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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儀天下

第六章(存孝知錯悔改,夢蝶救兄奔走

有儀天下 極致至神 12388 2022-09-25 18:52:11

  李存孝因他四哥李存信離間,不受重用,便反叛了他義父李克用,李存信奉命領(lǐng)兵前去討伐,卻不想被李存孝領(lǐng)兵戰(zhàn)敗,晉王李克用擔(dān)心李存孝與梁王朱溫合兵一處,使自己的處境危及,所以親率大軍圍困信陽城。

  浩浩蕩蕩的人馬之中,見一人騎匹烏黑馬,頭戴帥盔,身穿甲冑,足登虎頭戰(zhàn)靴,肋佩三尺寶劍,氣勢凜然,男子面相威嚴,下巴蓄著長須,一只眼雖用一片黑帶遮住,但獨目而視,卻是給人一種震懾力,看起來孔武有力,便是晉王李克用。在晉王李克用身旁一騎,男子頭戴將盔,身穿甲冑,手持一桿長槍,面色頗冷,雙眼銳利,鷹勾鼻子,便是李克用帳下的四太保李存信,而他身后一人長相粗獷,身穿甲冑,腰挎一把雕弓,手持一桿長槍,便是李克用帳下六太保李嗣本,與李嗣本同行一人,身穿甲冑,手持一柄青龍偃月刀,男子三十五六上下,濃眉大眼,便是李克用帳下的十二太??稻ⅰ?p>  晉王李克用帳下十三太保個個武藝超群,謀略過人,今日領(lǐng)四太保李存信,六太保李嗣本,十二太保康君立前來,合兵五萬,就是為了剿滅李存孝,李克用望著六百米開外的那座城池,一時心有所想,此城便是李存孝所占據(jù)的信陽城,那人是他昔日最為器重的義子,如今卻背叛了他,父子反目成仇,這一幕著實太過可笑。李存信眼神冷洌,望著那座城池,只想立即帶著人馬摧毀那座城池,只要李存孝在他父王身旁,他永遠都要低人一等,先前被李存孝打敗,回去之后,他父王雖沒有怪罪于他,但多少影響他在他晉王心中的地位,此時他父王親自領(lǐng)兵前來,料定李存孝必死無疑,心中可謂是暗暗得意。

  李克用領(lǐng)重兵前來,李存孝手下的大將,安休休,高思繼等人又被他提前調(diào)離,此刻城中只有五千人馬,就算李存孝有天大的本事,也難逃一死,可他仍是愁眉不展,心事重重,他自信沒有虧待李存孝,可對方還是起兵反叛了他,恢復(fù)了自己原來的名字“安敬思”,李克用越想越氣,冷哼一聲,說道:“信兒,前去告訴他,如若開門受降,尚有活命可言,倘若拒降,城破之時,便是他的死期?!?p>  李存信聽著他父王那冷冷的語氣,不寒而栗,李存孝大逆不道,反叛了他父王,雖然勇武過人,但卻是最讓人忌憚的,想他父王絕不會善罷甘休,應(yīng)聲而去,手持長槍,騎馬走到城門前,對著城池上的守衛(wèi)喝道:“快讓叛逆之徒,安敬思出來答話。”面對那些手持長弓,嚴陣以待的將士,李存信有恃無恐,心下暗道:“李存孝,前日你雖打敗我,今日且看我如何置你于死地?!?p>  李存孝經(jīng)過手下的通報,披甲登上城樓,當看到這個陷自己于不義的小人,立時怒不可遏,喝道:“李存信,前日我有心饒你一命,今日你還敢領(lǐng)兵前來,莫非真想喪命于我手不成?”李存信望過那個身穿鐵甲,面相清瘦的男子,想這個手拿鐵馬鞭,腰上跨著弓箭與長矛,每每沖鋒陷陣,其勇猛勢不可擋,敵軍聞其名,便會聞風(fēng)喪膽,梁國猛將見他攻取潞州,不戰(zhàn)而退,攻取晉州,緊閉城門死守不敢出來迎戰(zhàn),攻打絳州,守將聽聞就棄城而逃,先前他被對方壓制,只要有對方在,他在營中就毫無建樹,今日對方因自己巧設(shè)離間計,使得李存孝反了他父王,想只要對方一死,那他就能得到他父王的信任,統(tǒng)領(lǐng)眾軍,心下可謂是痛快之極。

  李存信見對方揭了自己的傷疤,冷笑一聲,揚聲喊道:“李存孝你當真是不知死字怎么寫?如今你已經(jīng)死到臨頭了,還敢大言不慚,我且問你,降還是不降?”李存孝聞言火冒三丈,當即奪過身邊一名守衛(wèi)手中的弓箭,拉弓搭弦,“嗖”一箭射出,李存信臉色一變,只見那箭射向他來,已經(jīng)嚇破了膽,卻見那一箭射下他頭上的將盔,李存信不敢多言,掉轉(zhuǎn)馬頭便走,信陽城頭上的將士見李存信落荒而逃,一片喝彩,李存孝也哈哈大笑起來,說道:“我倒要看看你所說的死字怎么寫?”

