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記者之死
第六章:記者之死
難道是她!楊夢!那個在我年少時手中握著夕陽的女孩。我看著眼前的這個人,似乎在她的臉上尋找著以前的蛛絲馬跡,她比我們大兩歲應(yīng)該二十五歲,現(xiàn)在散發(fā)著一種成熟之美。她也發(fā)現(xiàn)我發(fā)現(xiàn)了,我不再看她,到處看看房子的裝修風(fēng)格??蛷d簡約而明亮,玻璃大茶幾上面放著果盤,條沙發(fā)灰色布藝的,還有兩個單人的是粉色的,地磚淺白略黃,書架位于一側(cè),上面擺著一張她的單人照。衛(wèi)生間挨著主臥和副臥,廚房在客廳一側(cè),晚兒她們兩已經(jīng)在準備吃的了,晚兒特意露了一手溜了個肉段,因為我愛吃她特意學(xué)的,做法也很簡單原料:豬的前腿或后退肉,把它切成薄片,用土豆淀粉打一個雞蛋調(diào)成糊狀,肉裹淀粉放油鍋里炸,炸到淀粉有點彭起即可,然后放到鍋里加點小燙勾芡與青椒,青椒肉段屬于東北特色菜,吃飯的時候我多吃了不少,楊夢一個勁的給晚兒夾菜。你們交往多久了?她問.大一開始的,姐。晚兒說。誰追的誰,她問。晚兒:是我先約的她,你不知道那個時候,他又能寫詩,又能唱,又搞笑。說著晚兒的臉微微的泛紅。吃了飯晚兒和我坐在沙發(fā)上,楊夢坐在單獨的沙發(fā)上,楊夢說起自己,在齊齊哈爾念得高中,大學(xué)在哈爾濱讀的,畢業(yè)后分到銀行。其實我還是懷念小時候的人,說著她看向我。可是總是回不去,我說。晚兒一邊擺弄我的手,一邊撫弄一直貓咪。她絲毫沒有察覺她最親近的兩個人以前曾有過一年的書信。我們出去走走,到附近的公園,她說。好啊!晚兒附和道。我是想回去的,看到晚兒興致不減只得奉陪。公園里晚兒去看小動物了,楊夢走過來對我笑了笑。扶在欄桿上。沒想到我們以這種方式見面,她苦笑道。我低頭笑了笑:是啊,十年過去了彈指一揮間,哎!我說。她低頭不語忽然的背起我當年寫給她的詩,我打馬自遠方來。。。。。。我沒再說話只是看著七月的夕陽在湖水里蕩漾,晚兒喂著小動物,興奮著。其實我并不慶幸在楊夢是晚兒的姐姐情況下相遇,人生能擁有的并不多,女人真的是一個就好,也許當你擁有太多的時候,你一定會失去什么,上天對每個人是公平的。我轉(zhuǎn)頭望著夕陽里的兩個人,好像夕陽在這一刻停駐,楊樹的花輕飄飄的飛著,好似飛進這定格的照片,河水粼粼泛起微波,像在講述著什么。。。。。(黃昏)(遲到)
恰當?shù)狞S昏,夕陽離去
復(fù)折回
用十年的光陰的傷感
趕一天的路
只為告訴七月
是一本錯過的書
你還是想把分叉的枝葉
在按回去
而我只想和你說說
七月有關(guān)的事
蟬,雨,月光
都是我要說的事
只是這些話
無從提起
?。ㄟt到)
你是個不守時的人
為此我發(fā)芽的時候,你落雪
為此我開花的時候,你發(fā)芽
為此我結(jié)果的時候,你開花
為此我落雪的時候,你結(jié)果
并沒有阻擋
月亮在你手中著迷,在我手中難過
我也知道你曾經(jīng)愛上了我
并因此拒絕了一些人和事
可是你不知道的是
你遲到的是一個季節(jié)
