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張某豈是忘恩之輩!”張騰尷尬的道:“但是律法之事豈能講恩義!”
“捕風司什么時候管起破案來了!”
嬴不病撫著長須的手一頓,深深看了馬鴻鳴一后道:“術(shù)業(yè)有專攻!命案什么的,還是交給刑部吧!你們既然有證據(jù),順便把證據(jù)也交給他們吧!現(xiàn)在整個京城都鬧得人心惶惶,早日把案件破了,對大家都有好處,免得大家終日勞累奔波累得慌!”
“你這話就不對了,我們怎么管不了命案了?”
張騰此時也顧不得心中對嬴不病的恐懼,連忙說道:“我捕風司檢查天下,如此大案怎能置之不理?”
“我說了把人交給郡主!”嬴不病居高臨,丹鳳眼微瞇輕聲道。
“嬴將軍!咱們也要講理??!”張騰剛才的氣勢,被嬴不病這么一看,瞬間又給嚇的泄氣了:“凡事要講個先來后到吧!人證物證明明都是我們找到的,而且是我們先來的,人我是不能交的!”
“嬴不病你要太過份!”
張騰看著暗想嬴不病是要強行讓自己把人交給秋雨人,自己若是把人交了,自己也不好向康勝交待,再說當著這么多人自己把人交了,自己面上也不好看,想到這里便道:
“我敬你是敬你,但是你不要得寸進尺!人我不會交的!”
“我若是讓你強行交人呢?”
“這可是康公公親自關(guān)注的案子!”
張騰此時也是豁出去了,扯出康勝做大旗:“康公公可在等我的消息呀!已經(jīng)耽擱了太久了,若是讓他老人家知道是你阻止我?guī)嘶厝?,這后果你擔的起嗎?”
“你是在用康勝壓我?”
嬴不病微閉的丹鳳眼怒睜,眼中寒光凜凜如同怒面金剛寒聲道:“我告訴你,你也可以一字不差的告訴康勝,有我在!人你們帶不走!”
“嬴不??!你不要得寸進尺!我是不會把人交給你的!”
張騰看用康勝的名頭是壓不住嬴不病的,索性破罐子破摔真接懟道:“我的刀也是開刃的!”
“哈哈……!”嬴不病聽到張騰的話哈哈大笑,直接向前踏了一步看著張騰道:“你動個試試!”
看著嬴不病咄咄逼人,張騰也是怒了,直接掏出刀準備嚇唬一下嬴不病,卻沒有料到自己的。還沒有把刀拔出來,直見嬴不病右手已然抓住了自己握著刀柄的手,又見一道寒光閃過,一把長刀已經(jīng)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張騰緊張的咽了咽口水,微微轉(zhuǎn)頭看了一下,只見一把長刀上面居然有幾根發(fā)絲,這幾根發(fā)絲竟然是自己的頭發(fā),又聽叮咚一聲,低頭一看原來自己帽子上的帽穗被刀鋒割斷落在了地上。
“你的刀有我的快?”嬴不病右手松開握住張騰的手,撫著自己的長須,左手持著長刀狠狠地拍在張騰的肩膀上,將張騰打的單膝跪地。
看著齜牙咧嘴的張騰嬴不病笑道:“現(xiàn)在只要我的手輕輕動一下,你必人頭落地!”說著左手稍微用力,張騰的脖頸被劃開了一道小口子,張騰看著刀刃上的鮮血,嚇得魂飛魄散,連忙道:“刀劍無眼!將軍小心!”
“我就算是殺了你!康勝老兒也不敢找我!你信是不信?”
嬴不病看著滿頭大汗的張騰笑了笑,忽得雙目一凜,左手一揮只見寒光一閃,張騰只覺的頭皮一陣發(fā)涼,“啪”的一聲只見自己的帽子與縛著馬鴻鳴的繩索都落在了地上。
張騰顫顫巍巍的摸著自己的頭,發(fā)現(xiàn)完好無損之后,才將懸在嗓子眼的心放在肚子里,舒了口氣看著嬴不病吞了吞口水。
“少馬爺過來!”此時嬴不病都是看都不看張騰一眼,反而對已解松了綁的馬鴻鳴說道。
“呸!”馬鴻鳴拔掉自己嘴里的破布,干嘔幾聲吐了幾口酸水,擦完嘴后才走到嬴不病身邊。
“沒事吧!”嬴不病看著馬鴻鳴問道。
“沒有大礙!多謝將軍救命之恩!”馬鴻鳴雙手做揖,俯身納拜。
“沒事就好!”嬴不病扶起馬鴻鳴,看著秋雨人道:“人我就交給你了!捕風司說有人證物證的,你們要或者合作,與我無關(guān)!但是不許用刑!”