  他一時得意,只見李存信被自己一箭射走,卻沒有看見后方的李克用,他一上來就被那個陷害他的人吸引了目光,而在后方觀看的李克用見到對方一箭射下李存信的頭盔,已是勃然大怒,咬牙切齒的說道:“逆子,枉我對你一番信任?!?p>  六太保李嗣本見他父王一張臉都氣的變成了豬肝色,他四哥李存信一戰(zhàn)敗陣,失了他們的威風(fēng),他想要挽回顏面,主動請纓,說道:“父王,這反賊太過猖狂,讓孩子前去會他一會?!崩羁擞门繄A睜,看過六太保李嗣本,心知李存孝的本事,他身前這個義子想要立功,只能是一敗再敗,那時只會長了他軍的銳氣,滅了自己的威風(fēng),方才氣消了一半,搖了搖頭,說道:“倘若單打獨斗,你們無一人是他的對手?!?p>  六太保李嗣本微微一怔,李存孝勇武過人,和他雖同為十三太保,但武力相差甚遠,只好閉嘴不言,晉王剛才還有心給李存孝留一線生機,只要對方可能開城投降,他便既往不咎,可如今見那男子囂張跋扈,想對方絕不會再屈服于他,心中殺意更濃。

  城樓上的李存孝見到下方的數(shù)萬大軍,凝目一視,但見是他父王的旗號,臉色一變,當看見陣前他父王親自到來,立時嚇得全身一顫,仿佛一下子失了魂,只顫聲道:“父王。”之前他因李存信的離間,擔(dān)心自己性命堪憂,怕他父王有一天把自己殺了,才會暫時投靠朝庭,可最后他卻又后悔了,派去前往送信給他父王的人,卻被李存信給暗中阻攔了,想是自己剛才一箭射下李存信頭上的將盔,打了他父王的臉,必然讓他父王更加的記恨自己,這次真是有口難辯了。

  李克用見這里已成定勢,他和李存孝已經(jīng)到了不死不休的一刻,沉聲道:“傳令下去,排陣圍城。”康君立騎馬而行,傳令諸軍,喊道:“父帥有令,全軍將士排陣圍城?!崩畲嫘怕牭娇稻鬟_的命令,望去那城樓上的男子暗暗一笑,為李存孝的魯莽愚蠢,感到得意。李克用原地安營扎寨,與李存孝在信陽城外展開對峙,李存信騎馬走到李克用身前,說道:“父王,安靜思雖勇猛過人,我軍無人能敵,但信陽城內(nèi)糧食短缺,如今他見到你親自前來,絕對不敢出城迎戰(zhàn),不如我們掘溝塹圍城,困他個十天半月,他所領(lǐng)的將士必然毫無斗智,立時軍心大亂,我們可輕易奪下城池,取他性命易如反掌?!?p>  李克用思考之下,頗為認可,李存孝要是與他玩起命來,這里還真無人能擋,緩緩說道:“好,他之勇猛,我軍的確無人能擋,就依你所言,讓將士們晝夜不停,掘溝圍城?!?p>  夕陽西下,李存孝站在城樓上觀望,只見那些將士用鐵鍬開始掘溝,當下驚疑道:“嗯?父王既然已經(jīng)到來,為何不攻城呢?此刻只令軍士在城外掘土,莫非是要將我活活的困死么,不成我得出兵沖擊,不能讓他們得逞?!彼赃叺囊粋€將領(lǐng)見到李存孝的擔(dān)憂,卻不以為然,行過一禮,說道:“將軍,您所畏懼的只是晉王,晉王待溝塹筑成,定會留兵圍城自己退去,他手下諸將都不是您的對手,筑好溝塹又有什么用?”李存孝望過那名將領(lǐng),暗暗思考之下:“李存信,康君立等人,憑我的本事,完全不俱,只是父王對我有知遇之恩,我不敢與之為敵,不日朱溫便會出兵,父王定然引兵退去,也罷,就任他們掘溝吧。”

  ……

  李存孝沒有再管晉軍掘溝,三日下來,溝塹筑成后,從城樓上望,深溝高壘,無法靠近,李存孝非常被動,不日城中糧盡,他手下的將士開始恐慌,李存孝登上城樓,看著城下的將士和那深溝,不由得悲痛萬分,一個堂堂男兒竟然垂下眼淚,哭著對城下的守將,康君力喊道:“十二哥,煩勞你向父王轉(zhuǎn)告,兒蒙父王的大恩,位至將相,難道愿棄父子關(guān)系而投仇敵?這是由于存信誣陷的緣故,希望能活著見父王,說句話就死?!?p>  康君立看著那城樓上的鐵甲男子,見對方如今肯低聲下氣,已無先前的銳氣,不免搖頭一嘆,暗道:“唉,這還是那個昔日無人能敵的飛虎將軍嗎?”說來,他和李存孝也有所過節(jié),曾經(jīng)他義父派他前去潞州上任,結(jié)果李存孝卻因潞州是自己打下來的,據(jù)功自傲,不滿晉王的安排,以此生恨,將潞州洗劫一空,康君立為此事也是耿耿于懷,以前對方得勢,如日中天,他只能將此事暗暗咽下,可如今情勢不一樣了,如今的李存孝萎靡不振和喪家大有何區(qū)別呢?微微一笑,喊道:“十三弟,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此刻你想見父王,只怕是為時晚矣,父王有令,只許我在此駐守,不能放你軍一人出來,你好歹也是一代人物,落得如此下場,不免讓人唏噓不已,你還是自行了斷吧,那樣也不失為一條豪杰?!?p>  可嘆亂世之間,無弟兄情,二人雖同為李克用十三太保,如今為了各自的利益,卻是恨不得除之而后快。李存孝聞言,心如死灰,閉上了眼,一張臉頰上淚流不止,神情似哭似笑,想他從前是何等風(fēng)光,誰不敬他三分,如今虎落平陽,遭人陷害,父子反目成仇,他被他父王困在這城池之中,不日便會被活活餓死,這一切都怪他當處太過傲氣,得罪了所有人,如今沒有一個人肯來幫他。

