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入夢婚嫁娘(2)
陳海收起相機,指甲劃破手心,畫了一個符咒,與兩個紙人打了起來。這個符咒是老師教的其中一種,專門克制非靈物的物體。
兩個紙人閃躲之間,手伸向陳海脖子上的照相機,卻被陳海反手抓住,頓時,紙人手臂上冒氣黑煙,發(fā)出一聲尖叫,老人看兩個紙人都不是陳海的對手,心里暗罵沒用的東西。
趁陳海分身乏力之時,老人化成黑霧閃到陳海后面,用手勒住陳海的脖子,脖子上掛照相機的繩子,在打斗中,被扯斷,只見一到白光閃過,繩子化成一顆顆珠子滾落在地,相機也順勢掉了下來,情急之下,陳海一腳勾住相機,踢向一旁坐在地上的新娘子。
女孩反應(yīng)迅速地接住,好奇地看著,陳海被老人勒得直翻白眼,看到女孩這樣,更加想翻白眼了。
“快……快……快拍……!”陳海用盡全力,才嘶吼出這幾個字。
女孩像是聽懂了,對著老人剛想按快門鍵時,老人又化成黑霧飛向女孩,只見照相機里出現(xiàn)一個面目猙獰,七竅流血的青紫老臉,嚇得她直接把照相機給扔了。
“啊!鬼啊~!”
照相機在空中劃過一個弧度,陳海撲過去接住,兩個紙人已經(jīng)被他傷得面目全非了,缺胳膊斷腿的。
“不!……”老人目眥欲裂地沖向陳海,只見照相機白光一閃。畫面被定格在相機里。
陳海終于松了一口氣,累得氣喘吁吁的,女孩有些抱歉地蹲在他的身邊,用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他。
“你,沒事吧?”聲音弱弱的,她很感激眼前這個大哥哥救了她。
陳海檢查了一下手里的相機,還好沒事,抬頭看到女孩怯懦的樣子,摸摸她的腦袋安慰:“沒事,是你父母委托我來救你,此地不宜久留,還是快點離開吧!”
起身走出大廳,只是他們不知道,身后的棺材彌漫出一股黑霧。
陳海和女孩來到一開始進來的那個房間門口,跨過門口,眼前的場景一變,這是在一個喜慶的房間里,昏黃的燭光只照亮了一小片地方。
“這,這還是剛剛那里?”女孩看著眼前的場景,有些害怕地躲在陳海身后。
陳海一邊觀察房間擺設(shè),一邊解釋:“這只是你的夢境,我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淺層夢境和中層夢境的交界?!?p> “那我們要怎么出去?”
女孩有些不知所措,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在做夢,因為這太真實了。
現(xiàn)在要找到通往淺層夢境的出口,只要回到淺層夢境,你就是主宰,就可以醒過來了。
兩人說著,不約而同看到梳妝臺前,放著一張黑白合照,兩人湊近看去,照片上是一對新婚夫妻,新娘確是另外一個女子,溫婉動人,旁邊的男子正是老人的小兒子,兩人都是對著鏡頭微笑。
正看得入神時,頭上的房梁上傳來繩子的摩擦聲“咯吱?”
女孩轉(zhuǎn)頭,胳膊旁邊正懸掛著一雙繡花鞋,準確的說應(yīng)該是穿著繡花鞋的腳,正一晃一晃的。
“啊!”一聲凄厲的尖叫,嚇得女孩腿軟跌倒在地,陳海往上一看,他也嚇了一跳,退開兩步。
“悲良人,悲良人,嫁得都是苦郎君,上云凳,掛懸梁!”頭頂是掛著的紅衣嫁娘,聲音凄涼地說著這句話,女孩爬到陳海身后,瑟瑟發(fā)抖地不敢看,因為掛著的紅衣嫁娘披頭散發(fā),臉上青紫,脖子上還有一道深深的勒痕正拴著一條麻繩,就像無風(fēng)自動般,一搖一晃的。
陳海和女孩挪到窗邊,女孩有點疑惑,門口不是在對面嗎,怎么到窗邊來。
他們與女尸現(xiàn)在的距離就是隔著一張床陳海的手被女孩緊緊抓住,怎么都掙脫不開。
黑霧不知道從什么地方蔓延進來,化成一個新郎官,站在女尸的后面,女尸脖子上的繩子斷了,啪嗒掉了下來,只見地上傳來一陣沉悶聲,還有骨骼錯位聲,咔咔咔的響。
“她……她爬起來了!”女孩顫抖著聲音道。
陳海也有些緊張,雖然身懷很多對付夢境怪物的辦法,但是第一次遇到也是心驚膽跳的。
“若是我牽制住他們,你趕緊跳窗。”
“什……什么?跳窗?”女孩往窗口一看,頓時嚇得腿軟,外面都是那些一開始來喝喜酒的賓客,只見他們臉色青紫,惡狠狠地看著女孩,還有想伸手抓她的。
“外……外面……都是鬼!”女孩更是覺得待在陳海身邊更安全。
“那都是幻覺,窗口就是通往淺層夢境的通道,只有牽扯住新郎官,結(jié)界就會松動,你趁機往外跳,不然我們都得被困在這。”
說完對面兩人已經(jīng)伸手過來了,陳海硬接上去,與二個靈物打了起來。
女孩顫抖著身子看向陳海,又往后看看,窗口全部都是張牙舞爪的執(zhí)念靈物,她更是往后挪了一下。
陳海以手化掌將女尸打飛,女尸遲鈍了一下又撲了過來,新郎官目光看到坐在地上的女孩,青黑的臉上滿是憤怒:“賤人,該死!”