“多謝將軍!”秋雨人朝嬴不病做了一揖,轉(zhuǎn)身吩咐手下道:“先給馬侯爺清理傷口!再請侯爺回刑部!”
說完又回身看著嬴不病道:“事態(tài)緊急!我們先走了,改日再謝將軍之恩!巡防營那幾位之事,望海涵,改日上門賠罪!”
“你我都是一家人,沒必要如此客套!”嬴不病看著秋雨人笑道:“你們?nèi)绻惺戮拖茸甙?,這里交給我來善后!”
說完這句話之后又上前俯身到秋雨人耳邊輕輕的說道:“對不敗好點!他會對你有很大的幫助的!”
秋雨人一怔,雖然不知道嬴不病為什么會這樣說,但還是點了點頭,隨后便指揮人撤離了現(xiàn)場。
嬴不病看著秋雨人離去的背影,心中暗暗說道:“臭小子大哥能幫你的只有到這兒了,以后自己努力點吧”。
“人既然已經(jīng)都交給他們了,我們可以走了!”在神捕司攙扶下艱難站起來,雙腿還在發(fā)顫的張騰此時面色難看的要死,看著嬴不病道。
嬴不病看著張騰仿佛要吃了自己的眼神,無所謂地笑了笑:“走,為何要走!”
“做人不要太過分了,人已經(jīng)讓他們帶走了,我已經(jīng)被你羞辱的顏面盡失了,你還想怎么樣?”
張騰甩開攙扶著自己的手下,看著嬴不病道:“非要搞個魚死網(wǎng)破嗎?我雖然功夫不如你,但是我手下皆是亡命之徒,與你火拼起來,大家都落個不好!”
張騰話音剛落,手下番子仿佛得到命令一般整齊劃一的抽出手中之刀,虎視眈眈的望著巡防營。
巡防營這邊也是不甘示弱,紛紛亮起武器,與神捕司對峙起來。
“怎么你這是在向我討要說法?”
“你如此羞辱于我,百般阻礙我執(zhí)法行事,難道我還不能向你要個說法了嗎?”
張騰咬牙切齒的說道:“今日我之行事有理有據(jù),沒有半點違反律法,你就是因為秋雨人是你弟弟的媳婦,偏袒于她!是何道理!”
“我行事何須向你解釋!”
嬴不病冷笑道:“我要你記住一句話,現(xiàn)在我是巡防營的將軍,以后在朝歌如果讓我看到你們再妄動兵刃,我一律按謀反對你們就地懲罰,這是朝庭賦予的權(quán)力,可是從來沒有試過,我不介意用在你們身上!”
說完之后便指揮人收隊離開了靖遠侯府。
看著嬴不病離開之后,張騰整個人直接癱軟在地上,忍不住地喘著粗氣,摸了摸自己身上,這才發(fā)覺自己身上都被汗水給打濕了。
“大人!咱們現(xiàn)在怎么辦?”一個番子不識趣的湊上前來:“現(xiàn)在巡防營都走了,刑部部的人應(yīng)該沒走多遠,要不咱們現(xiàn)在沖上去把人給搶過來!”
“啪!”張騰看著自作聰明的屬下,站起身來直接一巴掌狠狠的甩在他的臉上,把人打倒在地上,然后用腳狠狠的踹著,嘴里罵道:“誰讓你說話了?讓你用身份壓我!讓你辱我!”
這個自作聰明的番子直接被張騰踹的頭破血流,口吐鮮血,慘叫連連。
張騰足足打了一刻鐘才停來,看著被自己打的不成人樣的屬下,從懷中摸出一兩銀錠子直接扔到地上:“拿去買藥!”抬頭望著刑部的方向:“你以為你們把人帶走了,這個案子你們就會破得了嗎?事情才剛開始,你們對我的羞辱我遲早要還給你們!”
“走??!還愣著干什么?”張騰看著周圍已經(jīng)聚滿的人,忍不住罵道:“還嫌今天不夠丟人的嗎?”
“郡主多謝你了!”
馬鴻鳴被人扶上了馬車,任由刑部的捕快給自己處理傷口,他挑開馬車的窗簾,對著正在騎馬與馬車并行的秋雨人道:“要不是你,我恐怕連命都沒有了!”
“我來找你只是為了破案,并沒有其他意思,如果你要感謝你認真感謝的人,應(yīng)該是嬴將軍!”
秋雨人連頭都沒有回,就這樣騎著馬上冷淡的說道:“等一下我希望你能老實交代!”
“你們所說的這些事情我都不知道!”
馬鴻鳴聽到這里,哭笑不得的搖頭說道:“為什么你們都不相信我呢?三年了他們活著我都不知道!我還以為他們都死了,現(xiàn)在又出了這種事情,你們都來找我,你讓我怎么辦呢?”