  這一晚,月上枝頭,只見數(shù)匹馬疾馳而行,為首一人,那女子一襲白衣勝雪,腰配彎刀,精致的五官讓人不免多看,可是一對眉眼之間,如寒冰一樣冷冽的神色,卻能讓人心跳停止,李夢蝶刀法大成,出府去見她父王之后,方才知道,他的十三哥竟然反了他父王,他父王正領(lǐng)兵前去討伐他十三哥,要知道,除了他父王對她最好,接下來就是他這位十三哥,此刻心急如焚,騎著馬飛馳而行,只想著他父王能饒李存孝一命,后面跟著八人,便是他的帖身護衛(wèi)。

  一座大帳之中,營帳里面有著簡間的草塌,上面鋪著一層虎皮墊子,帳中點著一盞燈火,李克用獨自在茶幾上下著圍棋,對于李存孝反叛他的事,很是感傷,一連幾日,徹夜未眠。李克用一時想起往事,黯然傷神起來,往棋盤上落下一子,自言自語道:“本王已經(jīng)困了他十六日了,城中少糧,他怕是熬不過這個秋天了,寒冬馬上就要到來,我和他父子數(shù)十年的感情,從那一日,在山中看他赤手空拳勇斗大蟲,期間將那猛虎打死,我便將他視為神將下凡,是上天有意安排他到我的身邊,為本王成就一番大業(yè)的,我將他收在帳下,一番栽培,讓他成為獨擋一面的大將,卻不想今日他反叛了我,要聯(lián)合我的大敵朱溫擒殺我,說來他也是為我立下的汗馬功勞,我是真不忍心將他殺害,我待他不薄,視他為己出,讓他統(tǒng)領(lǐng)眾軍,以他的本事,日后必是我兒存勖的好幫手,他怎得如此糊涂?為何反我,究竟為何反我?”李克用細細想來,不由得怒火中燒,將身前的棋子一把打在了地上,憤憤然道:“我有豈能不知你和存信明爭暗斗,互不相讓,你們兩個皆是本王的義子,不可多得的領(lǐng)軍之才,為何就不能兄弟和睦相處?一起輔佐本王成就大業(yè)呢,說來,本王還是對你太好了,存信向來嫉妒心強,我將什么好東西都給了你,卻冷落了他,你心智天真,落得今日下場,錯在本王呀,可如今你的兄長們都看著呢,我若是不將你嚴懲,日后反叛我的就是他們其中的每一個?!?p>  且聽他自言自語,吐露出了他實在不忍殺害李存孝之情,臉上盡是慘然之色,熱淚盈眶,可卻身為一方諸侯,又沒得辦法,勿聽營帳之外,馬叫長鳴,似如龍吟之聲昂昂傳開?!靶〉!睍x王從那馬的鳴叫聲,似是一下子就聽出了來人,急忙抹了抹臉上的淚水,果不其然,是他的義女李夢蝶來了。帳外,朦朧的夜色之下,一身白衣的女子翻身下馬,只見營帳之外有侍衛(wèi)守護,一下子便認出來人,李夢蝶見那十多名統(tǒng)一服裝的黑衣帶刀男子,這些人全是他父王的親衛(wèi),與他身后的這八名帖身侍衛(wèi),原本都是共同保衛(wèi)他父王安全的,只因她后來要練習(xí)刀法,他父王向來寵愛她,便將自己的親身護衛(wèi),挑選出了八人,每日陪她練習(xí),如今她刀法已成,卻知自己在乎的二人,相互拼殺起來,她是萬萬也沒想到,如今快馬趕來,只想阻止二人。

  李夢蝶急匆匆地走到營帳之前,那十多名武士,見到李夢蝶前來,急忙跪地一禮,叫道:“郡主?!崩顗舻麨榱怂缋畲嫘⒅?,已經(jīng)急不可耐,見到營帳內(nèi)點著燈火,還不等眾人通報,便已率先闖進了晉王的營帳,那些侍衛(wèi)都知道晉王對這女子是疼愛有加,視若掌上明珠,不敢橫加阻攔。

