完全值得信任。就算是巡檢的職責所在,那也稱得上恪盡職守。
趙知來如今缺乏人手,黃晃正好符合相關(guān)條件。
他身居巡檢之位,對行伍之事多有涉獵,有經(jīng)驗搭建部隊雛形,最起碼,忠誠度沒有任何問題。
于是趙知來熱情地同黃晃交流,關(guān)心對方家人安危,拉近雙方距離。黃晃告訴他,守城之時,遭遇守軍叛逃,城池很快陷落,若不是和手下拼死突圍,早已身首異處。
等到清軍撤走,黃晃馬上回城,家里卻是滿目瘡痍,全家老小要么被殺,要么被抓,所到之處空無一人。
說這話,他整個人都被悲傷籠罩,情緒低沉。
趙知來趕緊安慰一番,岔開話題。
“黃巡司,還需在此將養(yǎng)幾日,安州城近日不怎么太平,匪盜橫生?!?p> “治安崩壞,罪臣失職?。 ?p> 黃晃向著京城方向拱手作揖,滿臉慚愧。
趙知來同樣保持著肅穆的表情。
“臣等陷城之罪,本該萬死,但如今,安州哀鴻遍野,需你我戴罪立功,救民于水火?!?p> “下官任憑吏目大人差遣。”
黃晃總算找到主心骨,甘愿放低身段。
趙知來正有此意,于是順水推舟,做出安排。
“那黃巡司好生休養(yǎng),傷好過后,再助我一臂之力?!?p> “勞煩大人醫(yī)治,下官不勝感激?!?p> “無須客氣,若不是黃巡司搭救,如娘二人恐遭不測?!?p> “此等小事,何足掛齒!”
趙知來和他客套一通,肯定了他的救命之恩,如娘也在一旁連番致謝,而毛丫則撲閃著一雙大眼,連連點頭表示同意。
“流匪現(xiàn)在到處作案,黃巡司可有辦法制止?”
“為今之計,只有招募士卒進行彈壓,可糧餉無處籌措?!?p> “糧餉毋庸擔心,本官已得捐贈?!?p> “如此甚好,既無糧餉之憂,大人定能旗開得勝,勢如破竹。”
現(xiàn)在整個安州城,除了趙吏目,就屬巡檢官職最大,但黃晃受傷不輕,短時間內(nèi),行動怕是不便。
所以,趙知來要行動起來,確保安州回到有序狀態(tài),只要解決治安問題,讓安州穩(wěn)定,就有了升遷的功績。
如果再解決流民問題,輔以打點一番,加官進爵,應(yīng)該不是難事。
趙知來又高興地討論片刻,征求黃晃的意見,制定好了相應(yīng)的招募計劃。
“現(xiàn)在時間不早,本官明天去街上看看,找?guī)讉€清白人家?!?p> “大人,下官早上和手下分開,他去了……”
黃晃有一位得力下屬,對方回鄉(xiāng)去接母親了,明天上午就能趕回安州。他對城里門清,若從旁協(xié)助,必定事半功倍。
趙知來表示此乃雪中送炭,明天會去尋他過來。
最后,趙知來打聽了原先吏目的居所,得到了確切位置。
原來那位趙大人是一個炸彈,隨時都處在爆炸的邊緣,被殺害?被掠走?成功逃命?
不管結(jié)果如何,趙知來必須得到相應(yīng)的消息,盡可能將危險提早消除。如果真是不見蹤跡,只能暫時取代他的位置。完成布局,再從長計議。
夜色掩映著安州,空氣似乎都平靜下來,而好幾處院子都升起火堆,讓遭受劫難的城市多了不少生氣。
明朝的州城并不復(fù)雜,很好找到那位吏目的家,只是那周圍黑漆漆一片,比其他地方陰冷很多。
趙知來打開手電筒,推開了虛掩的大門。
這是一座一進的院子,已經(jīng)被洗劫一遍,所有東西都一團亂麻,殘缺不全。再推開最大的正房,引入眼簾的景象嚇得趙知來急退到門外。
待到重新鼓起勇氣,才將燈光照進房內(nèi),那具體尸體正吊在房梁,像是自縊而亡的樣子。
戰(zhàn)勝內(nèi)心不適,趙知來仔細分辨,除了浮腫,相似度有八九分,這應(yīng)該就是趙吏目了。
得到答案,趙知來反而不再害怕,心里莫名地放松下來,身份問題算是徹底沒有隱患。
隨后再搜尋一遍房間,又發(fā)現(xiàn)一具老婦的尸體,想來應(yīng)該是吏目母親。
黃晃已經(jīng)告訴過趙知來,原先的趙吏目過得清貧,家里只有母親和幾個仆人,妻子因為難產(chǎn),已早早去世。
而現(xiàn)在,院子沒有仆人的蹤跡,他也不放在心上,就算以后找來,打發(fā)走就好。
稍頃,他將兩人尸體拖到院里,放火燒毀,再處理好后續(xù)。安州城的尸體數(shù)不勝數(shù),不擔心露出什么破綻,最后索性連房子都燒掉了。
事情做完,趙知來回到了房府。
明天招募人手,那就需要糧食。如果傳送能量存在缺口,甚至需要更多的糧食,需要錢。
該如何掙錢呢?
念頭轉(zhuǎn)了一圈,答案呼之欲出,倒賣古董,豈不一本萬利,而且還不是小錢。
趙知來也不例外,想著弄幾件書畫陶瓷,好發(fā)一筆橫財。
既然要倒賣,在明朝也得有資本,亂世的資本則無需贅述,還是糧食。
據(jù)史料記載,自崇禎繼位以來,幾年時間里,半數(shù)年月都鬧饑荒,災(zāi)情遍布北方數(shù)省,難民相食不在少數(shù)。
如此情形推著糧價不斷暴漲。
明朝中期,一兩銀子能買到四石米,豐收之年,甚至七八石。等到崇禎初年,一兩銀子只能買到一石米。
崇禎九年七月,崇禎召集廷臣于平臺,問方略。史料記載:時斗米三百錢,上憂之。
說明一石米需要三兩銀子,其實,很多地區(qū),米價已經(jīng)漲到四兩一石。后來在山東,飆升至二十兩銀子,而河南更夸張,需要一百五十兩。
一百五十兩銀子一石,一石米也就一百二十斤,而一兩銀子要二百多塊。換算下來,超過三百塊一斤米。
對現(xiàn)代而言,這種糧價都很瘋狂,沒多少人吃得起。
如果是四兩一石,就是八塊多一斤,利潤達到三四倍,不說別的生意,光是采購糧食倒賣,換些金銀,也掙得盆滿缽滿。
事不宜遲,和如娘說一聲,讓她照顧好黃巡司,要外出一趟,并保證明早就回。
晚上八點三刻,又回到了現(xiàn)代,趙知來又開著皮卡,去了一回鎮(zhèn)上米店,而老板還沒有打烊,買了十袋散裝大米,滿載而歸。
兩塊一斤,共五百斤,成本一千塊。如果賣四兩一石,換回銀子,可兌四千五百塊。
事到臨頭,又遲疑起來,那么貴的糧價都是兵亂災(zāi)禍的結(jié)果,發(fā)這種財,心理過不去那道坎。而且,搞時空貿(mào)易,就掙個四五千塊,丟不起那人。再說將銀子運回現(xiàn)代,去兌換也很不劃算。
趙知來想要另辟蹊徑,可不是做生意的材料,腦子實在不太好使,只想到無本買賣最好,那就“賒”一些古董回去,反正好多都是無主之物。
或者糧食換古董,也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