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懺悔什么?你腦子莫不是壞掉了吧?”
石山正雄表情一凝,隨后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好玩的事情,腦袋一仰,閉起眼睛放聲大笑。
“哈哈哈原來是個傻子!”
刺耳的笑聲在圍墻上蕩起難聽的回音。
秋山信不理會他,徑直朝他臉上走去。
兩人的距離極速縮短,終于,石山正雄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慌張,畢竟他之前便在對方手上吃過虧。
看著秋山信那兇神惡煞的臉在眼中越來越近,咕嚕一聲,他匆忙咽下一口唾沫,把旁邊的木桌當(dāng)做掩體一邊向后退去,一邊向著矮墻外大聲喊道。
“喂!你們還愣著干什么?!趕快進(jìn)來!”
語音剛落,秋山信的身后便響起一陣急促且繁亂的腳步聲。
秋山信的視線仍然死死鎖定前方跟他玩著躲貓貓的石山正雄,然后稍微用余光瞥了下身后以及四周。
大概有七個身影,一字排開將那唯一的出口堵得水泄不通,手上都帶著干架用的家伙,長的短的都有,眼神沒有絲毫善意。
“喂喂喂,正雄,對方就一個人,這你都要躲?”
“就是,你平時不是總說自己有多牛嗎?怎么這么狼狽?”
一陣散漫的譏笑聲從后方響起,石山正雄的臉有點掛不住了,青一塊紅一塊,扯著嗓子大喊道。
“別特么貧嘴了,這小子有點邪門,你們一起上,速度解決掉!”
“喂!那個小鬼!給你一個機會,乖乖滾出來,我保證讓你少受點罪?!?p> 忽然,一道略顯慵懶的聲線在秋山信后方響起,與此同時,那陣嘈雜的人聲也消失不見了,秋山信的耳邊只留下了悠遠(yuǎn)的風(fēng)聲。
他回過頭,看到一個一個高大的身影往前邁出了一步,站在圍堵的人群前列,手里挑著根手腕粗的木棍,扛在肩上,腰間別著黑色的外套,卷起來的袖口下是精壯的肌肉。
木棒揮舞在半空中,發(fā)出了令人起雞皮疙瘩的聲音。
平日里,他只要打扮成這樣,往地上一站,根本不會有人敢跟他對視半秒。
但他今天好像失算了。
面前那個看來文文弱弱,一副無能書生模樣的小子只是遠(yuǎn)遠(yuǎn)地、淡淡地回頭看了他一眼。
僅僅一眼。
接著,那小子便轉(zhuǎn)過頭去,重新看向他前方那唯一的目標(biāo)——石山正雄,仿佛在他眼里自己只是個不值一提的東西。
“呵呵。”
身材高大的混混不自覺地笑出了聲,是被氣笑的,他看了看兩邊,發(fā)現(xiàn)其他人都在眼神怪異地盯著自己看。
一陣久違的屈辱感從他心底里升騰。
硬了,拳頭硬了啊。
但是他沒想到,接下來還會有令他感到更屈辱的事情發(fā)生。
無視掉來自身后的威脅,秋山信看著石山正雄。
對方一臉小人得志,沾沾自喜的模樣。
秋山信也不打算跟這群人多廢話了,直接連著幾個劍道滑步向前,頓時跨過了三四米距離,身形猶如鬼魅般瞬間出現(xiàn)在石山正雄的面前。
石山正雄的眼睛慢慢瞪圓,可他臉上的表情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yīng),就定格在了那副還在小人得志的無恥瞬間。
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瞬間逼近的秋山信而束手無策。
秋山信伸出手抓住他領(lǐng)口,一把扯了過來,面無表情,眼神冰冷地看著那張癡呆的臉。
然后,緩緩舉高右手,手掌張開。
“操,你怎么敢?.....”
石山正雄終于是慌了神,破口大罵道。
他蹬著兩只小腿,推搡著手臂,一心只想著從眼前的這個男人身邊逃開。
但他想起了,就在不久之前,對方是怎么三兩下把他放倒的。
頓時,全身的骨骼仿佛一下子軟了下來,不聽使喚了。
“操,這么多人看著不會是要來真的吧......”
他抬起頭,呆呆地眨了眨眼,咽了一口唾沫。
下一個瞬間,一聲發(fā)聾振聵的脆響席卷了在場每一個人的腦海。
秋山信吸了口氣,松開了石山正雄的衣領(lǐng)。
一聲咕咚悶響。
石山正雄的身軀猶如一團破麻布隨意地倒在了泥地上。
濺起的泥點子潑在他那花花綠綠的臉上,一道血線從鼻孔湍流而下,化作點點鮮艷的紅色滴落在地。
秋山信看著地上狼狽的身影,冷漠的眼神微微閃爍。
剛才那一巴掌他用了十成的力,本來還以為要再補上一下才能讓石山正雄失去行動能力。
沒想到在6點體力的加持下,對方竟然是直接被抽暈過去了。
就在秋山信在暗暗竊喜的時候,外場是一片寂靜。
死一般的寂靜,剛才那一巴掌像是揚起了八級暴風(fēng),將世間的所有喧囂都吹散了。
咽唾沫的輕微咕嚕聲此起彼伏,那群混混看著各自的臉,不約而同地陷入了沉默。
媽的,這小子怎么這么猛。
他們小心翼翼地,試探性地往前探著腳尖,但始終沒有一個人真的走出來站在人前。
“找死!”
機制的壓抑后是瞬間的爆發(fā)。
之前那個挑著木棍的混混再也忍不住了,緊咬著牙,眼里流露出無形的殺意,摸著木棍便往秋山信大步走去。
而秋山信像是突然聾了一樣,對他鬧出來的動靜完全不聞不顧。
還敢小看我?好,看看是你的腦袋硬還是我的棍子硬?
他收斂起呼吸,漸漸放輕腳步,把木棒悄悄舉到腦后,雙手握著尾部,一副棒球擊球員的作態(tài)。
只不過這次的目標(biāo)不是棒球,而是人的腦袋。
雖然只是一根隨便在地上揀的木棍,但要是對準(zhǔn)了人的后腦勺用例一揮,還是殺傷力十足的。
他自然也不會去思考要用多少力道,會不會把人打死這種事情。
但他要是能拎得清這些,也不至于來當(dāng)個混混了。
那個混混就這么慢慢朝著看似毫無防備的秋山信的背后走了上去,嘴角因為秋山信的松懈而慢慢展露出殘忍的笑意。
如果他能夠再心細(xì)一點,就能發(fā)現(xiàn)不遠(yuǎn)處有一塊碎掉的鏡子。
鏡子鋒利的一角亮起了夕陽的余暉,斑駁的鏡面上,有一雙無比銳利的眼睛正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但他對此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