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崧岳沒有回復,洛靜矜翻了翻白眼,走到他面前,說道:“唐先生,你這么不配合我們的工作,我和周醫(yī)生很難辦的?!?p> “最近我覺得好了不少?!碧漆略啦⒉贿@么覺得,繼續(xù)說道:“這讓我覺得,即使我什么也不說,你們也能做的不錯,不是嗎?”
洛靜矜搖了搖頭,解釋道:“近期你覺得良好的原因,只是周醫(yī)生給你開的藥,能夠讓你減少情緒激動的癥狀。
但是這只是治標,如果不知道你的病來源于哪里,吃藥并不能痊愈,甚至過了一段時期,你的病可能會更加嚴重。”
聽完話,唐崧岳沉默了下來,洛靜矜說的沒錯,藥物只是起到緩解他癥狀的原因,近期他感覺良好,只是因為他沒有遇上煩心事。
然而他不可能一直像現(xiàn)在這樣,想到馬上又要回到令他厭煩的唐家,原本被他按耐下的怒意,就有些控制不住。
“可以,我可以告訴你一些你想知道的東西,但是我也有不想說的時候?!睓嗪饬艘环?,唐崧岳終于松了口。
洛靜矜微點頷首,不管唐崧岳愿意說多少,只要他開始配合,以后的治療就會輕松許多。
唐崧岳躺在椅子上,洛靜矜調暗了房間的光線,耳邊傳來一陣神秘的曲子,唐崧岳只感覺一道神秘的聲音包裹著他,緊接著他陷入了夢境。
……
依舊是唐家的莊園,而這一次唐崧岳看到的畫面,卻是他到現(xiàn)在不愿提及的一段回憶。
偌大的客廳里,兩個頭發(fā)灰白的老人坐在一起說笑著,唐聞天也坐在一旁,只不過很明顯主角是他身旁的老人。
唐劍華比起秦文遠大上兩三歲,交談中秦文遠一直微笑著稱他為老哥哥,唐崧峙兄弟兩個并沒有管這些,反而一直盯著坐在他身邊的秦瑜斐。
二人從文婉那里早就得知,這一次秦文遠前來是有他的寓意,那就是看看他們兄弟幾人誰最有能力,他就把自己的孫女嫁給他。
唐劍華雖然沒有發(fā)表意見,但是文婉料想到老爺子一定會把唐家的家業(yè)傳給那個人,所以只要能討到秦文遠的歡心,那么唐家就是他的。
文婉面如止水,然而心中卻焦慮萬分,秦文遠坐在客廳里許久,都未曾開口詢問過一句話,這讓她原本準備好的沒了用武之處。
唐家絕對不能給那個狐媚子,更不能給她的兒子!一輩子輸給江笙的文家大小姐,此時心中已經(jīng)篤定,絕不能讓唐崧岳拿到繼承權。
江笙沒有資格出現(xiàn)在這個客廳里,反倒是唐崧岳被唐聞天特意帶了過來,原因是唐劍華想要見見這個從未謀面的孫子。
唐聞天暗地里做的事,唐老爺子一清二楚,只是他一向做的并不過火,這才讓唐劍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對于文婉這個兒媳,唐劍華心中卻是覺得有些虧欠,原本想把唐家的繼承權交付到她的兩個兒子手里。
然而唐崧峙過分恃寵,性格暴戾,根本沒有當家人的作風;而唐崧崇又過分陰鷙,堂堂唐家少爺,竟然會喜歡上一些陰損手段。
即便唐劍華再怎么偏愛,然而文婉教導兒子的手段實在太差,兩個兒子沒有一個扶得上墻,唐素心倒是不錯,可她是個女孩子。
掃了一眼客廳里站著的幾個孩子,唐劍華心頭掠過一絲無奈,難道他辛辛苦苦打下的家業(yè),真的只能輝煌兩代人嗎?