說完化成黑霧飛向女孩,陳??吹筋D時一急,顧不得身后女尸咬住他的手臂,立馬撲過去手心畫了一個法印拍向黑霧。
新郎官身后中了一掌,被打回原型撲倒在地,陳海手臂一痛,鮮血流了出來,女尸愣了一下,松開陳海,恍惚了一會,看向地上的新郎官。
女孩看到陳海手臂流血了,頓時眼眶紅了,手足無措地不知道怎么幫他。
新郎官只是迫不及防地挨了一掌震靈法印,受了不小的傷,他更加憤怒了:“為什么要背叛我,賤人!”
陳海因為畫那個法印消耗巨大精神力,有些虛脫:“快……快走!”
他已經(jīng)沒有力氣了,房間里的家具都被毀壞得遍地狼藉。他看向窗口那隱約松動的結(jié)界,門口與窗戶的狀態(tài)切換,女孩抹著眼淚,搖著頭:“不……嗚,我不走!”
新郎官看到他說的話被無視,更加憤怒,身體化成黑霧,瘋狂吸收周圍的陰氣,窗外的靈物紛紛化成煙霧被他吸收。
陳海頓感不秒,無力地抓著女孩的衣服往窗口走,只有三步的距離,是如此的艱難。
正在此時,化成黑霧的新郎官像惡魔一樣咆哮,沖向二人,陳海以為要完之時,女尸卻抱住了新郎官,兩人廝打起來,陳海和女孩走到窗口前,回頭就看到這一幕。
廝打中,女尸自然不是新郎官的對手,她被撕得遍體鱗傷,嘴里卻說著:“都是你,都是你害的!”
“你這個賤人!”啪的一巴掌把女尸拍倒在地,他正想往陳海的方向走,卻被女尸的手死命抓住,女尸看著陳海,他好像明白了什么,拿起相機,眼前一幕定格在相機里,陳海和女孩也走出了房間,出現(xiàn)在籬笆院門口。
兩人終于是安全了。
“你沒事吧?你的傷?”
女孩軟糯的聲音響起,陳海看向女孩,搖搖頭,他簡單地包扎了一下傷口,身上穿的黑西裝已經(jīng)被撕破了口子,兩人都有些沉悶。
“其實你可以一開始就用照相機把他們都拍到照片里啊?”
女孩有些不解,不明白為什么陳海一開始就沒有用相機。
陳海包扎著傷口解釋:“因為新郎官是中層夢境的主宰,如果他消失了,那我們也會消失,只有我們到淺層夢境,才安全?!?p> “那,那個女尸是怎么回事?她?她們不是一伙的嗎?怎么后面又幫了我們?!迸⑦€是很疑惑。
“她也是個可憐人,生前本來要嫁給生病的新郎官沖喜的,可是新郎官命薄先去了,她被老人活活勒死掛在懸梁上,化成執(zhí)念被新郎官的執(zhí)念操控?!?p> 女孩有些震驚,她瞪大雙眼:“原來她不是殉情啊,我以為她……”
“從女尸脖子上的麻繩判斷,是有人從后面勒的,并非是自殺!”
陳海通過對房間里的擺設(shè)觀察,事情的來龍去脈也就一清二楚了。
“你真厲害,什么都懂,謝謝你救了我,我叫王嬰寧,你叫什么名字啊?”
“陳海!”陳海沒有多余的表情,平靜地往來時的路走,夢里的世界慢慢亮了起來,白光閃過,二人回到了現(xiàn)實。
中年夫妻二人正左看看右看看,床上的女兒翻了個身,眼睛睜開,就看到自己的父母正直勾勾的看著自己。
“爸,媽?你們干嘛?”
“嗚,我們的女兒啊,你終于醒了,太好了?!?p> 陳海也睜開了眼睛,脖子上的相機還在,只是繩子斷了,一顆顆珠子散落在地。
夫妻二人抹著眼里,滿臉感激地看向陳海:“大師啊,真的太感謝你了,這是你的報酬。”
說著一個厚厚的紙袋就塞給陳海。
陳海收拾了東西,手臂上還是傳來痛處,床上的女孩看到陳海就是眼睛發(fā)亮:“陳海哥哥!”
三人被這一句話震驚了一下,陳海也頓住了,抬頭看向女孩,收起兩人手上的紅線。
“以后不要去一些廢舊房子,好好讀書?!?p> 說完就告別了一家三口,陳海出門時,中年婦女坐在床邊問女兒:“你們,真的在夢里見面了?”
女孩點點頭:“是啊,他救了我,陳海哥哥可厲害了!”
“哎呦,那真的是大師啊……”
房間里的聲音漸漸遠去,陳海開車回了工作室。
一個私人診所里,陳海脫掉上衣,身上的肌肉很結(jié)實,看得出有經(jīng)常鍛煉,手臂上的一排牙印,顯示著他真的受傷了,醫(yī)生劉子揚忍俊不禁地看著陳海。
“我說海子啊,你怎么這么不注意安全呢,你那可是高危職業(yè),稍有不慎,可能就是個植物人了。還好這次只傷到了手臂,但那也是靈魂受傷啊?!?p> 陳海平靜地看了劉子揚一眼,這個醫(yī)生是老師推薦的,他才接了三次任務(wù),每次過來,這個醫(yī)生就跟像對多年老友一樣關(guān)心著他的身體,他也很疑惑。
“謝謝,沒事!”劉子揚又聽到這一句,這已經(jīng)是第三次了,就不能換點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