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能不能讓我抱抱你
聽雪守在楚千汐身邊,再看了眼站在外面搞不清楚狀況的慕朝,嘆了口氣。
她是聽明白了,但是就不理解了。不過是叫了一聲郡主,自家郡主是怎么想到夫君變心了這種十惡不赦的事情上來的。
雖然,公子確實(shí)對她也沒有什么她想的舉案齊眉的感情。
孰不知,松仁是怎么親眼看著她醒來前后不過個(gè)把月時(shí)間,將兩個(gè)話都沒說過幾句的兩個(gè)人想成恩恩愛愛小夫妻的。
那種天天聽著她朝朝長,朝朝短的痛苦,恨不得讓松仁抹脖子。
但是,他更知道,如果不是這樣,自家郡主本是打算兩人和離,任由慕公子離開的。
孤夜坐在塞外的郡主,無端讓人看著心疼得很。
所以,作為郡主最貼心的親親侍衛(wèi),就算拉他也得將人拉到一起去。
松仁絕對不會承認(rèn),除了自家郡主的心路歷程,他也說了不少,怕是徹底將慕朝與自家郡主恩恩愛愛的想法捶死在自家郡主腦子里。
但是,看眼前的情況似乎說的有點(diǎn)兒過。
另一邊,牧塵把自家主子拉出來,松了口氣。
太可怕了,云郡主怎么變成這樣了?
他們說的聲音不大,但是習(xí)武之人,自然聽得一清二楚。
不過,想到還要說服自家主子接受這烏龍事兒,牧塵倍感壓力巨大。
但是,好歹為了自家主子幸福著想,他拼了。
“你說查出什么來了?”慕朝看了眼楚千汐的門兒,想到她這一舉一動(dòng)都很奇怪:“是......郡主?”
牧塵點(diǎn)頭:“是這樣,郡主這一墜馬,也不知道傷到腦子哪兒了?記憶發(fā)生了很大的偏差,聽松仁和將官說,她一直認(rèn)為公子與她青梅竹馬琴瑟和鳴,此次去邊關(guān)是因?yàn)樵仆跎硐萼蜞?,但主子與她時(shí)常往來書信,情真不變。”
他抿了抿嘴:“此次,見到主子這種反應(yīng),只怕是傷心了。”
慕朝沉默,許久才問;“可方才御醫(yī)也沒看出什么來?”
“這御醫(yī)哪兒敢診出他解決不了的病癥,而且他都一心撲在郡主的傷口上。軍醫(yī)實(shí)在束手無策,主要是郡主一心覺得自己沒病,哪兒敢悖逆。”牧塵想想也覺得離奇:“眼下宮宴在即,主子又要見到宮里,郡主如今這樣宮宴也出不得差錯(cuò),還是得主子幫著。而且,眼下郡主也實(shí)在受不得什么刺激?!?p> 牧塵知道,自家主子感念郡主救他的恩情,一定會同意。
“好?!?p> 牧塵松了口氣。
晚上用膳,慕朝沒有出現(xiàn),就寢慕朝也沒有出現(xiàn)。
松仁在一旁忐忑不安,這要怎么說?
一下子讓慕公子和自家郡主睡一塊兒,別說慕公子接受不了,就是他們這些人也接受不了。
楚千汐眨了眨眼睛,抱著被子:“你出去吧,我得睡覺了。”
松仁不愁了,可看著自家郡主連著等了慕公子這么長時(shí)間就覺得自家郡主就是個(gè)小可憐:“郡主!”
“呵,不就是本郡主三年不在,感情出問題了嗎?本郡主遲早把人搶回來?!背驯蛔右幻桑骸八X!”
額,松仁看她斗志滿滿,忍不住扶額。
他似乎能看到慕公子雞飛狗跳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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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朝!
她一步踏入房門之中,隔著重重帳簾看著烏壓壓跪了一地的人都快把頭埋到地下去了。
這個(gè)時(shí)候殿上唯一站著的那個(gè)人就十分的顯眼。
那人立在殿上,腰挺的筆直,一身紫袍官服清貴非凡。
朝朝?
她瞪大了眼睛,看著他面前遞過來的一杯酒,沒由來的有些緊張。
慕朝顯然也注意到了這杯酒,掃了眼眼前那杯酒,直接看向上座的男人。
還有人?
順著慕朝的視線看過去,她的視線開闊起來,雕梁畫棟,錯(cuò)彩鏤金??吹缴厦婺且话丫聟s威嚴(yán)厚重的龍椅,楚千汐瞬間明白了這是哪兒。
楚宮宣政殿!
心中劃過這個(gè)名字,對面的人的面容也清晰可見,面部堅(jiān)挺,下半張臉偏方顯出無盡威儀,一襲明黃在身不怒自威。
皇伯伯!這怎么可能,他是最信任慕朝的人,親自提拔親自任命,一手將慕朝提到兵部侍郎的位置的呀!
怎么可能?
他一句句說著摧心之話,字字句句砸在慕朝的心上,她親眼看著那人臉色一點(diǎn)點(diǎn)變得蒼白。
慕朝似是張口想要辯駁卻終究沒有說半句話,將目光放在了酒杯上。
她立刻感覺到不好,伸手想要搶下酒杯,卻夠了好幾次永遠(yuǎn)碰不到,只能看著那人仰頭將酒喝掉。
不要,絕對不行。
那就有毒的,慕朝,你想死不成。
他面上一片灰暗,眼如死水,直到唇邊溢出黑血,她從未見過這樣的慕朝。像是被侵蝕了靈魂,風(fēng)骨不再,死志已決。
直到他倒在地上,一雙溫潤卻堅(jiān)定的眼眸暗淡一片。
那一刻楚千汐從他眼中看到了荒涼與自嘲,頓時(shí)鉆心一般疼得厲害。
“慕朝!”
楚千汐蹭的一下子坐起來,看了眼周圍,常常舒了口氣:“是夢!”
可是,她怎么會做這種夢?
楚千汐來不及想為什么,打開門就跑了出去。
慕朝早早接到前院云王的消息,楚帝要在含元殿設(shè)宴,剛從院子外進(jìn)來就感覺到一陣風(fēng)撲面而來。
下一刻,自己被一溫軟的身軀抱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
“朝朝,能不能讓我抱抱你?”
慕朝正要推開楚千汐的手猶豫了,不是因?yàn)檫@句卑微的祈求,而是因?yàn)樗?,在發(fā)抖。
“我做了一個(gè)好可怕的夢,夢里朝朝你......”楚千汐緊緊抱著慕朝的腰身,不愿意松開半分,將腦袋埋在他懷里,甕聲甕氣地解釋。
她不愿說出那個(gè)死字,甚至想到慕朝會與這個(gè)字連在一起就全身戰(zhàn)栗。
雖然她沒說下去,所有人都明白了。
牧塵忍不住了,她再怎么鬧他都可以接受,可挑起這個(gè)話題不是揭人傷疤嘛?
“郡主,你......”
“我的好郡主啊,你怎么還在這兒呢!含元殿設(shè)宴,咱快去換漂漂亮亮的衣服去,今天你可是主角......”松仁膽子一肥,抓著郡主的胳膊就往內(nèi)室拖,連慕朝都被拽了一個(gè)踉蹌。
“主子,太過分了!”他遲早要把松仁這家伙給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