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北送別了翟南,回到殿里,無語地望向桌案上的金絲大環(huán)刀。
“世界很復雜,人心難猜啊,這幫修士到底要干啥。”
拎著金絲大環(huán)刀去往后院。
離塵山三只生物乖巧地待在墻根,心亂如麻,像幾個搗亂過后的孩子,可憐巴巴。
它們怕自己被趕下離塵山,那樣不如死了算了。
賽良駒已經做好打算,如果主人趕它下山,他就自告奮勇,堅決成為驢肉火燒,讓主人吃個痛快。
狗子也不甘示弱,表明它將親自下廚,成為狗肉火鍋,來表明留在離塵山的決心。
便是在主人的胃里,也是一種機緣,來世一定能轉生成人。
金子認為自己身上肉不夠,但可以參與在狗肉火鍋里,增增鮮。
它們看著陸北拎著刀。
認定是要開宰了。
結果出乎意外。
“一會都跟我下山,”陸北抬頭看了眼天色,覺得時辰尚早:“快過年了,咱們準備點年貨?!?p> 盯。
“對了,以后你們別偷啃別人山頭了,現(xiàn)在觀里糧食夠了,你們好好護山就行?!?p> 說完話,就進了屋子,將金絲大環(huán)刀放在書房里。
三只生物如獲大赦,開始在院子里撒歡。
在主人看起來心情不錯的時候,將小小人參妖獻了上去。
陸北正有一罐子二鍋頭,正愁著沒東西泡,就將人參丟了進去。
狗子,驢子,麻雀,見到這一幕,羨慕的眼淚打轉轉,那可是仙氣濃厚的仙液啊。
小參妖本以為會沒命,突然被大量仙水包圍,它能清晰感到自身修為的增長,透過玻璃罐子,它見到了自己的主人,那個給了它第二次生命,并加速它成長的男人。
它,不敢動,但是,很感動。
……
春節(jié)前,下過幾場雪。
離塵觀除了搬山門掌門翟南,初一十五過來送些靈草靈獸等食材外,便再無人來了。
陸北說過讓他別送了。
可溝通好像出現(xiàn)了些意外,翟南依然送,搬山門里不夠,就去別的山頭偷,十分勤快。
這個月沒來,陸北打聽了一下,聽說是在漁陽縣官修的牢里待著呢。
刑期一年半,罪名是偷劈山門的靈草靈獸。
劈山門與搬山門可是有世仇的。
附近小門派都很感慨,好端端一個安靜的掌門,發(fā)了瘋,于是都告誡弟子沒事多活動,別光宅著修行,容易出問題。
這個套路陸北絞盡腦汁也想不明白,不過那個翟南肯定是有所圖的,因為他曾問過關于修行上的事情。
不管怎么說,在一年半內,算是安靜了。
這天陸北站在正殿門前,目光越過院墻看向遠方。
天地是黑白相間的景象,氣候已經開始回暖,他的心情也不錯。
雖然長生之路尚無頭緒,不過離塵觀以及整個離塵山,都變得更加安全。
“走吧,咱們貼春聯(lián),晚上就是除夕,給你們吃點好的?!标懕闭f道。
身后三只生物便很積極地跟他去往大門。
賽良駒馱著個布袋,里面裝的全是對聯(lián)和福字,它能感受到身上不斷有仙氣壓入后背,十分舒暢。
金子站在布袋上,也得到了仙氣。
狗子很羨慕,情急之下,只好趁著陸北不注意,就去舔布袋兩口。
這些對聯(lián)是系統(tǒng)物品,寫的都是簡體字。
晚上就是除夕了,他難得勤快,要將離塵觀布置一番。
大門對聯(lián)貼好。
右邊:榮華富貴地生財。
左邊:吉祥平安天賜福。
橫批:萬事如意。
然后弄兩個大大的福字,倒著貼在門上。
闊氣的大門,瞬間就有了喜慶的意思。
