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歸還
“……汝可真是傲慢啊?！?p> 阿爾泰爾率先打破了沉默。
她瞇著眼，毫不留情道：“如此擅自地把一切都認(rèn)定為自己的不幸，汝以為汝是誰？太陽？難道世界環(huán)繞汝來旋轉(zhuǎn)？”
“陸伯，汝是不是有些太過自以為是了？”
陸伯無奈道：“我......”
阿爾泰爾打斷了陸伯的話，“余自然不會多管閑事，汝自求多福吧?！?p> 軍刀自阿爾泰爾手中消失，軍服的公主背身站著，陸伯還想說些什么，遲疑著，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
就這么靜靜過了會，陸伯忍不住說道：“你是還有其他事情嗎？”
“......”
阿爾泰爾緩緩轉(zhuǎn)過身，用不確定的語氣說道：“余......聯(lián)系不上耶魯維奇了......”
“嗯？”
陸伯連忙站起來，“發(fā)生了什么？”
阿爾泰爾搖了搖頭，“不知道，通訊似乎被人為切斷了?！?p> “那你要不要趕緊回去？”
阿爾泰爾像是看白癡一樣看著陸伯，“汝知道耶魯維奇在那里嗎？哪怕是在這片虛構(gòu)空間里，也依舊在有著無法抵達(dá)的距離?！?p> “如果不是有著探鏡的觀測和漩渦的傳送，就算是余也無法關(guān)鍵時刻救你?！?p> 陸伯自動忽略了耳邊莫名的噪音，“那你打算這么辦？”
阿爾泰爾冷靜道：“待命?！?p> “耶魯維奇作為現(xiàn)境的統(tǒng)合機構(gòu)，絕不可能會如此悄無聲息的覆滅，一定是發(fā)生了余不知道的變動?！?p> 阿爾泰爾看向陸伯，“而且很有可能是關(guān)于汝的變動?！?p> “我？”
陸伯有些驚詫，怎么還和自己有關(guān)？
對了，之前王尚說自己是外務(wù)部的實習(xí)生，難道和這個有關(guān)？
“哪怕余的創(chuàng)造主再怎么對汝關(guān)注，如果沒有中央庭的調(diào)動指派，余也不可能真的肆意走動?！?p> 阿爾泰爾解釋道：“余之前曾聽創(chuàng)造主說過，上面對汝的存在出現(xiàn)了分歧，雖然不知道具體討論的是什么，但據(jù)說和一位已經(jīng)逝去的五階權(quán)威者有關(guān)?！?p> 陸伯抓了抓頭發(fā)，結(jié)果手里一把灰燼，只得放棄，“五階權(quán)威者？我何德何能能和這種大人物扯上關(guān)系?話說你所說的創(chuàng)造主是誰，為什么會關(guān)注我？”
阿爾泰爾帶著復(fù)雜的眼神看著他，搖頭道：“對現(xiàn)在的汝來說還沒必要知道，不過既然中央庭沒有增加新的調(diào)動指派，那余自然也不著急離去?！?p> “先把汝的異變解決吧?！?p> 一把嶄新的軍刀浮現(xiàn)，阿爾泰爾將其握緊，“接下來可能會有些痛，汝忍住了。”
“嗯？”
陸伯看著蠢蠢欲動的阿爾泰爾，臉色變了變，“你不會準(zhǔn)備拿刀捅我吧？”
“答對了。”
恍如閃電穿過，軍刀就被阿爾泰爾捅進(jìn)了陸伯的腹中。
陸伯只感覺一陣劇痛，緊接著，有昏黃色的光從中爆發(fā)！
“森羅萬象是萬有之力?！?p> “萬物流轉(zhuǎn)，真界轉(zhuǎn)生之力。”
阿爾泰爾眼光一凝，手中軍刀朝著昏黃色的光中刺去!
