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孩兒回來了?!彼谘诀叩臄v扶下緩緩坐起身。
眼前的每一張臉都是熟悉的,久違的溫暖讓她濕了眼眶。
“晚晚,你怎么哭了?”皇上看著她的淚,心如刀割。
半年前晚晚在邊疆受傷,他派了所有御醫(yī)前去救治終徒勞而歸。
這些年她在邊疆守護(hù)黎明百姓,深受人民愛戴,她病重的消息很快便傳了出去,百姓自發(fā)組成一個隊伍將她小心翼翼地遣送回皇城。
更有民間神醫(yī)不圖回報的煉藥,為她續(xù)命。
這些事她現(xiàn)在還不知道,剛一站起來,她便詢問:“父皇,邊關(guān)戰(zhàn)事如何了,軍中的叛徒可抓到?”
“你先坐下,”皇上擔(dān)心她的身體,連忙將她按回去,“如今已經(jīng)休戰(zhàn),北召國簽署了五十年和平協(xié)議,至于那軍中叛徒!”
說到叛徒時,皇上的語氣明顯帶著上位者的威嚴(yán)。
他的寶貝女兒出事后,他像發(fā)了瘋似的尋找線索,果然讓他在一些蛛絲馬跡中找到了那個人!
那個身在后宮,心在北召國的賤人!
據(jù)下人當(dāng)時的議論,那是他們幾十年壽命中見過最慘烈的誅九族了。
唐晚梔蘇醒一事如她受傷一事那般根本瞞不住,消息如長了翅膀飛越過半個國家,傳到邊關(guān)。
吳將軍看著信上的內(nèi)容,七尺男兒眼淚汪汪,身后的弟兄們見他哭哭啼啼,忍不住詢問,“吳將軍可是在看何,為甚如此激動?”
“公主醒了,咱們的護(hù)國公主醒了!”吳將軍顫抖著一雙手,將信件拿給兄弟們看。
他們雖然不識字,但聽到公主醒了消息頓時雀躍起來。
皇宮內(nèi),這里的事情唐晚梔并不知情,她吸收了離開的這段時間南祀朝發(fā)生的所有變化,此刻已經(jīng)平靜下來。
思緒翻飛,猶記得大師曾說過,她回來的話只能是游魂的形勢,可如今她不但回來了,還回到了自己原來的身體上。
那之前的身體去哪了?
種種疑惑在心間縈繞,她思索著,大腦飛速運轉(zhuǎn)。
直到父皇的聲音傳來,他有些訝異,“晚晚,你母妃的玉佩為何會在你的身上?”
“玉佩?”唐晚梔一愣,順著父皇的目光看去,竟真的在腰間看到了一枚完整的玉佩。
“不對,這不是你母妃的?!被噬蠈⒂衽宸旁谑中?,感受著上面淺淺的溫?zé)?,嘆息一聲,“當(dāng)年父皇送給你母妃一塊極像的玉佩,那是父皇的外祖留下的,據(jù)說是吸收天地靈氣自然形成。”
“樣式雖無差異,可那枚是冷玉,這枚卻是暖玉?!?p> 聽著父皇的話,唐晚梔心驚肉跳,一個大膽的想法沖入腦海,她從皇上手中接過玉佩攥在手心,感受著上面的溫度,她忽然淚目了。
或許她明白這枚本該在譚薄盛手上的玉佩為何會出現(xiàn)在她的身上,且變成了暖玉。
小寶那個傻孩子,竟以這樣的形式陪著她。
許久,她斂下心底的波瀾,“父皇可知萬凌國?”
“自是知曉,”皇上點頭,“萬凌國國土是咱們四國所不能及的,實力亦是不可估量,晚晚為何提起這個來?”
“父皇,孩兒想帶一隊精衛(wèi)前往萬凌國?!?p> “不可!”
皇上忽然面色巨變,“你的身體才剛好,怎能奔波勞頓?再者,你既已蘇醒,父皇自不會讓你再去冒險?!?p> “不父皇,女兒此番有要事要辦?!彼?,猶記得初入萬凌國見到萬景霆時他的處境。
她從這里趕到萬凌國本就需要一些時日,倘若她再不盡快行動,或許景霆生命垂危。
皇上拗不過她,只能將調(diào)動軍隊的令牌再度交予她,并差人快馬加鞭去邊關(guān)送信,派吳將軍等人先去萬凌國邊境守著,一旦唐晚梔出現(xiàn),便傾盡全力幫助她。
幾日后。
萬凌國。
“快點兒,主子吩咐了,千萬不能讓他輕易死掉?!?p> 躺在地上的男人奄奄一息,侍衛(wèi)催著大夫,“趕緊把保命的藥塞到他的口中?!?p> 大夫手忙腳亂的處理著,先不管他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只要這條命在,他就算完成了任務(wù)。
譚薄盛再次醒來時,看到的便是這么一幕。
他剛要起身,一道黑影迎著面門踹了過來,“你還敢起來,你知道你得罪的是誰嗎?”
“我們二皇子可是現(xiàn)在的君主,你以為你還是大皇子身邊的走狗嗎,敢傷害二皇子身邊的人?”侍衛(wèi)洋洋得意地抬起頭,又是一腳踹了過去。
譚薄盛腦子有些發(fā)懵,他伸手摸了摸,自己還是西裝革履,對面的人卻是侍衛(wèi)打扮,他果真回來了,可玉佩呢?
他說的二皇子是君主又是什么意思?
清銳那個死老頭子又去了哪里,不是說好他一回來,他便接應(yīng)他嗎?
重重疑問讓他頭痛欲裂,侍衛(wèi)挑挑眉,“穿得如此不倫不類不說,發(fā)型也是怪異,嘖?!?p> 大夫不敢多言,如今局勢動蕩,大皇子和二皇子之間的斗爭還沒結(jié)束,或許今日他的腦袋與脖子連在一起,明日由于左腳先跨進(jìn)而身首分家。
“你那話是什么意思?”譚薄盛聽不進(jìn)其他話,他只想知道大皇子和二皇子怎么回事。
侍衛(wèi)冷凝了他一眼,“說你不倫不類,怎么?你有問題?”
譚薄盛沒耐心和他討論造型,惱火道:“大皇子和二皇子!”
“你說這個啊,”侍衛(wèi)哈哈一笑,“二皇子這么多年來被大皇子關(guān)著,如今他出來了,他奪走了君主的位置?!?p> 譚薄盛臉色一僵,他與清銳大師是一條船上的螞蚱,而他們在這個朝代最大的仰仗是大皇子。
他若是倒臺了,那清銳大師和他豈不是階下囚!
他費勁吧啦從高科技時代趕回來難道就是為了送死的嗎?
他心知肚明,萬景霆之所以沒在那個時代殺掉他,是因為那個時代受法律保護(hù),殺人犯法,可如今他自投羅網(wǎng),豈不是將性命綁在了褲腰上!
大抵是印證他的想法,那個他此刻最不想見到的男人出現(xiàn)了。
他身形頎長,氣勢逼人,出現(xiàn)的一瞬間所有人下跪行禮。
他揮退了所有人,整個暗室中只剩他們二人。
墨色長發(fā)如瀑布傾瀉,他踏著沉重的步伐居高臨下地站定在他面前,“譚薄盛,我給你帶了個禮物過來,想必你會喜歡?!?p> 說著,在譚薄盛猩紅的眸光下,一個血淋淋的圓形之物滾落至他的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