一旁的秦文遠的日子也沒那么好過,他兩個兒子沒有一個能擔大任的,他已經(jīng)六十歲了,卻遲遲不能退休,這讓他不得不動了別的心思。
兩個老狐貍不約而同的看上了對方,爭斗了大半輩子,二人可謂是知根知底,兩家面臨的困境讓二老都有些焦慮。
初來乍到的秦瑜斐害羞的坐在爺爺身旁,年紀還小的她并不知道爺爺這次帶著她來是什么目的,只是覺得這里要比自己家還要大。
為什么那幾個小哥哥都不坐呢?秦瑜斐嘟著嘴看著唐崧峙兄弟三人,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個原由。
目光一掃,她看到了有一個坐在角落里玩拼圖的小男孩。唔,那個小哥哥好像在玩拼圖,我也想玩,可是爺爺不讓我亂跑。
秦瑜斐看了半天,終究是小孩子喜歡亂跑的心思讓她坐不住了,她悄悄的從沙發(fā)上滑了下來,走到傅流年面前。
傅流年正專心拼著拼圖,正玩得出神,只聽到身旁有個奶奶的聲音問道:“小哥哥,你在玩什么呀?能帶著瑜斐一起玩嗎?”
轉過頭,傅流年正好看到秦瑜斐白嫩的小臉,手指修長且保養(yǎng)的十分仔細,遠遠看去像個精致的瓷器一般。
文婉見狀不易察覺的皺了皺眉頭,秦文遠若有所思的注視著,唐劍華則是有些無奈。
傅流年是他從路邊撿過來的孩子,雖然沒有血緣,但是他比親孫子還要好,若不是顧及到唐聞天,唐劍華著實考慮過把唐家交給傅流年。
唐聞天不置可否,他的眼睛不自覺的往門外看去,那里江笙擔心自己的兒子,正站在門口修剪著樹枝,有意無意的朝客廳看去。
心情煩躁的文婉回過頭,看到唐聞天的眼神,順著望了過去,然后她就看到江笙站在門口,氣得她拿著杯子的手都微微發(fā)抖。
“聞天,秦叔來了半天了,你也該和秦叔說幾句話吧?”文婉強忍住心頭的怒火,撐起笑容看向唐聞天。
秦文遠瞥了瞥她,他當然知道唐聞天在家里養(yǎng)著一個情人,不過令他沒想到的是,文婉竟然真能任由他這般胡鬧。
“秦叔,上次我去文家,岳丈大人還托我向你問好,說您老這幾年去他那里越發(fā)少了,是不是嫌棄他年邁了?”唐聞天玩笑道,只是話里話外在提醒著文婉。
文婉笑容微僵,雙手狠狠的掐著自己的大腿,痛覺讓她清醒了過來。沒錯,唐聞天在提醒她注意自己的身份,文家早就不是那個老牌豪門了。
如果不是唐家的接濟,文家早就在上一次的洗牌中倒下了,也就是從那時起,文婉完全喪失了在唐聞天面前的話語權,只能安安生生做一個女主人,一個花瓶。
唐劍華臉色微沉,瞪了唐聞天一眼,似乎對他暗中威脅文婉極為不滿。唐聞天見狀也不再多言,坐在一旁看著兩個孩子玩鬧。
“老哥哥,你們唐家確實比我們秦家好多了,我那個家啊,除了我之外,就沒有一個男人嘍!”
秦文遠不由得感慨了一句,本該享受天倫之樂的年紀,卻因為秦家后繼無人,他根本無法退休,只能強撐精神堅持下去。
唐家雖然也有危機,但是唐聞天畢竟也能撐起一番事業(yè),唐劍華若想放權,起碼唐家近二十年沒有太大的危機。
唐劍華看著斗了大半輩子的老友,不由得心生起一種兔死狐悲的同情,二人相視著嘆了口氣,都在為兩家的前途思量。
傅流年二人玩的興起,秦文遠盯著傅流年,腦海中不斷閃爍著各種念頭。而唐崧岳則是晦暗不明的看著這一幕,他敏銳的察覺到一點。
那就是二老都在考慮繼承權的事,想到了這一點,唐崧岳的心再也平靜不下來,他想到這些年被文婉母子欺凌的場景,還有母親背著自己抹淚的畫面。
他需要權力,需要拿到唐家的繼承權,只有這樣,他才不會受到欺負,母親才能過的更快樂。
一種莫名的勇氣從他的心底燃起,他要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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