幾天以后記者老田忽然約我,電話里傳來他的聲音,有點嘶啞,喂!小白臉最近忙嗎?他問。還行不怎么忙,我說。明天晚上我想和你吃個飯,在以前去的烤肉店,我們喝點!嘮點小嗑,他說。行是行,就是你得把120準備好啊,我忍俊不已。去你的!你拿個兜子我有點東西給你,他說。第二天晚上,我到了一看,老田已經(jīng)先到了,穿著一件白襯衫,絡(luò)腮胡子還是那么扎眼。喝了點酒以后,他神秘的從發(fā)白的軍包里拿出一個封裝很好的類似快遞郵件。里面好像還有幾個盒帶,都給我,我本來要看,他說:如果我不出事你就不要看。要是我有什么不測你再看。我當時還以為他開玩笑。哈哈!嫂子那么漂亮你舍得,我說。田野聽話嗎,我問。還行!他說。當時我們兩邊喝邊聊,他無意說起如果我沒了,我最大的遺憾是沒看到祖國統(tǒng)一,也許是老田當過兵的緣故,我也說過等將來老了去一次臺灣看看那個還沒統(tǒng)一的地方。你放心老田你要這么撂了,將來我?guī)闳タ?,我說。一直喝到燒烤點打烊。
回來我有些醉意,晚兒已經(jīng)睡著了,我把老田的袋子放到書架的書后面,脫了衣服睡覺了,第二天全然忘了這袋子。
每天我都要早起做飯,我老家碾子山的米煮飯好吃,那里山清水秀,盛產(chǎn)大米,屬于寒溫帶,炒了幾個菜,晚兒已經(jīng)起來,她已經(jīng)叫我喂胖了,吵著減肥我不讓她減,很顯然她力不從心,我換樣的做菜,她已經(jīng)頻頻豎起白旗。樓下住著一個老太太,領(lǐng)著一個啞巴,啞巴是她的兒子,三十多了沒成家,叫小森,我叫森哥他每天起的比我早,在樓下做的,老太六十多了老伴沒得早,剩下她一個人帶著小森過。我每天路過我臉都要比劃幾句,有時候我懂有時不懂,他很聰明只是沒上過學(xué)不會說話而已。
轉(zhuǎn)眼又到了十一月,今年的雪很大,無拘無束的下著,河面早已封凍,路過的時候孩子們總是在滑冰車打冰嘎,大一點的滑冰刀。雪是美麗的它掩蓋很多東西,其中也包括罪惡。
一天我在單位里上班,接到了一個電話,電話是老田打來的,斷斷續(xù)續(xù)的:小白臉我在×××醫(yī)院,我快不行了,別忘了。說到這再沒了聲音,一會那頭傳來護士的聲音,他非要趁著清醒給你打個電話,現(xiàn)在已經(jīng)急救呢!我放下電話,開的單位的車飛快的去了醫(yī)院,到了那里老田已經(jīng)沒了呼吸,嫂子見了我撲在我身上哭,田野也來了老田見到了他最后一面,交警和警察都來了,交警說起老田騎的摩托肇事司機開了輛藍鳥,摩托已經(jīng)被撞飛了,司機自己報的案,120拉的老田來的醫(yī)院。老田單位的領(lǐng)導(dǎo)也來了,安慰著嫂子。一會一個老警察過來,也在聽交警的出勤報告,畢竟市報社的記者說沒就沒了,正在這時我看見角落里一個帶著禮帽的男人,他穿著呢子大衣,帶了個圍脖,他已經(jīng)做很久了即沒看病,也沒離開,我暗暗地觀察他,因為老田的死表面看是意外,主要他上次說的話不禁讓我心生疑惑,這個人瘦高帽檐壓的很低,許久他不曾動,我特意路過他身邊,丟下了鑰匙,再俯身去撿,終于看清了這張臉,一側(cè)有明顯的的疤,而他視乎也有所察覺,急速的離去,我到窗邊看見這個人到車場上了一輛黑色的桑塔納,尾數(shù)769.他上車的一瞬回頭看看窗口,我趕緊側(cè)了一下身,這一切沒有逃過老刑警的眼睛,他走到我身邊,剛才那位是什么人?他問??赡苁强床〉?,我說。正巧醫(yī)生出來了,我問:剛才坐在這的那位穿大衣的哥們來看病的么?沒有啊,不是你們一起的,我沒再說話。我對老刑警說,尾數(shù)769前邊沒看清,黑色桑塔納。有空麻煩您幫查一下,我說。好!他回答。