  李夢蝶一進帳,見到他父王,想到兩個對他好的人反目成仇,就不由得熱淚盈眶,沖上前去一下子將晉王擁抱了起來,晉王見到女子哭的和一個淚人似的,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心疼不已,隨著女子的到來,可謂是滿心歡喜,拍著那女子的后背,笑著打趣道:“小蝶,這么晚了,你怎么來了?是誰惹你生氣了,一見面就給父王施起苦肉計了,說出來我一定替你好好的收拾他?!?p>  李夢蝶此刻雖聽他父王的安慰之語,在晉王的懷中更是哭出了聲,面頰上梨花帶雨,此刻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晉王已知她的來意,知他和李存孝兄妹情深,他曾經(jīng)還想過將他這個義女許配給李存孝,可是李夢蝶只把對方當成是自己的哥哥,李李存最后也有了自己所愛之人,他也只好作罷。此刻他這個女兒一來,就來這么一出,還把晉王給弄得傷心起來,看著那女子精致的五官,一張美艷如花的粉臉,已變成了蒼白之色,連往日鮮紅欲滴的櫻唇也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用手摸的摸那女子臉上的淚痕,也不由的傷心淚下,失聲道:“看來這件事沒有瞞過你,你是為了你十三哥,來的吧?”

  李夢蝶見他父王已經(jīng)知他來意,一下子屈膝而跪,通紅的粉面臉頰上,淚流不止,哭泣道:“求父王饒恕十三哥吧,怎么說他也是你的義子,隨父王南征北戰(zhàn),為你立下的大小功勞,請父王饒恕十三哥吧?!?p>  李克用望著他這個女兒,可謂是他心口上的肉,哭笑一聲,抬頭看著賬頂,眼眶濕潤,他所收十一個義子,沒有一個人肯替李存孝求情,這也讓他感到了官場無情,李存孝勇冠三軍,凡是領(lǐng)兵無往不勝,說實話他也不想殺了李存孝,可是又不得不殺,李存孝的能力太大了,若是他投靠朱溫,將來死無葬身之地的便會是他,可看著那女子哭的著實可憐,于心不忍,李夢蝶知道他十三哥這次反叛,斷然已經(jīng)失去了他父王對其的信任,只想求他父王給其留一條性命,李克用將李夢蝶扶起,笑道:“傻丫頭,父王怎會舍得殺他呢?他雖對我不仁,但我卻不能對他不義,如今朱溫挾持天子,已得天下一半的地盤,憑他的本領(lǐng),萬軍陣中斬敵上將,我還需要他為我征戰(zhàn)沙場呢,又怎會斬去我的一臂,只是他拒絕受降,父王我也沒得辦法?!?p>  李夢蝶此刻知道他父王的真實用意,已經(jīng)是不愿意殺他十三哥的,只是因為他幾個兄長的原因,方才抹去臉上的眼淚,十分委屈的說道:“只要父王答應(yīng)小蝶,不殺十三哥,小蝶便有辦法讓他開城受降,繼續(xù)回到父王帳下,為父王效力?!崩羁擞每粗?,笑道:“好啊,只要你愿意進城前去說服他,讓他開門受降,父王可以既往不咎,再次重用他。”李夢蝶聽到他父母的話,總算寬下了一半心,蒼白的臉上笑容一現(xiàn),傾刻間光彩照人,她頭上的幾顆白玉珠子,在燈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更是讓她美不可言。

  ……

  江天一色無纖塵,皎皎空中孤月輪。似此星辰非昨夜,為誰風(fēng)露立中宵。月夜之下,銀月酒下萬千柔情,湖面生輝,一處涼亭,石桌上放著玉壺,池中盡是綠得耀眼的荷花,見一男子獨坐,見他身著一襲黑衣,散披著一頭墨發(fā),神采奕奕,面相清瘦,手里正拿著一塊玉佩,黯然生情,衣風(fēng)微微吹動他的衣袍,讓他透著一種儒雅中的美。上官飛羽望著李夢蝶送給他的這塊玉佩,緩緩閉上了眼,此夜,他又想起了在那冰天雪地之中,對那女子一見傾心,激斗飛天神鷹,為女子解穴,入潼關(guān)引兵救他兩位兄長,潼關(guān)城內(nèi)贈送寶甲,月下談心一件件往事,上官飛羽緩緩睜開眼,淡淡殘月,冷風(fēng)撲面,知離天亮尚早,忽然一絲幽怨浮上心頭,自顧自地搖頭苦笑,似乎還是那件原因,天下沒有安定,容不得他兒女私情,只將那玉佩揣進了懷里,自個倒過一杯笑酒,一連三杯下肚,忽大笑間,似有所感,念起李白所寫的一首詩來:

  “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長風(fēng)萬里送秋雁,對此可以酣高樓。蓬萊文章建安骨,中間小謝又清發(fā)。俱懷逸興壯思飛,欲上青天覽明月。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人生在世不稱意,明朝散發(fā)弄扁舟。”只聽他逐句道來,只許傷情無限,離愁別緒,亂世之下,自己的理想和抱負不能實現(xiàn),怎能容得下兒女情長?可他縱然不是先天圣人,心中還是難以割舍情愛,卻只能把這份思念藏在自己的心深處,這真是“嫦娥淚流天上,后羿痛苦人間。兩情若是碧海深,何顧天涯各一方?