“你對東征軍全軍覆沒沒有過懷疑嗎?”
“戰(zhàn)爭難免都有死亡,我父親死了我也痛苦,但是陛下都說沒有問題,我還有什么懷疑的!”
馬鴻鳴苦笑道:“捕風司的那幫人說是我殺了你們刑部的王大陸和捕快!我真的有那個本事,我還至于靠著父親的余蔭做個侯爺嗎?我早就從軍出征為父親報仇了!郡主??!你知道每當我聽有人說我是虎父犬子,我是有多痛苦!我身體本就羸弱,我每天就拿了一個小木斧,四處亂逛!現(xiàn)在我父親死了,我感覺是個人都能欺負我!”
“我們絕對不會冤枉一個好人或者放過一個壞人,只要你與這件事情沒有關(guān)系,我們會幫你澄清的,或者有人要借這件事情來整你,我們也不會讓他們得逞的!”
看著語無倫次情緒有點激動馬鴻鳴,秋雨人安撫道:“你現(xiàn)在好好休息一會兒吧,不要再說話了,等到了地方我們自然會有人來專門問你的,到時候你老老實實回答就行了!”
“這就好,這就好!”馬鴻鳴頓時喜開顏笑,仿佛身上的疼痛也不再那么疼了,忽然臉色又沉寂下來問道:“如果張騰再來給找我去捕風司怎么辦呀?”
“在我們的地盤,你覺得我們會讓人把他們帶走嗎?”
秋雨人聽到馬鴻鳴這話當時有點好笑,沒好氣的道:“你就不要瞎想了?只要有我在,絕對不會讓他們動你一根汗毛的!”
“有你這話!我的心就放在肚子里了,哈哈……!”馬鴻鳴憨憨的一笑。
秋雨人只是看著馬鴻鳴并沒有說話,他知道馬鴻鳴并沒有看上去這么簡單,他的身上一定隱藏著重大的秘密,這個秘密如果一旦破開,那必須是石破天驚,轟動朝野,這次自己一意孤行把人帶了回來,也不知道會為刑部帶來多少麻煩,但是我為自己心中的堅持,為了把這個秘密解開,只能咬著牙扛下去。
“郡主你們回來了!”由于前面亂說話被批評一通的童穎莉不敢找秋雨人的麻煩,于是就把氣撒在了嬴不敗身上,直接以上司和師傅的名義安排秋雨人守大門,嬴不敗又有什么辦法了,畢竟是新來的只好照做了。
嬴不敗無聊的靠在門口的石獅子上,和旁邊的捕快聊著天,看見秋雨人一行回來了,連忙迎上去拉住秋雨人的馬,等秋雨人下馬之后,把馬的韁繩交給另人問道:“人帶回來了嗎?”
“你怎么會在這里?”秋雨人并沒有回答嬴不敗的問題,反而看著嬴不敗問道。
“我今天第一次來刑部,現(xiàn)在大家都有事要忙,我又無從下手,只好來看大門了唄!”嬴不敗并沒有把實話說出來,反而隨意扯了個謊話。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秋雨人上下打量一番嬴不敗后道:“你穿這一身倒挺精神的,以后就好好干吧,不要在飛鷹斗犬流連酒肆花樓了!”
“你這是在關(guān)心我!”嬴不敗驚奇道:“自從成婚后,你從未與我說過話,今天竟然與我說了這么的話!”
“你畢竟是陛下與父王為我挑的夫婿,你百般不成器,是他們臉上蒙羞,我再是不想理你!”
秋雨人還是那副絕人千里之外的表情:“現(xiàn)在你竟然決定做捕快了,就不要再像以前一樣了!”
“哎喲哎喲,你慢點!慢點疼!”嬴不敗正欲說些什么聲音就在馬車里的馬鴻鳴給打斷了,嬴不敗轉(zhuǎn)身看去,馬鴻鳴正在兩個捕快的攙扶下下了馬車。
看著馬鴻鳴身上的傷,嬴不敗吞吞口水,也有些吃驚的看著秋雨人:“你下手也太重了吧,把人給打成這樣!”
“嬴老三!你別瞎說呀!”秋雨人還沒有說話,在一旁的馬鴻鳴不滿意了尖叫道:“我這身上的傷可不是郡主打的!你可不要冤枉了郡主!”
“是嗎?哪是誰干的!”嬴不敗看了看秋雨人,又看了看馬鴻鳴后道:“我就是怕郡主看到你這副樣子,忍不住會發(fā)火收拾你,我才趕忙叫我大哥趕過去勸勸他,沒想到你還是傷成這個樣子!你快告訴我是誰干的,讓我開心開心!”
