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午夜驚魂
轟鳴的聲音仿佛要撕裂耳膜,在這寂靜的黑夜顯得是那般突兀。
“電鋸聲?”
陸伯翻身坐起。
這大半夜的,是這么沒有公德心,不知道大家都在睡覺嗎?
就在陸伯準(zhǔn)備聽聽電鋸聲來源的時候,聲音忽然消失了。
陸伯估算了下,電鋸聲從開始到結(jié)束,大概也就五秒。
“看來還是知道的嘛,大半夜就不要搞電鋸這種東西了?!?p> 就在陸伯準(zhǔn)備倒頭繼續(xù)睡得時候。
“咣、咣!”
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陸伯挑了挑眉,“都這么晚了,還會有人來找我?”
手放在門把手上,即將往下按的時候,剛才電鋸的聲音在耳邊轉(zhuǎn)瞬響起。
陸伯像是定住一般,一動也不動。
“......”
默默咽了口唾沫,陸伯躡手躡腳地往后撤去。
“咣、咣!”
依舊是那急促的敲門聲,仿佛敲打在陸伯的心臟上,心率正在急速升高。
“你看到了吧?!?p> 低沉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是陸伯鄰居的聲音!
“我明明已經(jīng)關(guān)上了門,但門卻開了。”
那低沉的聲音用冰冷的語氣說得令人不安的話,“是你打開的吧?!?p> “你看到了吧?!?p> “我來找你了?!?p> “嗡?。?!”
電鋸的轟鳴聲再次響起!
隨后,刺耳的聲音籠罩住陸伯面前的大門,如同恐怖的怪物,正用它的爪子瘋狂撕扯著這扇孱弱的門。
這家伙,他在拿電鋸鋸門!
他瘋了嗎?!
陸伯的臉色頓時變得煞白,像是墜入冰窖一般,寒毛豎起,渾身直打哆嗦。
陸伯想做點什么,但他的四肢卻是僵硬無比,呆愣在原地。
“動?。】靹影?!”
陸伯心里恐慌而焦急,思緒卻像是一團漿糊般,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辦。
跳窗戶?
這里可是十三樓,從窗戶跳出去根本就是自尋死路!
武器,自己需要武器!
陸伯跌跌撞撞地跑向儲物室,不管是什么,只要有用就好!
猛地推開儲物室的木門,陸伯跪在那里絕望地翻找。
可是除了一些食物、衣服和生活用品之外,儲物室里什么都沒有!
他只是個學(xué)生!
這只是他租住的屋子!
“一定有什么能用到......”
陸伯大腦急速運轉(zhuǎn),試圖從中找到能幫他逃命的東西。
當(dāng)陸伯看到一袋嶄新的面粉的時候,如同抓住救命稻草的溺水者,他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面粉.......面粉!粉塵爆炸!”
當(dāng)空氣中懸浮的粉塵顆粒達(dá)到一定密度時,遇到明火就會產(chǎn)生劇烈的爆炸。
“我需要吹風(fēng)機,風(fēng)速越大越好的吹風(fēng)機!”
只要能讓面粉在鄰居進(jìn)來的瞬間點燃,產(chǎn)生的劇烈火焰足以將對方燒傷到失去行動能力!
至于后果陸伯已經(jīng)完全顧不得了。
人家都拿電鋸鋸你家大門了,你還在考慮什么后果?
先活下來再說吧!
至于報警,真要等警察來,怕不是只能給自己收尸了。
“感謝老王,等我活著回去我一定請你一頓!”
陸伯從雜貨堆里掏出了一個鼓風(fēng)機。
那是他一個社團的朋友寄存在他這,原本是準(zhǔn)備用作社團納新時給充氣公仔充氣用的,沒想到現(xiàn)在卻能救自己一命。
由于房屋面積不大,將房間的所有窗戶和門都關(guān)上后,便創(chuàng)造出了簡易的封閉狹小空間。
用剪刀將面粉袋剪開,將鼓風(fēng)機的電源插上,再將打火機的一段貼上膠帶。
這樣等一會就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達(dá)到噴火槍的效果。
“嗡?。?!”
哪怕房東信誓旦旦地說自己更換了最新一代的防盜門,但依舊能從被電鋸切割掉的門板中看到劣質(zhì)作坊的痕跡。
“我來找你了?!?p> 纏滿繃帶的手伸了進(jìn)來,從里面打開了門鎖。
門,開了。
電鋸的嗡鳴聲充斥耳邊,月光下,那枯槁的面容露出微笑,他說道:
“你看到了吧?!?p> “我看到你媽,給爺爬!”
“呼!”
鼓風(fēng)機驟然啟動,狂烈的風(fēng)將面粉吹得到處都是。
陸伯將手中的打火機輕輕拋了出去。
火焰猛然間燃起,如同從煉獄中爬出的惡魔,向人間傾泄著怒火!
“?。。?!”
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從眼前枯槁男人的嘴里發(fā)出,他手中的電鋸掉落在地上。
人體瞬間灼傷的溫度是七十度以上,而面粉爆炸時所產(chǎn)生的火焰溫度已經(jīng)達(dá)到四百度以上,足以對人體造成強烈的燒傷!
但另一邊的陸伯也不好受。
雖然站在了鼓風(fēng)機后面,但在面粉爆炸的一瞬間,產(chǎn)生的氣流改變壓強,使火焰發(fā)生了倒吸。
強忍著皮膚的灼燒感,在面粉燃燒殆盡后,陸伯立刻沖上前,跪在枯槁男人身上,用拳頭不斷擊打著他的頭部。
“老子真是受夠了啊!”
“我是得罪你們了嗎?一個一個的,為什么一定要找我麻煩!”
“我看到了什么,你他媽告訴我我看到了什么!我看到你媽了?。 ?p> 仿佛要將一切委屈都發(fā)泄出去,直到枯槁男人再也發(fā)不出的聲音,陸伯才后知后覺地站起身來,大喘著氣。
看著氣若游絲的枯槁男人,陸伯失了神。
“我殺人了?我殺人了?”
陸伯嘴里不停重復(fù)著這句話。
熊熊燃燒的火焰就在陸伯身后,拉長了他的背影,照亮了他恐慌的側(cè)臉。
陸伯的大腦里只回蕩著一件事。
他殺人了。
“老公?”
女人焦急的聲音從隔壁傳來。
是這個枯槁男人的妻子。
陸伯木訥地抬起頭,一個形似蜈蚣的黑影從隔壁的屋子緩緩爬出,它發(fā)出女人的聲音:“老公你在哪?”
……那是什么?
它走進(jìn)了,火光照亮了它的身影。
那是一個匍匐在地上的女人,在她的身后,跟隨著兩個同樣動作的男人,不過被女人擋著,看不清臉。
“老公你怎么了?!”
這時女人看到了倒在地上,生死不知的枯槁男人。
她朝枯槁男人撲了個過去,撕心裂骨地痛哭著,“老公!你快醒醒!”
一邊說著,一邊開始啃食起男人的尸體。
而女人身后的兩個男人,陸伯清晰地看到他們的喉嚨在蠕動,像是在吞咽著什么。
而隨著女人的進(jìn)食,三人的皮膚變得灰白腐敗起來,像是死去許久的尸體。
空氣中彌漫的血腥味讓陸伯忍不住干嘔。
今夜還很漫長,一切不過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