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章 總裁的飯局(二)
申屠神是在晚上八點半抵達(dá)度假村的。
屆時,溫意已經(jīng)吃了兩個小蛋糕、喝了一壺龍井、啃食小半斤堅果,實在沒有胃口再吃廚房精心準(zhǔn)備的大餐了。
而申屠神這一天過的也不怎么如意,今天的一場持續(xù)了八小時的會議讓他心力交瘁,而且問題還沒有解決。
有人私下告訴他,那個不斷搜尋農(nóng)藥化工廠污染農(nóng)耕地證據(jù)的記者并沒有被收買,他還在利用自己的關(guān)系網(wǎng)把手里的材料傳遞出去。
只不過被寄舉報材料的人是他的人,不然,他差點就被那位記者老實巴交的模樣給騙了。
申屠神回到度假村的第一件事,便是把金山找了過來。
一間空蕩蕩的書房內(nèi),申屠神背著亮光站著,高大峻冷的身影像一座矗立于黑暗中的巍峨之山。
金山進入這個房間時,申屠神在抽煙。
他其實沒有煙癮,只不過,在他心煩意亂的時候,他會象征性的用抽煙這種行為來掩飾自己的心跡。
“老板,您叫我!”
金山關(guān)好門,恭敬地距離申屠神五米開外站好。
申屠神看著指尖的煙一點點燃燒成灰燼,輕‘嗯’了一聲。
接著說:“找人把那個記者做了?!?p> 很平淡的口氣,像是在問今晚吃什么。
金山對這樣的命令見怪不怪。
“好的,”金山詢問細(xì)節(jié),“尸體保留,還是處理掉?”
尸體保留,潛臺詞是制造自殺假象,最遲三天內(nèi)迅速結(jié)案;尸體處理掉,潛臺詞是不能讓別人發(fā)現(xiàn)死者,基本上采用溶尸方式,將一個人變成失蹤人口。
申屠神在這個問題上笑了下,然后看向金山,用稍顯愉悅的口吻問:“我記得他是孤家寡人吧?他的親人全不在世了是嗎?”
金山回憶了下那位記者的資料,點點頭。
申屠神將手中的香煙拋進浸水的煙灰缸,一串白煙冉冉升起。
“很好!”申屠神轉(zhuǎn)身走向一旁的椅子,像王者般坐下,“毀容,毀掉指紋,然后把他的尸體捐給醫(yī)學(xué)院。他那么愛當(dāng)好人,那就讓他成為學(xué)生們尊敬的大體老師吧!”
這樣的決定倒是第一次,金山不由微怔。
他是申屠神的私人保鏢,也是他的個人助理,職業(yè)素養(yǎng)告訴他,不該好奇的事絕不對過多的打聽。
命令,執(zhí)行即可。
金山頭低下,沉穩(wěn)的應(yīng)答了句:“好的,老板!”
處理完記者的事,申屠神才想起溫意。
“溫意呢?”
金山想了想溫意的行動軌跡,然后硬著頭皮說:“正在跑步,她說她吃的有點撐,如果不運動一下,可能吃不下您精心準(zhǔn)備的大餐了。”
申屠神這回眉眼徹底綻開了。
“她倒是自來熟,我不過說了句請客吃飯而已,誰說一定要請她大餐了!”
金山:“那我現(xiàn)在讓廚房將菜撤掉?!?p> 申屠神擺手:“不用了。把設(shè)宴地點安排在戶外吧,我換身衣服就過去?!?p> 金山:“好的,立刻安排!”
郊外的夏夜少了薄熱,多了清涼。
溫意跑步出了一身汗后找地方?jīng)_了個澡,洗干凈出來后被風(fēng)一吹,竟然覺得有點冷。
有人來請她去赴晚宴的時候,溫意正在吹頭發(fā),她將頭發(fā)吹了個半干,便匆匆的跟隨女侍的步伐去了棧道旁的露天水榭。
溫意到的時候,申屠神已經(jīng)坐下了。他換了身衣裳,灰麻布料在通亮的照明燈下模糊了他身上的銳氣,整個人多了一絲居家男人的柔軟。
看到溫意來了,口吻清閑的同她打招呼。
“讓你久等了,請坐吧!”
溫意瞄了眼四周,環(huán)境很不錯。
水榭旁的巖石周邊栽種了不少水生植物,水竹芋的穗子垂下來,像一朵朵編扎完好的蝴蝶結(jié)。
黃花水龍密實的排成一列,星星點點的小黃花在白耀耀的光下顯露它小巧迷人的萼片。
五彩斑斕的小彩燈掛在叢生的矮灌木上,又搭配滿地的粘著土壤的青草,頗有盎然的生趣。
遠(yuǎn)方是一眼望不到盡頭的人工湖,一彎明月倒影在湖水的波心,玉屑般的星光隨著水波風(fēng)情搖晃,像是莫奈畫中的花園下了一場繁霜。
而那個體態(tài)悠閑的男人就坐在幽遠(yuǎn)曠闊的天地之間,一只手捧著一只茶碗,一雙眼靜靜地看著她,俊朗英挺的眉眼勝過萬千的濃景。
這樣的場景,任是誰也猜不到,他剛剛決定了一個人的死亡!
溫意在申屠神對面坐下,桌上菜品豐富,還搭配了上好的紅酒,空氣中飄著香煎小羊排淡淡的檸檬味。
溫意發(fā)現(xiàn)自己又餓了。
“招待不周,”申屠神端起紅酒,給溫意倒了一杯,并說,“嘗嘗我的私人珍藏,你應(yīng)該會喜歡的?!?p> “謝謝!”
溫意晃了晃酒液,淺茗一口,酒香醇厚柔和,在舌尖一點點洇開,最后溫暖的包裹整個口腔。
“確實挺不錯的!”
溫意喝到過不少極品紅酒,盡管和溫如海那些極端的佳釀相比還差一點,但這樣的酒已然算是上上品了。
申屠神好奇的打量眼前的少女。
因為剛洗過澡,頭發(fā)并未完全吹干,正微帶濕氣的垂在肩上,她的雙眸也充滿霧氣,奶白的肌膚搭配一張美人尖的臉型,既清純又妖冶。
申屠神默默地也給自己倒了杯酒。
“你似乎不是第一次喝這種酒?”
溫意一愣。
她想起來了,現(xiàn)在她的身份是窮學(xué)生,應(yīng)該不懂品酒。
溫意隨意給自己找了個理由。
“以前在超市賣過紅酒,就是15一瓶,25兩瓶的那種。為了表示專業(yè),我特意找書本材料自學(xué)的,讓你見笑了!”
申屠神沒再多說,估計相信了她的說辭。
但他接下來的話,又讓溫意覺得這個老男人已經(jīng)看穿了她。
“是啊,酒水可以看書學(xué)習(xí),那么種植技術(shù)呢?”申屠神頓了頓,“你說你擁有完整的新品種葡萄的培育技術(shù),我不相信這方面也能從書本上學(xué)到。”
溫意一口將酒水飲盡,拿紙巾擦擦嘴角,絲毫不怯場。
“申屠先生,我來這兒的,不是像個下屬一樣向你匯報情況的,我是跟你談合作的。只要我給你的貨到位,你給我的錢不少,自然雙方合作愉快,問那么多做什么呢!”
申屠神則認(rèn)真的看著她,目光陡然銳利起來。
他輕笑道:“不好意思,我做生意的一貫原則,就是要對對方了如指掌,這樣,即使將來成為敵人,我也能迅速擊垮對方?!?p> 他顧自拿自己的酒杯去碰了碰溫意的杯子,勾著唇,眸光閃爍著危險。
“祝你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