“塵歸綠，綠歸灰，于此，世界將重回此處！”
“第九樂章·因果還原！”
流淌著污穢的怖恐殘影從陸伯身上一點點被剝離，它嘶吼著，無數(shù)漆黑的人影從地上浮現(xiàn)出來。
罪行是無法被徹底償還救贖的，哪怕是犧牲也只是將其暫時遮掩住。
這些罪行沉睡在大地的記憶里，而此時，動用【神創(chuàng)說】和【唯物論】所賜下的威能，它們所鐘愛的怪物再次將這些罪行呼喚出來！
而且怪物似乎明白了自己正面對著生死存亡，它不顧一切地想要從陸伯身中榨取源質(zhì)，想要將大地中所埋葬的，更深處的罪行呼喚出來。
但阿爾泰爾怎么可能允許怪物的所作所為。
因果還原是借助因果律將一切歸還于【無】的概念，雖然阿爾泰爾還無法徹底掌握這屬于五階的權(quán)柄，但只是一部分也足以碾壓怪物！
漆黑的人影盡皆化作空白散去，怪物垂死的掙扎被阿爾泰爾徹底斬斷。
陸伯腦后昏黃的日輪逐漸熄滅、消失，連帶著樹化的身體和灰燼一般的頭發(fā)。
一切都在向著過去歸還！
就在陸伯變回正常的時候，阿爾泰爾瞬間將軍刀拔了出來。
如果在稍作停留的話，很有可能將陸伯半凝華的狀態(tài)也一并歸還回去，那就得不償失了。
阿爾泰爾有些疲憊，多次運用權(quán)柄的力量哪怕是她也有些吃不消。
畢竟她所謂的因果律權(quán)柄只是借助虛構(gòu)空間才能實現(xiàn)的虛偽奇跡。
如同鏡花水月一般，不僅不能和真正的五階權(quán)威者所掌握的權(quán)柄相提并論，消耗更是甚大。
“神明的污染并非是余所能徹底解決的，不然也不會還有人被感染異變了。”
阿爾泰爾平復(fù)了下呼吸，開口道：“余只是暫時將汝的異變進(jìn)行了歸還，異變?nèi)匀皇谴嬖诘?，并且還會因為這次歸還變得更大?！?p> “但是只要汝能完成意識凝華，這些污染就不會影響汝的意識，它們會隨著循環(huán)自然排出去?！?p> “盡管速度會很慢，但終究是種解決辦法?！?p> 陸伯虛脫地趴在地上，他渾身已經(jīng)被汗水打透。
仿佛是經(jīng)歷了地獄般的折磨，現(xiàn)在陸伯連呼吸的力氣都快沒有了。
阿爾泰爾蹲下來，戳了戳陸伯的臉，“汝這家伙，該起來了，難不成準(zhǔn)備比讓余拖著汝回去？”
陸伯有氣無力道：“先、先歇會，我實在是太累了......”
“哈？汝這家伙在開什么玩笑？余可是剛動用完權(quán)柄，都不像汝這般狼狽?！?p> 阿爾泰爾鄙夷道。
“話說，你叫什么??？”
陸伯用手臂支撐著自己，緩緩起身。
“哦，余一直以為汝是知曉的。”
阿爾泰爾站起來，壓了壓騎兵帽，“余名阿爾泰爾，乃為世界帶來變革，阻斷神明之人。”
“還挺中二的。”
陸伯將被仍在一旁的背包和電鋸拿了起來。
手機在剛才的打斗中被壓成餅狀，真是可惜了，陪伴自己這么多年。
“你既然回不去的話，不如先去我家吧，我家雖然不大，但還是足夠兩人生活的?！?p> 陸伯看著倒向兩邊，被撕扯得不成樣子的大門，嘴角抽搐。
希望近衛(wèi)局不要找自己要賠償，話說他們?nèi)说降兹ツ睦锪耍?p> “哦？這算是汝的邀請嗎？”
阿爾泰爾嘴角上揚，“真是有趣?！?p> “走吧，我們的時間不多了，一會還有很多問題要問你呢?！?p> 太陽朝著西方緩緩墜落，落日的余暉灑在兩人身上，將影子拉得很長、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