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莫不是惱了?
見鬼了……
她的腳力怎么這么大!?
陳子寬猛然吸氣,下一刻便被嗆得劇烈咳嗽!
“咳,咳咳!”
“世子!”
兩個跟班急忙上去攙扶。
誰料那踹人者連句歉意也無,竟直接從他們眼前走過。
“死丫頭,”
有個跟班咬牙道:“世子若是被你踹出個好歹,你就等著提頭來見吧!鎮(zhèn)北侯定……”
話還未說完,便被不知從哪兒飛來的一腳踹倒在地!
吃了一嘴的土!
“哼,”
皎月拍去腿部的灰,“若鎮(zhèn)北侯當真要為此出頭,那我們司家……也定奉陪到底!”
說完,便將一把長劍立于四人眼前的空地上。
氣氛一下子緊張起來!
司家兩個兄弟急忙從地上爬起來,躲到司無瑕身后:“七妹,幸虧你來了,陳子寬這廝仗著練過幾年,從我們進府那刻便一直欺負我們!”
若非幾個兄長都去了邊境,大哥才想留兩個男丁在家中讀書,好為司家在朝廷添些話語權,他們也不至于手無寸鐵的讓人羞辱!
早知如此……倒不如去邊境風吹日曬呢!
司無瑕瞥了一眼他們鼻青臉腫的模樣,默默擼起袖子:“瞧你們的出息,被打了也不曉得還手?他們敢用拳頭,你們便抄家伙!”
真是讀書讀到字眼里了,都是榆木腦袋!
改明兒便跟大哥說說,將他們丟進軍營里歷練兩年,省得在京城丟司家的臉面!
兩兄弟聽得目瞪口呆。
是哦……
還可以這樣!
但這些話落入陳子寬等人的耳中,卻成了魔語。
原以為一個司無淮就夠可怕的了,沒想到傳聞中被這廝一手帶大的幼妹,竟也不落下風!
等等!
她這是想干什么!?
“唉,”
司無瑕活動著拳頭,朝不遠處三人走去:“不過都是小孩子間的打鬧,想來鎮(zhèn)北侯寬厚仁慈,定不會與我這個小丫頭計較?!?p> “!”
三人終于意識到不妙。
剛準備跑路,一只微胖的小手便迅速穿過兩個跟班的視野,準確無誤的揪住陳子寬的領子。
二話不說就是一拳!
嘭!
陳子寬臉上掛了彩,又眼睜睜的看著第二拳落了下來!
最氣人的是,司家那兩個孬種還在后面添油加醋:“揍得好!我們可記著呢,他和那兩個跟班前前后后揍了我們十七拳,踹了八腳!”
我去!
這么會算,怎么不去從商?。?p> 陳子寬內心憤慨又悲涼,死死抓著脖子上的手說:“不打了,我不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
撲通。
身體重重落在地上。
誰料還未喘口氣,胸口就被對方一腳踩??!
“記住了,”
司無瑕居高臨下的說:“若再有下次……咱們就新賬舊賬一起算,加上今日沒打完的拳腳,翻倍償還!當然,你也盡可以去告狀?!?p> 她絲毫不在意的收腳,其隨從也跟著罷手。
比起他,兩個跟班才叫一個慘,愣是挨足了那兩兄弟說的數,躺在地上痛苦翻滾。
還有沒有王法了!
陳子寬怨憤的瞪著天空,咬牙切齒的咆哮:“你們兩個蠢貨,還不快點過來扶我起來???”
他就不信邪了……
司家還能為一個小丫頭片子,與鎮(zhèn)北候作對!
兩個跟班強忍著痛感,一瘸一拐的跑來攙扶,然后與陳子寬一起飛快逃命,生怕在此多停留一刻。
司家兩兄弟仍覺得不解氣:“七妹,你就這樣放過他了?”
那陳子寬才挨了幾拳?
司無瑕漠然的甩了甩泛紅的右拳,沒有做聲。
倒是皎月特意上前解釋:“小姐方才的那幾拳,可是半點兒水分也沒有,正如陳子寬所言,若再打下去,確實就要出人命了。”
還犯不著因為今日的糾紛,取了鎮(zhèn)北侯世子的性命。
雖說……
那廝確實蠢得毫無價值。
兩兄弟靜靜的聽完后,難以置信的看向遠處三人。
七妹這么厲害???
“好了,”
皎月偏頭示意:“時辰不早了,都快些回去吧,以后別再應旁人無厘頭的邀約了?!?p> 這都知道……
兩兄弟錯愕后慌忙應下,眨眼就跑遠了。
真不知道誰是年長的那個。
司無瑕搖了搖頭,心力交瘁的轉過身去——
“!”
他怎么在這兒?
震顫的目光不由挪向后頭的院門,頓時明白了幾分。
原來是看了半天的熱鬧。
她努努嘴便要行禮,誰料對方直接轉身回去了。
“隨我來?!?p> 這三個字已成暗語。
司無瑕抬手看了一眼紅印,覺得用不著小題大做。
奈何對方已經走遠,說一不二的性子也在她的腦海中根深蒂固,下意識的就忘了拒絕。
又被牽著鼻子走了!
她懊惱的拍了下腦門,氣餒的跟上去。
那人果然在捻藥粉,活脫脫一個熱心腸,但往深了想,他破天荒的這般愛幼,不定是為了做給司家看,好獲取他想要的東西。
也是碰巧,她每回磕磕碰碰都讓他給瞧見了。
“抬手?!?p> “哦,”
司無瑕將手遞過去,“回回勞煩大人多不好意思。”
“嗯?!?p> “……”
果然熱心腸是假象。
她吃了一記啞巴虧,嘴上也沒了分寸:“若裝些起來帶在身上,大人也不必如此操勞?!?p> “在理?!?p> “!”
“要多少?”
“我……”
她剛要出言婉拒,懷里就被塞了一個瓷瓶。
不過半個巴掌那么大。
再看看竹篩上堆積如山的藥粉,一下子陷入沉默。
他就是隨口一問吧?
這么點……兩次夠用嗎,三次不能再多了!
某人精打細算時,殷深已經走到遠處的涼亭,徐徐坐下:“方才為何不來喚我,非要去得罪鎮(zhèn)北侯?”
“呃……”
她能說一時沒想到么?
況且就算想到了,也不敢算計在借刀殺人這方面的領域里,堪稱絕世鼻祖的丞相大人。
司無瑕默默收起瓷瓶,“大人贈藥,無瑕已是感激不盡?!?p> 又是客套話。
殷深端起茶杯,淡聲道:“我既已答應了你大哥,在府中對你多加關照,便一定會做到?!?p> 大哥???
他竟然這樣約定了?
司無瑕驚愕之余,不由暗道一聲‘難怪’。
原來并非是丞相大人轉性了,而是另有隱情,想來二人是達成了什么不為人知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