  忽然間,一縷一縷的蕭聲由遠及近,蕭聲婉轉(zhuǎn)激揚,上官飛羽面色一緊,只聽那人似內(nèi)力深厚,奏起的蕭聲,只將平闊的湖面激起層層漣漪,荷葉都劇烈地擺動起來,上官飛羽只聽那蕭音極為的怪異,似是能給人制造一種幻境,急忙攏住心神,再者他身上已有智遠和尚贈送他的五行珠,不受外來邪物的侵擾,那美艷的幻境已經(jīng)對他起不了作用,卻心驚道:“是他?!?p>  此人他早已打過交道,便是那日在洛陽城里他追趕那淫賊所遇到的一個神秘人,只見一處高閣之上,在月光的照映下,那男子身材頎長,眉目如畫,墨發(fā)飛揚,一身紅衣在風(fēng)中獵獵作響,白皙的肌膚散發(fā)著珍珠般的光澤,一雙桃花眼中滿是放蕩不羈,桀驁不馴,仿佛世間萬物都入不了他的眼,只見他將一短玉蕭,不斷奏起,臉上似是在笑,可那笑容卻不達眼底,明明一張好看的臉,讓人不由多看,那一抹笑容,卻讓人又感覺到來自靈魂深處的冰冷。上官飛羽聽聲辨位,從那蕭聲傳來的地方望去,喊道:“朋友,既然來了,何不出來一見呢?”

  玉蕭郎君只聽上官飛羽以一陣內(nèi)力傳開,喊他出來,當下也不打算躲躲藏藏,臉上映出一道格外燦爛笑容,那短玉蕭在他手中一轉(zhuǎn),只覺他投手之間姿態(tài)優(yōu)美,將那玉笛插入腰間,腳下一點,張開張臂,身如一只大鳥,斜射而出,從房頂上一掠而來,上官飛羽凝目一看,見來人是一位俏公子,只踩著湖面上的荷葉踏步而來,身輕如燕,有著一身上乘輕功,還不等他多說什么,玉蕭郎君卻一掌擊來,掌式迅疾,快不急眼,上官飛羽不知其來意,一個“藏頭躲頸”,閃開了這一掌,那人卻反應(yīng)極快,往上官飛羽胸前反劈一掌,玉蕭郎君料定上官飛羽會再行躲閃,趁他一退之時,立時欺身還進,變爪式向上官飛羽肩頭猛抓,上官飛羽不由心驚,對方出招一氣呵成,又狠又快,確實是不可多得的高手,對于這種來去無影的高手,不敢有任何怠慢,當下渾出一股內(nèi)力散開,蓄勢待發(fā),只待對方一掌抓在自己的肩頭,以雄厚的內(nèi)力將其手掌震開出去,玉蕭郎君乘勢,倒飛而出,上官飛羽急時問道:“我們已經(jīng)見過面了,閣下究竟是誰?”玉蕭郎君望著上官飛羽微微一笑,說道:“怪不得能抵制我的怪音亂神,果然是著這一身好內(nèi)力,我對你沒有任何敵意,你我現(xiàn)在還未分出勝負,打過再說?!?p>  隨他話音剛落,上官飛羽見對方,身形一閃而過,一只右掌已攻向自己左邊太陽穴,掌式過處,虎虎風(fēng)響,上官飛羽身形后退一步,鐵掌陡翻,硬接下了這一掌,玉簫郎君以一招“推窗望月”,雙掌齊出,上官飛羽以一招“隨波逐流”,雙掌緊緊一對,只聽“啪”的一聲,料是玉蕭朗君這個江湖成名已久的二品高手也難敵上官飛羽這一身先前無極功內(nèi)力,身子竟被震出一丈多遠才落下地來,玉蕭郎君身形穩(wěn)下,只覺自己的手掌發(fā)顫,不由心驚道:“此等功力,想是只有那些老怪物可比了?!痹俅蚊吞嵋豢跉猓硇我卉S而出,剛到上官飛羽身前,右手一撫空,半空中幻化成無數(shù)只爪印,從各個角度凌空抓來,上官飛羽竟被對方這一招恍走了心神,心驚之下,一式“金鯉倒穿波”,身子倒縱出一丈多遠,玉蕭郎君見上官飛羽退去,此刻更是踩住一片荷葉,心下笑道:“想你內(nèi)力深厚,我比不上你,難道輕功還不如你嗎?”嘴角上揚一笑,是那么的邪魅動人,大踏步似流星趕月,飛身緊追上來,上官飛羽一式“乳燕凌空”輕身騰起,玉蕭郎君覺得此時正是機會,人在虛空,無力借式,當下輕輕落在荷葉之上,眼神如電,蓄勢待發(fā),侍到上官飛羽落下之時,便可一掌將其擊敗,卻不想上官飛羽一鶴沖天而起,直起數(shù)丈,忽然在半空一翻身形,腳上頭下,一式“龍威莫擋”打出,那掌力聲勢逼人,伴隨著強勁的風(fēng)力從上而下,玉簫郎君大驚“不好”,手掌一撫,只覺一只只手印,在他身前一晃,一股掌式成倍的向上官飛羽身前逼去,卻不想還是被上官飛羽以摧枯拉朽之勢,將其的掌勢逼散,上官飛羽及時收掌,身形向后翻去,玉蕭郎君身形也于此連連倒翻而出,上官飛羽那一掌的余威打在湖面之上,震起一片駭浪。

