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不管怎么說，優(yōu)勢在我！
隨著時間推移，盯著白霽目不轉睛的堂主，再次出現(xiàn)心境波動。
他發(fā)現(xiàn)白霽手法……有些東西！
一開始只覺熟練，但看著看著，就發(fā)現(xiàn)不能用區(qū)區(qū)熟練二字概括了。
雖不想承認，但不得不說，就白霽目前的表現(xiàn)來看，堪稱完美！
每個動作、每個細節(jié)、細節(jié)間的配合，做到了盡善盡美、天衣無縫！
若說丹道理解，大多時候是靠靈光乍現(xiàn)的感悟，那么技法的絕巔，就只能靠日復一日的苦修來攀登。
白霽煉丹中，一毫一厘的嚴絲合縫，都像是經(jīng)歷過千萬次反復訓練，克服了無盡枯燥、消磨了無盡耐心而得到的。
堂主現(xiàn)在極度懷疑，白霽是不是哪個老怪物返老還童。
否則一個年輕人，怎么可能在技法上，達到連他堂堂丹王都覺得匪夷所思的境地？
這一刻，殿主認清了一點。
此前的猜測，錯了，全錯了！
元命殿不是在題目上設置陷阱，而就是要用白霽贏他們！
堂主滾動喉結，目光微沉。
他當下唯一能做的，就祈禱兩位弟子超常發(fā)揮，不要輸給白霽！
其余眾人，雖沒堂主那么高的眼力，但也漸漸發(fā)覺白霽不凡，技法可謂爐火純青。
兩邊表情都嚴肅起來。
“這位白霽師弟的手法，相當嫻熟啊。”元命殿一方也以神識交流。
“何止是嫻熟，這種對細節(jié)的把控，我只在大宗師身上見過?！?p> “我覺得……大宗師都不見得能到這地步……”
“確實有門道，這基本功，恐怕在座就沒幾人趕得上?！?p> “難不成……殿主真覺得白霽能打敗丹心玄體？”
“依我看……可能性不高?；竟w基本功，想煉出好丹，丹道造詣才是關鍵。
白霽只有十六歲，就算天賦異稟，基本功扎實，難道丹道理解還能超越丹心玄體不成？”
“既然贏不了，那比試目的何在？”
“殿主自有其想法。我猜他也許見白霽天賦不錯，故想以此比試磨練他?！?p> ……
另一邊，萬丹堂一方也各個面露異色。
白霽展現(xiàn)的實力遠超想象，他們不得不承認，在座無人能在技法上超過他。
小輩中，也許只有解昊丹能與之一戰(zhàn)。
“這白霽還是有底子的，不像元命殿隨便派人應付我們。”
“沒錯，這才合理。元命殿畢竟是頂級殿堂，得要面子，輸也要輸?shù)煤每??！?p> “此人年僅十六，技法便臻至化境，著實恐怖?！?p> “元命殿底蘊還是不容小覷的。那霍高天賦其實不弱于堂主，丹王可期?，F(xiàn)在又蹦出一個白霽，恐怕天賦不在霍高之下。
若無意外，未來某一時期，元命殿可能會有一門雙丹王的盛況！”
“是又如何？我們有解、宣二位師叔，區(qū)區(qū)兩位丹王算什么？十位丹王也不夠看！”
“沒錯，二位師叔雙劍合璧，可橫掃天下！”
“這個白霽不過就讓比試多了點看頭而已，勝利注定屬于我們萬丹堂、宇明宮！”
……
主座上，兩位丹王同樣神識交流。
“你們藏得還挺深。”堂主視線始終沒離開白霽，“霍高足以撐起一個時代，沒想到又出一個白霽?！?p> 殿主嘴角微翹：“還是不如你們，一個丹心玄體、一個藥仙靈女，未來七洲丹道就是你們的天下了?！?p> “你這話可不像發(fā)自真心。白霽到底什么來頭？丹方到底怎么回事？”
