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2章 跟當(dāng)年一樣
余甜和季霆澤靜步悄聲靠近，在涼亭旁邊一顆歪脖子大樹旁邊站定。
大樹有些年份了，剛好能擋住兩個人的身型。
事實上，就算沒有遮蓋物，余老爺子跟對面坐的老爺爺也根本發(fā)現(xiàn)不了。
一個半背對著他們，一個壓根一直低著頭用袖子抹淚，兩個人都沒有往這個方向抬眼看過一眼。
離得近了，也就能聽清楚兩個老人的對話了。
只是余甜沒有想到，能聽到自己的名字。
余老爺子緊緊的握著拐杖，嘆了一口氣道：“不管怎么樣，這事都怪不著孩子，我當(dāng)年把氣撒在孫女身上，一氣之下把人送走了，現(xiàn)在小甜怪我，我也活該受著……你可不能走我的老路了……”
“我現(xiàn)在看見她我就心里發(fā)顫……”老爺爺?shù)椭^，“我也是后悔，她說的時候我怎么就沒有當(dāng)回事？要真的當(dāng)回事，會不會就避開了……”
“唉……這種事誰也不說好……”
余老爺子伸手拍了拍老爺爺?shù)募绨颍靶辛?，緩緩情緒，別回家讓孩子們看見了，在我這把老骨頭面前哭不算丟人，在孩子們面前哭，就丟人了……”
老爺爺抹了把眼淚，“要是讓她知道了，過幾年下去，指不定怎么笑話我呢……”
“唉……”
“唉……”
兩個人同時沉默了。
余老爺子過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我下去肯定是要挨罵了……”
余老爺子和老爺爺有一搭沒一搭的話，透露的信息不多。
余甜零零碎碎能拼湊出來些東西。
老爺爺傷心的原因是老伴去世了，可余老爺子安慰的話呢？
怪不著孩子？
可不能走我的老路了？
……
余甜眼睛瞇了瞇，從原主塵封的回憶里面翻出些零散的片段來。
當(dāng)年余老爺子送走余甜，是因為余甜說中了奶奶和媽媽會去世的消息。
那么……
她松開季霆澤的手，往前走了一步，叫道：“爺爺！”
余老爺子聽到余甜的聲音，猛然扭頭，看見正朝涼亭走過來的余甜，眼神中閃過一瞬間的慌亂和心虛。
他迅速低頭，用手擦了一下迷蒙發(fā)紅的眼睛。
再抬頭，臉上就又掛上了像往常一樣僵硬又疏離的表情，就好像一瞬間套上了一個厚厚的面具外殼一樣。
余老爺子清了清嗓子，繃著聲音問道：“你怎么來了？”
余甜往后指了指季霆澤，“帶男朋友回來見家長，我媽往我來公園找找你?！?p> “哦，那走吧……”
余老爺子握緊拐杖，吃力地站了起來。
余甜卻沒有挪動腳步的意思，“或許……旁邊這個爺爺需要我的幫忙？”
“……”
余老爺子眼神一閃，抿著嘴沒有說話。
眼圈哭得紅彤彤的老爺爺抬頭看向余甜，也跟著站起起來，“老余，這就是你說的那個孫女？”
“是我，我叫余甜，爺爺您好?！庇嗵鹗止郧傻卣Ａ苏Ｑ劬?。
“咳咳……”余老爺子咳嗽了一聲，干巴巴地開口道，“你們先說，我回去了……”
說完，就拄著拐杖緩步踏下涼亭。
余甜給季霆澤做了個手勢，季霆澤了然的跟了上去，先跟余老爺子回去了。
涼亭里面只剩下余甜和老爺爺兩個人之后，老爺爺?shù)男那橐财綇?fù)了一點兒。
到底是在小輩面前，他就算心里再難受也不好再哭哭啼啼的了。
“爺爺，能跟我說說嗎？我剛才……只聽見一點點。”余甜道。
老爺爺猶豫片刻，又坐下，手扶在膝蓋上，坐的筆直，隨即緩緩地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說了一遍。
竟然跟當(dāng)年的事情如出一轍。
老爺爺?shù)男O女有幾天忽然開始懼怕奶奶，說奶奶要被帶走了。
果然沒過兩天，還真的就出了意外。
從那天之后，老爺爺對小孫女就帶上了點怨氣，除此之外，還多了幾分懼怕。
“我害怕她再有那一天語出驚人，會不會再帶走家里一個人……”
老爺爺?shù)皖^，捂住眼睛，平復(fù)良久才又抬頭，看向余甜，“前段時間，我聽說這個公園里面經(jīng)常有小大師來算命，想來碰碰運氣，剛好就認(rèn)識了你爺爺?！?p> “你爺爺說，當(dāng)年他也遇上了一樣的事情？”
“你說……我……唉……你們是怎么能看出來人的生死的？要是她有這方面的天賦，要不……我把她交給你吧……”
“……”
老爺爺一口氣說了不少，把這幾天來心中積壓的郁結(jié)完完全全的說了出來。
余甜想了想，結(jié)合當(dāng)年原主的情況開了口，“爺爺，小孩子感知強(qiáng)，眼睛純凈，特別對于跟自己朝夕相處的人，更是有一種超天然的感知，有的時候，確實能看到一些普通人看不到的東西……”
“到了四五歲，還能看到的人確實少之又少，但是也不排除這種可能。不過爺爺你也不用擔(dān)心，再大一點兒，就能完全恢復(fù)正常?！?p> 老爺爺盯著余甜：“這……都沒事嗎？那……那你？”
余甜搖頭，“我其實到了鄉(xiāng)下之后，就完全正常了，至于卜卦相面的本事，是后來學(xué)的?！?p> 這話倒是真的，原主只是感知強(qiáng)一點，年齡一大，那種感知能力也就跟著慢慢消失了。
不過……能有這樣感知力的，如果真的入門學(xué)玄門術(shù)數(shù)，確實更有天賦……
瞧見老爺爺依舊還擔(dān)心的眼神，余甜繼續(xù)道：“如果您還不放心，或許可以把她帶過來給我看看？當(dāng)然，我也可以現(xiàn)在就幫你家人再卜一卦，咱也不看別的，就看平安健康，您覺得呢？”
其實光看老爺爺?shù)拿嫦?，余甜就已?jīng)能確定，之后好幾年，家里都不會出什么大事。
不過為了更讓他安心，余甜專門提出了卜卦的要求。
“卜……卜得真有那么準(zhǔn)嗎？”
“當(dāng)然了，我還沒失過手呢?！庇嗵鹱孕诺赝ζ鹆诵靥?，”爺爺你可以可著滿公園的問問，就知道我卜卦到底有多準(zhǔn)了，不過我卜卦是要收錢的，這個得跟爺爺說好，一卦八十八，這個您得付?！?p> 余甜說著，把硬幣拿了出來，攤開在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