  玉蕭郎君望著幾丈開外的上官飛羽,收住心神,剛才要不是對方及時收掌,他怕是不死也要身受重傷了,臉上映著一抹笑容,哈哈大笑道:“先前你我已經(jīng)交過一次手了,那時我只覺得小兄弟能抵制我的蕭音,很是不簡單,不曾想這次見面,小兄弟身手好像更加了得了。我聽姐姐說你能打敗月寒宗的卓宗主,那老小子可在這蜀中威震江湖幾十載了,今夜老哥來訪,就是為了一睹小兄弟風(fēng)采,今日一番交手下來,果真是江山代有人才出,老哥甘拜下風(fēng)?!?p>  上官飛羽望著男子一攏紅衣,艷艷絕倫,男子白凈光滑的皮膚,一雙狹長的眉毛下是一對多情而又冷漠的眼眸,月夜之下給人一種妖艷的感覺,此刻看來對方只是來和自己比武的,這也沒有多少奇怪的,江湖人與人比武這是常有的事,可令他更多詫異的是,他和月寒宗門主卓不群比斗,此事鮮為人知,知道勝負的人更沒幾人呀,對方是從何得知的?上官飛羽剛才與其一戰(zhàn),發(fā)覺此人的武藝絕不在索命門那行人之下,心下對于他的身份有所驚疑:“此人所奏的蕭音極為怪異,好在我心志堅定,不為所動,不知他是正是邪?”當下抱拳一禮,笑道:“敢問閣下尊姓大名?閣下的姐姐又是何人?”玉蕭郎君倒是面上含笑,一副自來熟,抱拳一禮,笑道:“在下姬從安,江湖人稱玉蕭郎君,公子也可以喚我小白龍,至于我姐姐,你們是見過面的?!?p>  他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怪俠,向來神出鬼沒,我行我素,為人亦正亦邪,他憑借自身內(nèi)力所奏的蕭聲,怪異絕倫,入人耳時,仿佛有萬千女人脫掉衣裳向人擁來,可以讓人陷入其中無法自拔,而他的“千手如來掌”也是變化莫測,詭異多端,方才在招式上,上官飛羽可未占得便宜,全仗一身內(nèi)力取勝。

  “唔?”上官飛羽倒是一臉驚訝,他什么時候和這個成名已久的怪俠姐姐見過面了?玉蕭郎君見上官飛羽表現(xiàn)的詫異,依舊打著啞謎,笑道:“在這蜀中沒有我他姐姐不知道的事情,要說不知道的事,除非她不想知道,卓宗主為了他的女兒前來,欲將你招攬他的門下,憑他的本事若是能將你打敗,自然會相當硬氣的帶你走的,可是他沒有帶走你,就證明他敗在了你的手中。”

  上官飛羽與這神秘來人相處下來,多少有點不自在,輕聲一笑,卓不群說來也是卓不凡的父親,他不敢居大,忙于岔開話題說道:“姬老哥深夜來訪,不會只是來和在下比武的吧?或者只是來向我打探這些無關(guān)緊要的小事吧?”玉蕭郎君見上官飛羽直言不諱,倒顯得為人無比豪爽,他哈哈一笑,無比的驚訝的笑道:“幾時將那不可一世的卓宗主打敗,都是小事了?小兄弟可有所不知,他的身手至少在這蜀中排在前四,平時只要跺一跺腳,都足夠讓這方江湖勢力顫一顫的,要是將你二人比斗之事,他敗在你手中之事傳出去,這想是這江湖很快也有小兄弟的一席之地了?!?p>  上官飛羽見對方有意贊賞于他,倒也是寵辱不驚,從容自若,可聽到玉蕭郎君說月寒宗宗主卓不群的身手,只排在蜀中的前四,他當日和那人比式,雖然二人都沒有未盡全力,可對方的游龍掌,那仍是變化莫測,威力無比,可以說是與他平分秋色,對于那另外幾位高手,倒是極感興趣,微笑著問道:“敢問兄臺,這蜀中其他幾位高手分別是哪幾位?”玉蕭郎君微微一怔,他沒想到上官飛羽會向他問這個問題,不過武人好勝心強,那卓不群以“游龍掌”,“金鱗奪命針”名震江湖,他雖沒有和卓不群交過手,但是他姐姐曾和卓不群有過一段私人恩怨,他姐姐也曾承認,自己不是卓不群的對手,卓不群如今敗在了上官飛羽在手上,這自然讓他多少有點不服,可是剛才與上官飛羽一戰(zhàn),對方及時收掌,讓他沒有完敗,他這個成名已久的怪俠輸?shù)男姆诜?p>  玉蕭郎君走近上官飛羽身前,說道:“就我所知,在這蜀中排在他前面的至少有三位,所擅“六劫伏魔指”的鬼見愁前輩,以指為劍,傷人于幾丈之內(nèi),實力不可謂之深,而且他為人聰明,很會算計,一般人在心智上不僅討不了好處,手上就更別提了,是江湖上人最不想見到催命鬼。而另一位斷腸仙老前輩,所發(fā)暗器手法極為高明,下毒的功夫更是冠絕天下,聽說他便是卓宗主的師父,他老人家性格怪異,向來神龍見首不見尾,如今世上已無人知道他的去向。另外一人便是一位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江湖人稱“短命太歲”所擅一百零八路鐵線拳,其中三十六路奪命招,招招取人要害,人擋殺人,神擋殺神,江湖之中,少有敵手,而他原本只是一個鏢師之子,卻因他的女人被當?shù)氐臋?quán)貴霸占,結(jié)果他一怒之下殺了那權(quán)貴一家老小五十六口,后來勤加精練武功,自創(chuàng)一百零八路鐵線拳,因自己女人的原因,開始淫亂良家婦女,名聲在江湖上越發(fā)狼藉,后來武當山有二十多名弟子下山欲將他除去,為民除害,卻不想反被他將那二十多名道士殺了個干凈,后來他更是打上了武當山,與武當掌教天寶真人一戰(zhàn),敗在其手,不知所蹤?!?p>  上官飛羽聞聲只覺頭皮發(fā)麻,皺了皺眉,這江湖果然是藏龍臥虎,就說那索命門十大高手,一個比一個難對付,還有兩位從未露面,想必更是身懷絕技,那些人還以為他早已死在了劍泉山莊,卻不曾想他現(xiàn)在還活得好好的,日后但凡見面,又得和這些小鬼糾纏,想到這里,就覺得憂心忡忡,此刻在聽到這幾人,他這點微末道行就甭提了,不過這些都是些老前輩了,尋常江湖上都不怎么拋頭露面,就好比他的師父,更是厭倦了江湖爭斗,選擇的歸隱山林。