“之前怎么和你說的，現(xiàn)在就怎么回答你。”
“你覺得我會信？”
“你覺得我手腳不干凈，或哪里騙了你，我可立劫誓為證。”
“……”堂主沉默片刻，“不愧是丹仙傳承，底蘊可畏。不過就算那小子是丹仙轉世，也別想贏！”
“那就拭目以待吧。”殿主神情寡淡，不再多語。
比試進行的第四個時辰，萬丹堂兩人終于提交丹方。
在座眾人沒人懷疑丹方效果，再加上是治療道詭的，這個速度，讓很多同輩自嘆不如。
道詭作為世間最難應付的侵害力量之一，任何一副丹方都要消耗大量精力時間，令無數(shù)丹師頭疼不已。
短短不到半天就能開出一副，哪怕是二人合力，也足以證明他們不凡。
丹方還是由兩位丹王過目，殿主看了兩眼就遞給堂主，他并不關心這丹方。
而堂主仔細審視后，表情喜憂參半。
喜，是看出兩人超水平發(fā)揮，大宗師的方子也不見得比這副好多少。
若無意外，治好沒問題。
憂，則是因為和白霽的一比，差了一截。
堂主仔細推演，兩幅丹方療效大差不差，各有偏重，但八九不離十。
這說明病員傷勢，在雙方看來是差不多的。
堂主不確定兩幅丹方的側重誰對誰錯，但僅從丹方本身水準來說，白霽那副明顯比自己弟子的高出一截。
雖只是一截，但體現(xiàn)出的藥理差距，卻是云泥之別！
假設治療效果滿分一百，那普通七品丹師，只能開出七八十分的方子。
解宣二人，或一般的六、五品丹師，則能開出九十一二分。
而大宗師甚至丹王，也許也就上升到九十五六分。
這說明存在邊際效應，六品大師和90分就是邊際。
丹師品階越往上，分數(shù)的提升就越少。
因此每提一分，都意味著丹師的藥理造詣有巨大提升。
而堂主對白霽丹方，在過去四個時辰反復推演后得到的評分，就算不是滿分，也有99分！
換言之，白霽的方子……
他都開不出來！
這中間的差距……讓人心頭沉重！
而更重要的是，通過觀察，堂主發(fā)現(xiàn)白霽不僅在技法上達到完美，在丹道的理解上……
甚至能讓他這個丹王，在觀看過程中有所領悟！
離譜！
堂主一度以為自己出了幻覺。
但他眼睛能出現(xiàn)幻覺，道行上的輕微提升卻不可能有假！
他能理解丹道，卻無法理解現(xiàn)狀。
一個十六歲少年，讓他堂堂一位三品丹王提升了丹道領悟？
匪夷所思！
這個白霽到底是什么人??？
“師傅……師傅！”
“嗯！”解昊丹的叫聲將堂主思緒拉了回來。
“你……沒問題，煉丹吧。”堂主明顯有些心不在焉。
“……是?！苯怅坏c頭，憂慮襲上心頭。
他和宣榛月除了開始那會，一心開方，不理外事。
而現(xiàn)在，他倆終于發(fā)現(xiàn)不對了。
首先就是大殿兩旁人的表情。
萬丹堂這邊，開始時不說志在必得，起碼也胸有成竹。
但現(xiàn)在各個眉頭緊鎖、神色嚴肅。
元命殿相反，開始時一個個把不滿掛在臉上，而現(xiàn)在不說開心，起碼平和從容很多。
最重要的是，師傅的態(tài)度和最開始截然不同。
一開始是淡定坦然，這次比試雖無十成把握，但九成總歸有的。
而現(xiàn)在，他老人家臉上喜憂參半，說明場上形勢變化超出預料。
而且是朝不利他們的方向發(fā)展！
兩人對視一眼，看向白霽。
這一時半會雖看出不出多少東西，但兩人作為天賜體質，都能感知到白霽丹爐的狀態(tài)。
非常好！