“嬴將軍是你喊來的!”秋雨人有些驚訝道。
“對呀!我大哥以前是馬帥爺?shù)呐f將,我怕你過去之后忍不住收拾他,我就跑去跟我大哥說了,若是平常的我大哥定會管的,但是涉及到馬帥爺?shù)膬鹤铀欢〞ス艿?!?p> 嬴不敗摸著腦袋莫名其妙的說的:“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嗎?”
“這次你做的不錯!”秋雨人嫣然一笑,然后就直接向刑部里面走去。
“人都走了,你還還看個屁呀,天天在床上看不夠啊!”
馬鴻鳴看著望著秋雨人背影發(fā)呆的嬴不?。骸摆s緊過來扶我一把,我快要疼死了!”
嬴不敗這才從發(fā)呆中進行過來,連忙走過去攙扶住馬鴻鳴輕聲問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捕風司那幫混蛋找上門來了!”馬鴻鳴左右看了看發(fā)現(xiàn)其他人都在各司其職,并沒有人注意自己和嬴不敗,這才小說聲:“三刀和人風被殺了!我也不知道他們掌握了多少東西,反正現(xiàn)在他們一口咬定事情是我干的!他們到我府上要強行帶我走,我也不能與他們直接發(fā)生沖突,暴露自己,只好忍了他們幾鞭子!后面郡主來了與他們對峙姓張的還是不放人,幸好最后嬴大哥過來了,強行把我從他們手里搶了出來交給郡主!不過這一次應(yīng)該給嬴大哥添了麻煩!”
馬鴻鳴四處看了一下,發(fā)現(xiàn)四周沒有人之后小聲的道:“你幫我轉(zhuǎn)告嬴大哥一聲,讓他小心一點不要出了紕漏,被他們抓住馬腳!”
“我大哥誰敢找他的麻煩?”
嬴不敗一邊扶著馬鴻鳴,一邊小聲說道:“現(xiàn)在事情不好辦了,其他的你掃干凈了沒有?”
“我已經(jīng)安排人去做了,應(yīng)該不會被他們找出來!”
“在刑部他們只會問你,絕對不會對你用大刑的,你就咬著牙說什么都不知道!其他的事情就交給我!”
“我知道了,你一個人行動也小心一點,我感覺現(xiàn)在很多雙眼睛都盯著他們那些人,如果沒有把握就不要輕舉妄動?!?p> “我說馬兒呀,你可真沉呀!”嬴不敗看見童穎莉正在往自己這邊走,臉盲用手悄悄的拍了拍馬鴻鳴的肩膀,高聲喊道:“就你這德行,被人打了都活該,累死老子了!”
馬鴻鳴瞬間會意:“你個沒良心的,你跟我吼什么吼?我都被人打成這樣了,你還在這兒瞎開心!我告訴你,我借你那一百兩銀子我不還了!”
“你憑什么不還呀?”嬴不敗直接將馬鴻鳴推倒在地上。
“你瞎呀,我都傷成這樣了,你還推我!”馬鴻鳴躺在地上捂著胸口慘叫的:“我告訴你,如果等下郡主問我什么事,我就說被你推的這一下推的我什么都忘記了?”
“你這是跟我耍無賴呀,你信不信老子現(xiàn)在就收拾你?”
“你們在干什么呀?”童穎莉看著正在吵鬧的兩人,又看著周圍許多捕快回頭都看向了這里,忍不住皺著眉頭道:“秋大人和司徒大人都在內(nèi)堂等著靖邊侯呢?你還在這邊胡鬧!趕緊把人送進去,然后接著去門口站著!”
童穎莉說完之后氣呼呼的離開了。
“這母老虎脾氣挺爆的呀!”馬鴻鳴看著童穎莉走遠后,看著拉自己起來的嬴不敗笑道:“你怎么變成看大門了呀?郡主就沒有為走后門?”
“走個屁?”嬴不敗搖頭苦笑道:“郡主與三司的獨孤伊湄不對付!我是郡主的夫婿,這丫頭是獨孤的心腹,你覺得我在他們手下能有什么好果子吃?行了,廢話不要多說了,趕緊走吧!”
“你慢點,我這兒有傷!”
“行行行,你是大爺,我伺候你,你老人家慢點兒!”
東宮。
“啪!”秋憶濃拿起手里的茶杯狠狠的摔在地上,看著跪在地上的貔貅怒道:“你又把事情給我搞砸了!你知道竇天德對我多么重要嗎?他是我的錢袋子呀!”
“殿下!”貔貅無奈道:“我是真沒有料到他們要對竇天德的下手呀!竇天德的名聲一直是享譽朝野,人間清流!而且他身邊有著高手護衛(wèi)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