  上官飛羽問道:“兄臺到現(xiàn)在還沒有回答我,你所來何意呢?你姐姐又是何人?”玉蕭郎君見到對方現(xiàn)在還對他有所提防,不由地哈哈大笑道:“我來此并沒有惡意,所來只是單純的以武會友,想和你交個朋友,至于我姐姐,你們不是在鳳仙樓見過面了嗎?”上官飛羽聽到這地方的名字當即一驚,心下琢磨著“鳳仙樓?這里不是我和沈兄初次見面的地方嗎?”由此想起了那日的女老板,見那女人只是輕飄飄的一掌,便將那名與侯八寶立戰(zhàn)不下的刺客震飛出去,心下叫道:“姬紅娘,姬從安。”方才一下子恍然大悟,哈哈一笑,抱拳笑道:“原來兄臺是鳳仙樓姬老板的弟弟呀,失敬,失敬?!庇袷捓删⑽⒁恍Γ南聟s道:“小爺喜歡浪跡江湖,無拘無束,而姐姐卻暗中組織著江湖情報網(wǎng),武林豪杰的名字都在她的掌握之中,我才不愿待在她那勾心斗角,一人浪跡江湖,好不快活,要不是卓不群那老小子和姐姐當年有些交情,厚著臉皮找上姐姐,將他戰(zhàn)敗的事告訴了姐姐,想讓姐姐幫他出個主意,讓眼前下做他的乘龍快婿,姐姐想讓我出面,與他接近,要不是念在姐弟之情,我才不愿摻合這破事情呢?!碑斚乱苫蟮膯柕溃骸靶⌒值?,武藝如此高強,不知出自哪位名師?”

  上官飛羽見對方提及他的師傅,微微一怔,那個滿目慈祥的白發(fā)老人,之前也是江湖上的響當當?shù)囊惶柸宋?,只因厭倦了江湖爭斗,不愿卷入是非,才選擇歸隱了山林,做了一個與風(fēng)月為伴的隱士,關(guān)于他師父是誰?那昨日的無上榮耀,已是過往云煙,如今不值一提,抱拳一禮,微微笑道:“家?guī)熤皇且唤樯⑿蘖T了,喜歡清靜無為,曾自稱閑云野鶴,不值一提。兄臺既然來訪,不如與飛羽飲上幾杯可否?”

  姬從安見上官飛羽不肯透露出自己師承何方,不過也對,一些人雖然身懷絕技,但卻在江湖上仇家太多,一旦透露出身世,必有仇家尋仇,當下也不多問,笑道:“也好,與小兄弟架也打過了,那就再來拼拼酒量?!?p>  兩人來到亭下石桌上對坐,月光照下的湖面,微波粼粼,四周微風(fēng)吹動,兩人的衣衫隨風(fēng)而動,他處是千家燈火,舞姬艷舞,此處是涼亭月色,萬籟俱靜,風(fēng)雅之所,上官飛羽往那精致的玉杯里,倒入兩杯美酒,伸手做出一個請的姿勢,說道:“姬兄,請。”玉蕭郎君倒也不客氣,江湖之人向來放蕩不羈,縱酒千杯不為多,端起酒杯,先是聞了聞酒香,不禁贊道:“十年陳花雕?哈哈……今日不曾想我還真是有口福了,此間英雄酒,可以慰風(fēng)塵,小兄弟,請?!鄙瞎亠w羽微微一笑,說道:“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可與人言者無二三,今日與兄一會,但求一醉,請?!?p>  兩人笑著飲過一杯,玉蕭郎君笑道:“江湖人士向來生性豁達,真心不想被那些臭規(guī)矩所約束住,小兄弟一身本事,為何會來蜀中投軍呢?”他來之前已經(jīng)將上官飛羽調(diào)查的清清楚楚的,包括他今來剿滅山匪后被封平寇將軍這個虛職,在他看來,還不如在江湖上逍遙自在好呢?可偏偏就是卓家那小姑娘看上此人了,那卓不群為了自己的女兒,肯去屈身求她姐姐幫忙,如今這個艱巨的任務(wù)只能交給他了。