看著大門,陸北心想要不要把門掛上,最后決定不掛,凡是來離塵山的人似乎都很執(zhí)著,如果真的鎖門,他們會一直敲,然后守在門口,很執(zhí)著。
反正整個離塵山也逃不出他的眼睛,掛門和不掛是一樣的,凡是帶有殺意的小妖怪物,他操控地雷炸彈就解決了。
用了一上午時間,離塵觀就換了模樣,每個門上都貼了對聯(lián)和福字。
后院還串起了紅燈籠,懸在頭頂,想必晚上燈光亮起后會很好看。
“嘰嘰?!?p> 金子從高空飛下來,叫喚了一聲。
陸北聽到后,知道山下有人來,才發(fā)現(xiàn)自己剛才掛燈籠覺得智能手表礙事,忘記戴了。
急忙去往前殿,準備迎接來人。
只是不知道除夕之夜,會有什么人來,這么美好的日子,在家里吃餃子不好嗎。
……
離塵觀,正殿。
有個嬌弱的女子咳嗽兩聲,走進門來。
女子身穿點綴桃花的白衫,外面還罩著一件貂絨白色披風,手執(zhí)團扇,步態(tài)嬌柔。
陸北調整好狀態(tài),勾起嘴角微笑道:“你來的還真是時候?!?p> 希望對方能聽明白這是反話。
因為今天是除夕,再晚一點,就該吃年夜飯了。
嬌弱女子進門后,跟其他修行者表現(xiàn)一樣,都是先盯著祖師法相看一會兒,然后瞪著大眼睛,微微張開嘴,打量周圍。
演技都是一個老師教的,千篇一律,毫無觀賞性可言。
陸北已經看膩了。
女子聽到陸北說話,看了過去,是個長相不錯的小道士,只是不知道整個離塵觀的陣法與法器是不是他的杰作。
“來的真是時候?”她在腦中復述了一遍陸北的話,想理解其中的含義。
就是說,這個小道士早就知道自己會來,并在這里等著她。
原本就有些緊張的心,頓時加速跳動,目光看向周圍,威壓無處不在,已經可以確定小道士就是這里的操控者。
眼前的小道士或者是道盟的人,那些修士,總是將妖族視為異端,殊不知他們道貌岸然的面皮下,藏著更多骯臟手段。
如果不是那張超凡脫俗的臉,她一定轉身奪門而出。
可現(xiàn)在她好像沒有別的去處了,想必追殺她的那些東西,早已封鎖了周圍數(shù)千里的路。
“你知道我會來?”白衣女子輕咳兩聲,裹緊披風,帶著幽怨眸子看向陸北。
“門開著,就注定有人來。”陸北發(fā)現(xiàn)這個世界的人理解力有問題,自己明明說的是反話,還略微帶了些調侃的語調。
這姑娘竟然聽不出來。
陸北從輪椅上站起來,搬來一把椅子,請她入座。
他能看出來,這個女子身子骨有點弱,需要休息一下。
她看起來實在弱不禁風,好像夏日的蒲公英,一吹就會散掉。
但也足夠好看,英氣十足,比起流溪閣那兩姐妹,更多了些堅毅的氣態(tài)。
“謝謝?!卑滓屡記]有拒絕,坐上了椅子,正對面是冒著微弱紅光的法器。
她有些驚詫,那法器里有源源不斷的靈氣散發(fā),確切說來,是比靈氣更加精純的氣息。
世所罕見,她下意識將身體又往前挪了挪,讓氣息將她包裹起來。
她身受重傷,死里逃生,見到山頂有小道觀,才冒險而來。
其實在走進山中的一瞬間,就知道走錯地方了。
因為山中似乎有無數(shù)眼睛看著她,進了道觀后,更是有各種大小陣法勾連,幸好她并無惡念,倘若帶著殺意而來,現(xiàn)在已經是一堆碎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