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是那一個羅盤,那一面銅鏡。
譚薄盛臉上的傷口已處理完畢,橫著豎著的創(chuàng)口貼粘了滿臉,清銳隔著時空的長河瞇著眼睛湊近,一臉疑惑道:“你這是……新造型?”
“有事說事?!弊T薄盛不想跟他扯嘴皮子,冷聲道。
“我突然想到一個事,你知道唐晚梔的外公嗎,那個老東西不簡單,不出意外他最近會去尋找唐晚梔,你借機去打探一下,我覺得第三塊玉佩極有可能出現(xiàn)在他們身邊?!?p> 第三塊玉佩……女孩兒……
譚薄盛忽然想到什么,瞳眸一縮,下一秒清銳喋喋不休的話音戛然消失,他走到桌邊,撥了個電話過去,“現(xiàn)在停止所有行動,全力調(diào)查唐晚梔的女兒?!?p> 當(dāng)初在劇組時,他也見過那小孩兒一面,很可愛,但若非此事,怎么可能會有人把她往不是人的方面想。
這個意識讓他興奮起來,忍不住擦拭了一下唇角,雖然已經(jīng)處理過,但依稀能嘗到腥甜的味道。
萬景霆,你是萬凌國二皇子又如何,你高高在上又如何,雖然我暫時不如你的身份高貴,但很快我就能獲得能量,到時候別說是你,就是整個萬凌國都將成為我的囊中之物!
入夜,所有人漸漸睡去,青磚紅瓦的高墻下,一個身影鬼鬼祟祟,他的手里提著一個黑色的袋子,里面塞著鼓鼓囊囊的東西,看起來沉甸甸的。
他隱于黑暗中,看不清他的樣貌,但身手不凡——一個起跳后一手扒在旁邊的歪脖子樹上,一手向圍墻伸去,結(jié)果手剛放上去他便暗罵一聲,隨后一個躍身單膝落地。
“真是的,圍墻上弄這么多暗器也不知道防誰呢?!?p> “呵呵,當(dāng)然是防君子不妨小人了?!焙诎抵泻鋈粋鱽硪坏缆曇簦麌樍艘粋€激靈。
“哎呦!”
他驚呼一聲,定睛看去,目光對上倚靠在大門外石墩旁的萬老。
不知道他在那里站了多久,又看了多久,總之他有被驚悚到。
“是你呀,辛虧我做足了準(zhǔn)備,不然這手怕是要被扎穿咯?!彼呐氖稚系膲m土,抱怨一聲。
“老東西,你自己多大歲數(shù)了心里沒個數(shù)?每次見面都要來這么一套?”
萬老罵罵咧咧地走到他身邊,果不其然,這貨手上帶著防火防水防炸彈的防爆手套!這么多年了,他圍墻上的暗器無論加固多少次,這貨總要扒墻頭。
“萬生,不是我說你,你怎么還那么小心眼呢,我不過是擔(dān)心走正門影響我寶貝孫女休息?!卞X恩河哼哼唧唧地?fù)P起下巴。
“別站外面了,進屋吧?!比f老轉(zhuǎn)身走在前面,頭也不回道:“明明給你買白天的車票,你非要中途換車?!?p> 錢恩河低頭跟在后面,如實道:“今天遇到個下車忘記拿行李的學(xué)生,我怕他著急所以換乘反方向的車給他送了回去,這么一來二去的,白天的車都沒了,就剩這么一趟?!?p> 萬老沒有回答他,而是在他進來后鎖上大門,“我了解你?!?p> 錢恩河這人性子比他還要老頑童,但同樣的,他的愛心泛濫,總是做出一些讓人出乎意料的騷操作,猶記得多年前大雁南飛,他為了幫助一只與媽媽走散的小雁,不惜驅(qū)車數(shù)百公里去追,最后由于開窗支付過路費,那小雁趁機飛走,他只能原路返回。
現(xiàn)在想想,他其實有著很讓人震驚的毅力和腦回路。
“我孫女呢?我孫女呢?”他迫不及待地在客廳里環(huán)繞,萬老一陣頭疼。
“你先把行李放下,喝口水休息會兒然后睡上一覺,等你醒來時就能見到你孫女了?!?p> “我現(xiàn)在就想見?!彼茨筒蛔〖佑朱男?,現(xiàn)在的孫女是什么情況他門兒清。但就是因為了解她,卻沒見過她,他的心跳無限加速。
萬老煩不勝煩,一手叉腰,一手指著他,面上擺出很兇的神態(tài),但眼底卻是一片難得的歡喜,“你個老東西,你看看這都幾點了,凌晨兩點了!我為了等你幾乎一夜未睡,你現(xiàn)在又想禍禍你孫女,你還有沒有點兒良心了。”
錢恩河被他指責(zé)著,不怒反笑,“對哦,我寶貝孫女細皮嫩肉的怎么能和你比呢,既如此,我便睡覺去了,明天見,晚安?!?p> 說完,他十分熟稔地走到一間客房里,那里早就為他收拾好了,他滿意的點點頭,“不錯,還記得我的喜好。”
書桌旁古樸的香爐散發(fā)著裊裊青煙,人一進去就能聞到撲鼻而來的檀香,緊繃的神經(jīng)仿佛在一瞬間放松,拂去了所有疲乏。
他簡單洗漱一下窩在床上倒頭就睡。
另一邊,唐晚梔根本就不知道外公已經(jīng)來到的事情,此刻她是被憋醒的,睜開眼,結(jié)實的胸肌就在眼前,鼻尖是熟悉的香味。
大概是她的動作驚擾了身側(cè)之人,他緩緩抬手,壓下她的腦袋,“乖,再睡會兒?!?p> “萬景霆,我快悶死了?!彼吆咧?,向后仰頭,結(jié)果眼前一黑,唇畔忽然被溫?zé)岣缴希奈抢p綿悱惻,屋內(nèi)氣溫陡然升高。
“萬景霆,這里是醫(yī)院。”
“我知道?!?p> “我還病著呢?!?p> “醫(yī)生說可以簡單運動一下?!?p> “……禽獸!”
天悶悶亮?xí)r,她才睡去。
……
“不愧是我孫女,一定是隨了我,長得這般絕色?!?p> “你能不能要點兒臉,你也不看看你長什么樣子,也好意思說丫頭是隨了你?!?p> 錢恩河摸著下巴,看向站在對面的萬景霆,“他孫子,你來說說,晚梔這丫頭是不是隨了我?!?p> 萬景霆聞聲,謙遜道:“丫頭她雖是女子,可無論是氣度亦或才華都與外公有幾分相似。”
“哈哈哈,還是你小子會說話,”錢恩河心情愉悅,看向身旁的萬老,“就你這樣的老古板能有個這么懂事的孫子,真不知道是走了什么狗屎運?!?p> 萬老嘴角抽了抽,“你孫女優(yōu)秀是遺傳了你,到我這里我就是走了狗屎運?”
“可不是嘛?!?p> 兩人老頭子坐在隔壁休息室里拌著嘴,萬景霆打了個招呼出去照顧唐晚梔了。
隔著玻璃門,他們都看到了萬景霆眼底對她的深情,萬老撇撇嘴,“能讓這小子如此珍惜,看來我們把她帶來的這條錯路似乎錯得也沒那么離譜了。”
錢恩河難得沒反駁他,應(yīng)著他的話點點頭。
“對了,我一直想問你那個破布兜子里面裝得什么東西,怎么那么重?”
錢恩河撇著嘴,“當(dāng)然是給我孫女帶的禮物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