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lián)?/h1>
沐璃閃躲和出拳的速度快到蕭天賜恍惚,只能蹲在那里,抱頭挨揍,連連求饒。
“我錯了,我錯了,我錯了。放過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把頭抬起來,站好?!便辶Ш浅?。
蕭天賜應(yīng)聲,惶恐地站起來,鼻青臉腫的,下意識的身子往后退,離沐璃遠(yuǎn)點。
沐璃滿臉不懈,抬手一巴掌又追了一腳,直接將人踢到不遠(yuǎn)處的墻上,拍了拍手,一臉嫌棄,“很好,結(jié)束。”
繼而轉(zhuǎn)身向蕭夫人見禮,滿臉笑容,柔聲辭謝,“多謝蕭夫人慷慨,沐璃就不打擾了。”
太師府一眾人離開后,國相府的人才上前攙扶自家公子,將人抬了進(jìn)去,趕緊請宮廷御醫(yī)來。
沐璃撐到坐上馬車后,整個人才松懈下來,依著云檀的肩膀,昏了過去,身后的傷口撕裂開來,鮮血都滲了出來。
“褚公子,小姐昏過去了,怎么辦呀?”云檀哽咽地問,小心翼翼擦了擦沐璃額間的冷汗。
褚辰溪湊近,神情凝重,探了一下沐璃的脈相,直接吩咐,“快,轉(zhuǎn)道逸王府?!?p> 小廝應(yīng)聲,直接改了道,加快馬速,朝著逸王府去。
時近晌午。
馬車停在逸王府門口。
褚辰溪抱著沐璃,快步徑直朝著春草堂去,云檀緊跟其后。路上遇見在王府內(nèi)散心的君逸凡和巖雀,都沒來得及打招呼,徑直走遠(yuǎn)了。
君逸凡看見了褚辰溪懷里的沐璃,又無意間瞥見地上的血滴,心中難安,吩咐巖雀,“走,去看看。”
褚辰溪抱著沐璃一進(jìn)春草堂就吩咐,“快,剪刀、清水,紗布、藥酒、止血膏?!备?,便進(jìn)入正堂,將沐璃小心翼翼地安放在一側(cè)軟榻上趴著。
小廝趕緊將一應(yīng)所需拿來,遞給了褚辰溪。
已經(jīng)顧不得男女大防。
褚辰溪優(yōu)先解開了沐璃的腰帶,然后用剪刀在其傷口周邊將其衣服剪出一個隨意的形狀來,取了少許紗布攥成團(tuán),小心翼翼地沾著傷口周邊的血漬,一步一步深入處理。
沐璃疼醒了,緊緊攥著身下的褥子,不時叫出聲音來,連連喊痛,抱怨道,“啊——!你這個神棍兒,都不知道輕一點,疼疼疼。”
“還有力氣抱怨,打人的時候也沒見你叫疼啊?!瘪页较I諷,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下來,一直蹙著眉,輕聲寬慰,“忍著點,傷口裂開了,一會兒就好了?!?p> 彼時,巖雀推著君逸凡進(jìn)入正堂,看見守在外面的云檀一直哭,抬頭冷聲問了一句,“怎么回事兒?”
云檀擦了擦眼淚,哽咽不已,優(yōu)先見禮后回復(fù),“昨天回去后,四小姐上門找茬,爭吵之下,蘇公子從背后捅了小姐一刀就跑了。后來四小姐夜里跑出去,被國相府二公子欺負(fù)了,小姐就帶著傷,上門將人揍了一頓,就成現(xiàn)在這樣兒了?!?p> “蘇公子是誰?”君逸凡撿重點的問,眸子暈著怒意,心中氣惱。
虞夫人這件事兒早就提醒過沐璃,為何她還是如此不小心,竟然還讓自己受了傷。
云檀一時語塞,左顧右盼,迎上君逸凡的眼睛,心中更是驚慌,才諾諾地回應(yīng),“蘇公子是府上家奴之子,以前對小姐很好,小姐有點喜歡的。”余光注意到君逸凡面色鐵青,又趕緊解釋,“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瘋了,好像還被閹了?!?p> 云檀越說越小聲,目送著君逸凡進(jìn)入正堂,心中惶恐不安。
君逸凡一進(jìn)正堂,就見褚辰溪扶著沐璃坐正,湊近身子,用紗布一圈一圈的纏著她的腰身,冷聲問道,“她怎么樣兒?”
