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欠老王一座奧斯卡小金人
陽光穿過云層,終是將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送進了宋牧的寢房。
說實在的,這幾日沒有風花雪月四妮子在身旁相擁入眠,倒是有些不習慣了。夜里輾轉(zhuǎn)反側(cè),許久方能入眠。
但好在宋牧功力深厚,每日只需淺睡三兩個時辰,醒來便又是精神煥發(fā)。
“大人,神了!您真是活神仙吶!”王長壽吆喝著,莽撞的闖了進來。
宋牧吃著早點,白了他一眼:
“進來的時候,怎不知道敲門?”
王長壽訕訕的笑了笑:“大人,小的實在是太激動了,見大人沒鎖門,便直接進來了!”
“下不為例!”宋牧冷聲道。
“糧草輜重都運回來了?”宋牧繼而問道。
“運回來了,那是一粒粟都沒給他們留下!”王長壽邀功道。
宋牧頷了頷首:“做得不錯!以后大軍的糧草輜重,都歸你管了!”
王長壽剛想點頭應(yīng)答,旋即反應(yīng)過來,干笑道:
“大人,小的還是更喜歡做生意!這帶兵打仗,實在是不擅長?。《?,小的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剛剛及笄的小女。萬一小的要有什么三長兩短,這一家老小的,誰來養(yǎng)活?。俊?p> 宋牧笑了笑,勸導道:
“老王啊,糧草輜重,乃是軍隊后勤,不用你沖鋒陷陣。若是你真有什么三長兩短,你放心,爾母即是吾母,爾女即是吾女,爾妻即是吾……嫂嫂!保證他們不受半點委屈!”
王長壽臉上全是難色,但宋牧卻在他的眼神中,看出了猶豫之色。宋牧知道,他動搖了。
王長壽是個商人,但卻并不是一個唯利是圖的商人。更不是個見利忘義之輩。
相反,他看似圓滑世故的外表之下,藏著一顆熱血的心。一顆驅(qū)除韃虜?shù)臒岢乐摹?p> 王長壽確實是猶豫了,他生在海州,而海州原是兆國的疆土。兆國常年與靖國征戰(zhàn)不休。王長壽年輕之時,未嘗沒有一顆忠君報國之心。
他練過武功,參過軍。隨兆國軍隊抗擊過靖國蠻子。他的手上,是見過血的。
但兆國朝廷的軟弱無能,卻著實是讓他失望透頂。十年前,兆國皇帝攜皇室大臣,敗逃江南之后,他更是心灰意冷,自此棄武從商。輾轉(zhuǎn)于兆魏兩國。
三年前魏國滅亡,海州被梁國占領(lǐng)。那一刻,他猛然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提不起半點憤恨。
或許是習慣了兆國朝廷的軟弱,也或許是人到中年,早已沒了年輕時的愛國熱血。
海州淪陷,也只是一笑了之,國家大事于他而言,早已擊不起他內(nèi)心的半點波瀾。
但這幾日隨著宋牧抗擊梁國韃子,他那顆似乎已經(jīng)枯死的熱忱之心,隱隱有了復蘇的苗頭。
他偽裝成梁國將軍,輕而易舉的幫宋牧拿下密州,他激動的整夜睡不著覺。
而當他拿劍斬斷耶律瓚的左手,他身體控制不住的顫抖,不是因為深陷重圍的緊張,而是心中熱血沸騰的激動。
那么多年了,這種已經(jīng)逝去的激情,在宋牧的引領(lǐng)下,重新覺醒了!