法醫(yī)正在解剖,結(jié)果下午出來了,田亮死于交通事故,顱骨粉碎胸部骨折肋骨骨折刺穿肺部……看來按意外定性已是定局。下午我一直陪著嫂子,直到火化了老田,回去已經(jīng)很晚了,晚兒依舊睡得香甜,我親了她一口卻怎么也睡不著,我已經(jīng)忘了他夏天給我的包。我也想到老田如果不是死于意外這伙勢力該多大,報社記者都敢殺,迷迷糊糊的還是睡著了,畢竟一天沒歇腳了。晚上我夢見老田渾身是血,站在我床前叫我給他報仇,我夢著夢著一頭的汗嘴里喊著:老田老田你怎么了。老田回過頭走了我再也看不清他的臉,怎么也追不上他!我怎么也追不上。老田老田誰殺的你?我嘟囔著。晚兒喊我:雪峰,峰!我醒了發(fā)現(xiàn)晚兒抱著我。老田是誰?我緩了一下,沒誰!做夢了我,我說。我說著起身下地抽了兩顆煙,晚兒看著我,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她說。怎么會,我還是沒說,這五經(jīng)半夜的說了晚兒就不用睡覺了。還不快點回來,她伸著手說。嗯呵呵,我笑著上床,我躺下她就湊了過來,躺在我的胳膊上睡著了。
第二天在單位,老刑警打來電話問我有空嗎,我說有空。他來了,進了我的辦公室。您好!我叫老張,說著他伸出手來。叫我小慕,我說。知道我為什么來找你嗎?他問。不知道,我故作輕松的聳了聳肩。為老田的事,這事鬧的沸沸揚揚的,大街小巷都在議論,聽說他死前給你打過電話?他問。是的但是他只說他不行了叫我照顧田野,我說。他盯著我的眼睛,他應(yīng)該是習(xí)慣性的洞察事物的眼神,我并沒有閃躲,因為老田真的沒說出什么。他說他現(xiàn)在調(diào)查什么你知道嗎?他問。不知道我們好久沒見了,那個司機你查了嗎?我問。調(diào)查了沒發(fā)現(xiàn)什么,倒像是場意外,他說。我看見他寬大的手掌在桌子上敲著,他是大骨棒男人,高個子得一米八以上,頭發(fā)有點灰白,我遞給他一根煙別人給我買的。有點辣!我說。歇爾頓!他補充道。我開始試探:不會有人這么大膽吧,記者也敢殺。我再次看向老張。是,可是目擊者說他撞了兩次,我問司機他說他慌亂中掛錯了檔。醫(yī)院的那個神秘的人,我問。還沒來得及,他說。我看見他的臉上有明顯的刀疤,我說。他的刀疤在哪個位置?老張問。在眉毛上,我確定的說。他是不是顴骨很高?他繼續(xù)問他神情激動。是的,我說。多年以前有一宗命案,有一個嫌疑人至今沒找到,目擊者稱是一個高顴骨的刀疤臉,他的女朋友死在出租房,他卻不見了,當時追捕很厲害他就像人間蒸發(fā)了一樣,那個案子是我辦的至今沒破。他顯然有點激動。哎!我還有一年就退休了,他說的有點落寞。您可以開個私家偵探啊,我打趣道。這是我的電話,老張在一張紙上寫著。要是你想起什么打電話給我。好!我們站起身來握手。我總覺得這件事沒那么簡單,他說。我沒說話點頭笑了笑,我坐在那發(fā)呆,仔細的回憶老田的事,忽然的想起老田我們一起喝酒給過我一個紙袋,我急急忙忙開單位的車回家,一頓翻找終于在書架上找到了紙袋。我掏出里面的稿紙,里面密密麻麻的字,記錄他在調(diào)查哈爾濱某化工廠,違法排污還有迫害告狀的居民的證據(jù),最后寫著他曾遭受幾次威脅,其中還有保護傘,直指某領(lǐng)導(dǎo)。盒帶沒什么大用與寫的一樣內(nèi)容??墒蔷瓦@樣交上去不能證明老田就是他殺,頂多就是整頓一下化工廠,老田豈不是白死了,而且我們也會有危險,思來想去我終于想出了辦法,以后的日子慢慢的實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