解昊丹神色微微凝重，對宣榛月傳音道：“丹爐內息極其平穩(wěn)，已經(jīng)初步具備渾然天成的意蘊?！?p> 宣榛月輕輕點頭，美眸泛起異樣：“這白霽絕非無能之輩，很有威脅！我們要慎重了。”
丹藥丹藥，丹是藥，但為何為丹？
因為丹形天生有渾然一體、相合天地的意蘊，能多方面加強藥性，甚至具備神妙效果。
據(jù)記載，丹仙煉的丹能自成一方天地。更有傳說，有不可想象的蓋世強者，以一顆神丹演化出一方世界！
總而言之，一顆好丹必定具備渾然天成的道韻，而白霽的丹爐現(xiàn)在就有這種味道了。
若無意外，白霽這爐再不濟，也有上品。
上品丹對兩人來說雖不算什么，但這警示他們，不能小覷白霽了！
接下來，又有一列人托盤入殿，堂主和殿主檢查完藥材后，解宣二人開始選材。
煉丹部分主要是解昊丹的任務，宣榛月只是輔助。
而選材環(huán)節(jié)，宣榛月就是主力了。
藥仙靈女體質，讓她不僅能以常人達不到的精度感知藥材特性，更能以其對藥材的異常親和力，來微調激發(fā)藥材性質！
最重要的是，她能賦予藥材特殊靈性，使藥材在煉制成丹后，發(fā)揮出意想不到、又不影響本身藥性的作用！
從某個角度來說，這是開掛！
比試應在各環(huán)節(jié)公平，但現(xiàn)在，萬丹堂一方在藥材起跑線上就超出一截。
“藥仙靈女要出手了！”元命殿一方的視線從白霽轉移到宣榛月身上。
“這是第一次見兩種體質合作，如此景況，翻遍史書都找不到幾個。今日能撞見，也算幸運。
就是不知白師弟有幾成勝算。”
“你覺得有贏面么？”
“你覺得沒有么？”
“說不清楚，一開始我不抱絲毫希望。但后來看到白師弟出神入化的煉丹，我……”
“不管結果如何，以白師弟的表現(xiàn)，和那兩人對陣，就算輸也輸?shù)霉鈽s?！?p> “你們少烏鴉嘴，誰說白師弟會敗？說話能不能吉利點？”
“不是不想吉利，而是歷史上從未有過同輩戰(zhàn)勝兩種體質聯(lián)手的案例。
當然，他們同出一世且結合的案例本就少，也許史上有人能贏，但可惜不在同一世。
而現(xiàn)在白師弟還小他們近一半，若這都能贏，那……”
眾人沉默。
雖然白霽在過去四個時辰給他們帶來了極大的驚喜，然而……
萬丹堂一方，眾人又振奮精神。
剛才看白霽煉丹看得心頭沉重。
這個白霽遠比霍高恐怖！
元命殿何時出了這么一號人物？怎么他們聞所未聞？
眾人對這場比試的信心都輕輕動搖了。
但當看到宣榛月出手時，信心又堅固起來。
畢竟歷史上，兩大體質聯(lián)手，就是“橫掃同輩”的同義詞。
就算白霽造成的壓力很大，也依舊無法動搖他們對解宣二人的信心。
“這個白霽確實恐怖，若非碰到解師叔出世，恐怕有問鼎黎洲執(zhí)丹道的可能！”
“但可惜，他這一世不僅撞到丹心玄體，更是撞到丹心玄體和藥仙靈女珠聯(lián)璧合，注定只能淪為陪襯，凸現(xiàn)兩位師叔強大?！?p> “恐怕元命殿還真想讓白霽戰(zhàn)勝兩位師叔。
不得不說，這白霽確實是位絕世天才，但元命殿太托大了，竟妄圖打破歷史規(guī)律，著實不自量力?！?p> “不過，白霽能和兩位師叔同臺競技，也是他的榮幸，夠他吹噓一波了?！?p> “不管怎么說，我宗兩大天賜體質，對一個十六歲的少年，優(yōu)勢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