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戰(zhàn)后
迦圖人撤退了,在把烈獅境東部的防線砸了個粉碎后,他們耀武揚威的離開了。
唯一遭受到的失利,也不過是沒有攻克一座可有可無的堡壘。
當然,這不過是他們自己的說法。
在外人看來,不可一世的迦圖人在白鹿堡城下浪擲了大量無意義的死亡,就連扎卡爾唯一的親兒子都死在了守軍手里。
甚至,漸漸有一種傳聞在烈獅境流傳開。
在那一個決定白鹿堡命運的夜晚,有一名勇武的騎士只身殺進了迦圖人的大營,他只憑一個人就殺寒了迦圖人的膽氣,逼迫他們的霸主扎卡爾和他當面對壘。
最終騎士將其徹底擊敗,再加上獅騎士在最后一刻終于突破重重阻礙沖進了戰(zhàn)場,扎卡爾為了活命,甚至不得已丟下了他貼身佩戴的武器逃跑。
一時間,那個騎士被追捧成了東境英雄。
不過,最接近真相的事實,也就只有當事人才清楚了。
扎卡爾本人完全不在意這些流言蜚語,而芬頓必須服從于附庸體系的安排,烈獅境迫切需要一個英雄角色來挽回人心。
幾天后,芬頓再次坐回了辦公桌開始盤點這次迦圖人入侵的得失。
首先最直接的肯定是人口損失。
工匠,手藝人還有商人這幾種人幾乎沒有死亡。民兵和農(nóng)夫的情況不容樂觀,很有可能會影響到明年的春耕,職業(yè)士兵也有大半傷亡。
然后是財產(chǎn)損失,白鹿堡附近的村莊都被焚毀,沒有來得及帶走的財物被劫掠一空,農(nóng)夫們到現(xiàn)在成了一無所有之人。芬頓這么多年好不容易積攢下來的家業(yè)也被消耗得七七八八。
但好處也是有的,盡管聽起來有點諷刺。
食物,在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里,甚至到下一次谷物收獲,都肯定夠吃了。因為最能吃的壯勞動力沒了。
然后,是他麾下的士兵經(jīng)歷這次戰(zhàn)爭洗禮,都有了一次蛻變。其實也沒辦法不蛻變,不夠強大,不夠機靈的人都被迦圖人殺死了,戰(zhàn)爭通過它殘酷的優(yōu)勝劣汰選出了白鹿堡目前的精兵。
而有精兵,就不愁沒有糧食,沒有財產(chǎn)。
這個道理,芬頓可太懂了。
同時,他還有別的收獲。
烏木護手騎士團,這一次之后,雖然和他一度鬧掰了,但是也沒有斷開聯(lián)系。菲利普最終決定以個人的名義留在白鹿堡,讓自己的同伴回大本營復(fù)命。
芬頓大概也知道他的打算,自己表現(xiàn)出來的優(yōu)異實力,讓他覺得騎士團可以發(fā)展與他的關(guān)系,至少就菲利普所見,在這個世界上還沒有哪個人膽敢單騎沖擊迦圖人大營,最后居然還殺退了他們的。
而且,芬頓提出來的條件實在是太誘人了。
烈獅境一直都是舊潘德王國的延續(xù),雖然并不是正統(tǒng),但這片土地依舊傳承著它的文化和精神。獅騎士正是靠著這個名頭才能源源不斷獲得最優(yōu)質(zhì)的的兵源。
而現(xiàn)在芬頓給了他們這個機會。反正讓扈從真正蛻變成騎士的關(guān)鍵技藝掌握在他們手里,所以芬頓所提出的訓(xùn)練,也不是不可以考慮。,
至于諾多,他們的活動范圍那么廣泛,給芬頓一個面子他們不在烈獅境狩獵精靈,他們又不是不可以去巴克斯帝國。
這對芬頓而言,白鹿堡終于有屬于自己的騎士團雛形了。迦圖人的入侵和那位霸主臨走前留下的約定還歷歷在目,他必須要有一支精銳中的精銳。
另外,除卻烏木護手騎士團,尤菲被接走后,精靈方面的回復(fù)也讓芬頓覺得自己的努力沒有白費。
他們答應(yīng)從現(xiàn)在開始定期給芬頓提供精靈箭矢,后續(xù)更深入的合作要看芬頓之后的表現(xiàn)值不值得他們信任。
但只是提供他們的箭矢對芬頓來說就欣喜若狂了,那種特殊工藝打造出來的箭矢,就是自己不用拿出去賣給別的貴族,都足夠換回彌補自己損失的財產(chǎn)。只不過這種行為太過浪費,要把它的效果最大化那就必須用在戰(zhàn)場上。
一輪齊射足夠重創(chuàng)一個重裝步兵方陣。
在芬頓加班加點批閱文書的時候,塞西爾來了一趟,告知他有客人來了。
沒有什么引申義,就是單純的來拜訪的客人。
但是就目前烈獅境的這個爛攤子,治安崩潰,匪患橫行,逃兵流竄,那肯定不是什么一般客人敢在這個時候來造訪。
他們來自烈獅城,烏爾里克國王的御前。
獅騎士。
芬頓曾經(jīng)短暫地和他們并肩作戰(zhàn)過,雖然風評一向不好,但戰(zhàn)斗力倒的確對得起他們國立騎士團的名頭,單人戰(zhàn)力對上烏木護手騎士可能不太好說,但大型作戰(zhàn)那絕對是單方面無條件的碾壓。
高貴的出身,可靠的戰(zhàn)績,無一不鑄造了他們最聞名于世的......傲慢。
來拜訪的客人就是這樣,魯?shù)罓柧羰渴且晃坏湫偷牧要{境貴族,自小接受最優(yōu)渥的教育,成年前被送往其他大貴族家里學(xué)習(xí)禮儀和作戰(zhàn)技巧,最后在他們推薦下進入獅騎士團。
他的一生是大部分烈獅境貴族都渴望的標桿。
他一直認為自己應(yīng)該與別國同樣高貴的騎士交戰(zhàn),而不是來到這片遠離王都的鄉(xiāng)下,用昂貴的小牛犢皮靴踩在只有泥腿子賤民才會走的泥坑里。
忍受就連身上香水都無法掩蓋的惡臭,還要與管理這批泥腿子的大泥腿子談一些庸俗的金錢交易。
在他看來,芬頓這種靠一兩代人拼搏成的軍功貴族,和他們這些從潘德立國以來就服侍王室的有著悠久歷史的大家族完全不是一個物種。
當然,軍功貴族和真正的泥腿子又不是一個物種,但至少屬于能夠忍受的那一種類型。
他從一進來就沒有收起過對白鹿堡指指點點的目光,覺得惡心反胃的同時又默默記住眼中看見的一切。倒不是為了記錄什么軍事情報,而是為了增添和那些千金小姐和下午茶時候的談資。
“卡爾,你說的那個城堡,就長這個樣子嗎?我還以為是模仿烈獅城建造的高聳堡壘,看來是我高估了。”魯?shù)罓栔钢紦?jù)險要地形的白鹿堡,用批評的語氣說,“鄉(xiāng)下貴族的腦袋也就這個水平,只有去過烈獅城你才知道什么叫做不可攻陷的城市。”
魯?shù)罓栆宦防^續(xù)喋喋不休地說著,隨行的騎手只能尷尬地賠笑,“您說的對。”
零錢罐子
麻了,三個星期了。 估計簽不了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