王長壽知道,身在亂世之中,定然會有許多梟雄異軍突起。而宋牧,必然是其中一個。
這幾日的觀察相處,王長壽對宋牧的那些彩虹屁,不全是諂媚討好。許多溢美之詞,也都是發(fā)自內(nèi)心。
他是個商人,若要投資的話,宋牧絕對是個絕佳的人選。
跟在他的身邊,說不定,還真能拜相封侯,名垂青史。
“怎么?是信不過我,還是覺得我宋牧,不配當一個亂世梟雄?”宋牧自嘲道。
王長壽微躬著身子,做出猶豫之色:
“小的不瞞大人,這幾日跟隨大人,小人找到了年輕之時,征戰(zhàn)沙場的熱血之心。大人也確實是人中龍鳳,假以時日,定然能成為一方梟雄。
“古話說得好,鳥擇良木而棲,人擇賢主而侍。大人便是當之無愧的賢主。若是能跟隨大人征戰(zhàn)沙場,驅(qū)除韃虜,也不枉此生?!?p> 宋牧贊許著點了點頭,嗯,這家伙,看人真準。句句大實話。
而在這時,王長壽語氣一變,開始跪在宋牧身前,抱著他的大腿哭訴起來:
“但大人吶!你不知道,小的家中八十老母,尚有惡疾纏身,重病垂危,每日所用名貴藥材,不計其數(shù)。內(nèi)子又獨愛買牧晴堂的名貴胭脂水粉,性情勝似虎豹,小人是說又說不得。
“犬女年幼,卻也是身染惡疾,常年臥病在床,為了醫(yī)治犬女惡疾,小的是耗盡了家財,卻仍舊不見好轉(zhuǎn)。大人吶……小人委實是命苦??!”
宋牧眼眸微潤,心中動容,急忙將他扶起。
“你先起來吧!你別跪著說。沒想到你家中竟有如此慘烈之事。是我思慮不周了!”
“大人吶!王某實在是有愧于大人的栽培,若不是家中遭此慘烈之事,小人也不會為了牧晴堂的分銷商,冒死跟隨大人。
“委實是家境所迫,辜負了大人的期待。王某慚愧啊!”王長壽抱跪著宋牧的腿,哭訴著不起。
“唉,你快起來吧!我即刻遣人傳信,告訴晚晚,讓她擬定合約,牧晴堂在密州的分銷商名額,便交由你了!”
宋牧說著,便拿出紙張,親自起草了書信一封。王長壽哭得,那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淚。他親自看著宋牧起草書信,哭得更加稀里嘩啦。
“來人,即刻將這封信送到海州將軍府去!”宋牧吩咐道。
“好了,快起來吧!改日若得空閑,我親自備上厚禮,去看望嫂夫人和愛女,聊表心意?!彼文拎嵵氐?。
王長壽哭臉一愣:“啊?寒舍簡陋,哪敢勞煩大人屈尊??!”
“不妨事!反正都在海州城,再說,兄弟有難,我豈有不幫的道理!”宋牧微笑道。
而就在這時,傳訊使突然敲門走了進來,通報道:
“主公,風總管傳來消息,九公主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合作條件,正在趕往下邳。”
宋牧頷了頷首,也好,處理完耶律瓚便隨她一同前往兗州。
“隨行的還有劍仙子,花仙子,雪仙子和月仙子?!眰饔嵤寡a充道。
宋牧帥臉一僵,她們沒事跑來湊什么熱鬧?都當打仗是兒戲嗎?還是晚晚最懂事了,這群丫頭也不知道替晚晚分擔一些內(nèi)務(wù)!真是腦闊疼。
“奧,對了,老王啊。你家夫人托我傳話,說最近牧晴堂出了幾款新香水,讓你多寄些銀兩過去。
“還有啊,你女兒讓我告訴你,回海州城的時候,一定要將主公帶回家,她想見見主公。
“還有老夫人,她讓你一定要好生輔佐主公,莫要想旁的事情。家里的事務(wù),她都會幫你處理好!她身體好得很,叫你不要掛念!”傳訊使道。
宋牧臉色古怪的看向王長壽。王長壽頓時老臉一僵,臉上盡是干笑。
“你不是說,你家老母跟女兒,都是臥病在床么?”宋牧語氣平淡的問向王長壽。
傳訊使愣了一下:“主公,我跟老王都是一條街的。老夫人身體好得很。她女兒也是出落得亭亭玉立,在海州城可是有名的才女嘞!”
王長壽頓時老淚縱橫,又哭又笑:
“莫非是真情感動了上蒼,她們的身體,又變好了?呵呵……呵呵呵……”
“你就沒有什么其他想說的?”宋牧緊盯著他。
王長壽啪的一下跪在地上:“大人,從今往后,王某便誓死追隨大人,大人叫我往東,王某絕不往西!鞍前馬后,任勞任怨!”
宋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