  上官飛羽微微一怔,原本只是一個小戶人家的孩子,卻因一場戰(zhàn)爭,他喪失唯一的母親,后被徐長風(fēng)所救,傳他一身武藝,正逢天下大亂,民不聊生,總要有一些人站出來,來結(jié)束這個亂世之爭,上官飛羽不由得唉聲一嘆,說道:“江湖說來也大,四海之內(nèi),舉目無親,說來也小,時常可見,義勇之士,可是只做一個江湖人,永遠結(jié)束不了這亂世之爭,俠以武亂紀,做一個江湖人,只許分得清善惡,行俠仗義,可那樣未免太自私了,如今這亂世只靠一個江湖之人是救不過來的,不少地方一些身懷武藝之人,都占山為王,他們?yōu)榱丝陲埑?,卻欺負比他們更弱小的人,而能給百姓們安定生活的,還得依靠一個明君,蜀中百姓在王公的冶理下,生活安定,免受了戰(zhàn)亂之苦,故在下聞名前來。”

  玉蕭郎君望著上官飛羽,原來對方心中想的是安定天下,比起他來,可謂是志向大多了,他本來有意拉攏對方加入他姐姐的鳳仙樓,如今看來是自己太過自私了,端起酒杯,默默自飲了一杯。上官飛羽想起鳳仙樓的勢力遍布蜀中,此刻既然能和對方結(jié)識,自己的妹妹生死不知,當下便想找對方幫他尋找一下,笑道:“姬大哥,可否幫在下一個幫?”玉蕭郎君哈哈一笑,對方現(xiàn)在是平寇將軍,也算是朝廷的人,有什么難處能用得到他?當下笑道:“小兄弟但說無妨,只要老哥能幫到的,定當竭盡所能?!?p>  上官飛羽一時想起他不知生死的妹妹,就不由得黯然神傷,緩緩道:“我本是關(guān)中人士,當年黃巢兵亂,母親死于亂軍之手,我還有一個妹妹,那一日與我分散,現(xiàn)在不知生死,聽說鳳仙樓勢力暗布江湖,可否托沈兄幫我尋找一下我的小妹?!庇袷捓删粗嫔珣K然的上官飛羽,還以為對方要找他辦什么事呢?只是幫他找一個人,這對他來說小事一件,若是能讓上官飛羽欠他一個人情,對于他此來的目的,也是極為不錯的,當下說道:“只是找人,這有何難?不知小兄弟的妹妹叫什么名字?”

  上官飛羽剛還為尋找他妹妹之事?lián)鷳n,想天下之大,更逢亂世,時隔多年,如今想找到一個人,如問大海撈針,談何容易?可鳳仙樓暗中勢力遍布江湖,見到對方肯愿意幫忙,不由得欣喜幾分,說道:“小妹上官飛燕,中和四年因黃巢兵亂,我便和她失散了,今年算來她也有十八了,我記得她脖子上面有一個免形胎記,我先前失去了記憶,隱隱只記得腦海有一個模糊的身影,每當想起那幅畫面頭痛不已,后來當我再經(jīng)歷一次生死,方才想起了她是我的妹妹,我對她可謂是日日思念,還望姬大哥務(wù)必幫我尋她一尋,若是我兄妹二人能夠一日團聚,必當感謝姬大哥的大恩大德。”

  姬從安看著上官飛羽站起身對他躬身一禮,從男子那一雙眼神之中,他能看出男子對妹妹的思念之情,也能理解,畢竟是失散的親兄妹,血濃于水,骨肉至親,而上官飛羽也表現(xiàn)地相當謙恭有禮,沒有因自己的實力而目空一切,這讓他與其相處下來極為快意,微微一笑,說道:“放心,縱是茫茫人海,只要令妹還在這個世上,尋找令妹之事,就交給姬某好了?!鄙瞎亠w羽悲喜交集之下,再行一禮,一臉真摯的感謝道:“如此,多謝姬大哥了?!庇袷捓删h首一笑,再行飲過一杯,粉白的臉頰上不由得泛出一片紅潤,不由得擠眉弄眼嘆道:“好酒,真是好酒啊,小兄弟暫切寬下心吧,坐下與我同飲吧。”

  上官飛羽也知道此事急不得,微微領(lǐng)首,坐下與玉蕭郎君暢飲數(shù)杯,清冷的月亮,時而躲進云層,似是羞見旁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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