“沒事兒,一點外傷,別瞎折騰就死不了。”褚辰溪回應(yīng),靈巧的手在沐璃腰間系了一個蝴蝶結(jié),自我欣賞。
沐璃緩過勁兒來,雙手撐著床榻,掃了一眾眼前人,嗔怪,“你們這么男人能不能自我回避一下,我衣服都沒有穿好,云檀進(jìn)來。”
“這會兒知道害羞了,打人的時候挺兇的呀?!瘪页较蛉ぃ杂X轉(zhuǎn)身走遠(yuǎn)。
云檀應(yīng)聲進(jìn)入正堂,幫忙整理衣服。君逸凡也覺得不妥,轉(zhuǎn)了輪椅,退出屏風(fēng)外面。
沐璃衣衫齊整以后,一步一停一攙扶走了出來。
君逸凡滿眼心疼,又刻意不看沐璃,想了想,余光盯著褚辰溪,吩咐,“去國相府處理一下。”
褚辰溪應(yīng)聲,點頭同意,兀自取了藥箱,徑直出門去。出門前回身囑托了一句,“看好這丫頭,別再折騰的傷口裂開。我回來給她換藥?!?p> 君逸凡沒有應(yīng)聲,轉(zhuǎn)而看向沐璃,輕聲責(zé)問,“為何如此不小心?”
“場面有點亂,我眼睛又不張背后,就中刀了?!便辶b著牙解釋,深吸了一口涼氣兒,又說,“有點餓了,給點吃得吧。”
明明痛得齜牙咧嘴,說出來的話卻讓人忍不住笑了。
君逸凡頓時就不忍心責(zé)怪,吩咐巖雀去安排,自己劃著輪椅到一側(cè)的茶桌上,沏了一杯茶,遞給了沐璃,輕聲說了一句,“先喝點水吧。”
沐璃有些詫異,這還是君逸凡第一次給她沏茶,與云檀對視一眼,方才接過,慢慢飲下。又尋了藥臺子邊緣的凳子坐下,半截身子都趴在上面,問,“你干嘛讓神棍兒親自去一趟國相府?。空媸谴蟛男∮?。”
“太師府與國相府不能交惡,至少現(xiàn)在不能?!本莘步忉?。
沐璃小聲回應(yīng),“我們不過是小孩子打架而已,他欺負(fù)我妹妹,我受著傷教訓(xùn)他一頓,都沒力氣下重手,頂多讓他在床上躺兩天,他活該?!?p> “那個蘇公子呢?”君逸凡又問,語氣里面透著強制回答。
沐璃抬眸看了一眼云檀,云檀神色閃躲,心下了然,只說,“不知道,可能跑了吧,簡直就是個神經(jīng)病。”
“可有應(yīng)對之策?”君逸凡又問。
沐璃本就身子疼,君逸凡一會兒一個問題更覺得腦殼疼,這會兒也想不明白他言之所指,反問,“哪件事兒?。俊?p> “自然是你毆打蕭天賜這件事兒。這件事兒必定會被國相告到宮內(nèi),如何應(yīng)對?”君逸凡深感無語,這個時候了,還有心情裝糊涂。
這件事兒往小了說,就是小孩子打架。往大了說,就是太師手握兵權(quán),目無王法,縱女行兇。太后一旦認(rèn)定后者,太師府必將因此而坐罪。
沐璃撇撇嘴,沒有心情深度理解,再次強調(diào),“剛剛說了啊,小孩子打架嘛。他打不過我,我有什么辦法?”
“要哭,哭得越慘越好?!本莘仓毖裕闹袧M是擔(dān)憂,想來沐璃是身子疼,沒心思細(xì)想,便直接點明。
沐璃眉頭緊鎖,捂著咕咕叫的肚子,委屈直言,“都聽你的。能不能先吃飯啊,真的好餓?!?p> 屋外突然間歇性的電閃雷鳴,緊接著烏云滾滾而來,入秋的第一場雨淅淅瀝瀝地下了起來。
“下雨了,回不去了?!便辶жW脏洁煲痪?,又瞥了一眼就著門邊坐在輪椅上的君逸凡。
他正專注地看著這場突如其來的雨,竟然出了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