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遠易輕叱一聲,手頭驟然猛然用力,從他頭上的青筋猶如一條蠕動的小蟲子暴起,便見他此刻相當?shù)某粤?,緩緩才架開上官飛羽壓在自己身上的槍身,面對上官飛羽,蕭遠易并不輕松,虛晃一槍,退開丈許,持槍走步,凝目相望,皆在尋找出手的絕佳時機。
安王李通望著臺上兩個年輕人,內(nèi)心激動澎湃,緩緩閉上雙眼,暗道:“上天憐我李室,又賜一員虎將!”
擂臺上,上官飛羽和蕭遠易凝目相視,皆在尋找時機,卻聽一道女子聲傳來:“大塊頭——”那聲音空靈輕脆,猶如珠玉墜落在盤子上,出塵不染,蕭遠易望見來人是名女子,渾身有著高貴的氣質(zhì),似拒人千里之外,正是她的心上人嫣然郡主,嫣然郡主笑道:“你一向不是自詡武藝了得嗎?怎么現(xiàn)在一臉的愁容,看來是遇上難纏的對手了!”
上官飛羽聞聲轉(zhuǎn)目看去,便見一名女子露出一嘴雪白的銀牙,笑著從人群中讓出的小道,走了過來,看那女子十七八的模樣,身著一襲紅衣有著曼妙修長的身材,白嫩如玉的臉蛋,粉嫩的櫻唇,膚如凝脂,盤起一頭髻發(fā),頭前發(fā)絲剛好抵達眉稍,頭上戴著水晶珠子隨女子邁起蓮步微微而動,讓女子更顯得飄飄如仙,一時間可讓營中一幫大老爺們心花怒放,無一不醉倒在女子石榴裙下暗暗憨笑著,此女不正是他大哥的青梅竹馬,安王的女兒,嫣然郡主嗎?
“大塊頭”正是嫣然郡主為蕭遠易取的一個別稱,在蕭遠易很小的時候,他便長得很高,外形很憨厚,便被嫣然戲稱“大塊頭”,而李嫣然在小的時候,手上帶著一束鈴鐺,走起路來,鐺鐺響個不停,蕭遠易小的時候也叫過她“小鈴鐺”。
“爹爹!”李嫣然走到安王李通身前,笑靨如花,神彩照人。李通看著他這個女兒,卻是擺出一臉的嚴肅之情,沉聲道:“丫頭,軍營之地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快快離開!”
李嫣然也知此地不是她該來的地方,卻見他的意中人即將和人比試,不忍錯失一睹蕭遠易風采的機會,只拉住李通的一只手,對著眼前這身份尊寵的王爺一番撒嬌賣萌:“爹爹,今天城內(nèi)難得熱鬧,你就讓嫣然留下來看看熱鬧吧,爹爹平日里最疼嫣然了,好不好嘛!”
安王李通見著他女兒又是為他捏肩,又是為他捶背,一副貼心小棉襖的樣子,人見猶憐!安王膝下只有一女,王妃早故,他由于身體問題在也沒有續(xù)弦納妻,這女兒便是他的全部了,在他日理萬機,身心疲倦之時,嫣然郡主總會做一些令他開心的事,可是如今她當著眾將士的面,女兒這么做,倒讓他難堪起來。
對于女兒所作,雖然心下竊喜,但還是不為所動,面無表情,當下斥責道:“女兒家就該學習琴棋書畫,該有大家閨秀的樣子,來軍營這種地方干嘛?快快離開?!?p> 嫣然郡主經(jīng)她父王當著一幫外人的面一訓斥,自是嬌嗔無比,小嘴一撅,冷哼一聲,轉(zhuǎn)過身子,不再理會這不解風情的父王,對著蕭遠易喊道:“大塊頭,還不快替我求求情!”
蕭遠易望著女子一時間臉紅心跳,緊張無比,用手撓了撓頭,口齒不清的說道:“嫣……嫣然,這,王爺?shù)拿?,遠易說話怕是不管用吧?!?p> 李嫣然笑道:“你如今可是爹爹的左膀右臂,他的心腹之人,他能不聽你的話,你就幫我求求情嘛!”蕭遠易望著那女子盡顯為難之色,投目望向李通,一番遲疑,還是選擇了開口:“王爺,嫣然既然來了,那就讓她暫且留下吧,待我與飛羽比試過后,屬下親自送她回去?!?p> 李通正色道:“你呀,從小到大竟幫這小丫頭說話。唉,既然你都給她求情了,那你就權(quán)且安心的比試吧!”嫣然郡主一聽,傾刻間喜上眉梢,轉(zhuǎn)過身子望向他父王,一臉狐疑的問道:“這么說,爹爹你是答應(yīng)讓女兒留下了?!?p> “真拿你沒辦法!”李通微微一笑,似是對她這女兒束手無策了,用手指輕點了一下那女子的額頭,道:“你這小丫頭?!?p> 嫣然郡主從他這名嚴父的口中得到確認,自己可以留在這里觀看蕭遠易的比試,白里透紅的臉頰,洋溢著迷人的笑容,她那一顰一笑很是扣人心弦。
見到蕭遠易要和他的師弟比試,雖然很是期待二人的比試,但是不免擔心她這個未來丈夫受傷,望著蕭遠易含情脈脈的說道:“大塊頭,你可別讓我失望了,你要是打輸了,我又只能回那只有金絲雀才呆的籠子里了?!?p> 李通聽聞身前女子話外之意,沒好氣的問道:“臭丫頭,怎么說話呢?什么叫回到那金絲雀的籠子?!崩铈倘灰娝秮淼哪抗?,嘿嘿一笑,說道:“爹爹,嫣然知道你心疼我,可你也得給女兒點自由么,那深閨大院可不就是一個籠子嗎,那女兒又像不像一只金絲雀呢。”
“你這丫頭!”李通用手輕拍李嫣然的腦袋,他為女兒一心著想,此刻倒成了他的不是了。場內(nèi)將士望著父女二人,同是一片憨笑,這身居高位的王爺卻拿這女子沒得辦法,果然再錚錚的鐵骨漢子,面對清純的女子都會表現(xiàn)的一片柔情蕩骨。嫣然郡主的到來,頓時讓得場內(nèi)的比試多了幾份激情。
由于李嫣然的到來,蕭遠易,上官飛羽兩人一時只顧相視起來安王他們父女二人,倒耽擱了比試,此刻當重新來過。
由于自己心愛之人到來,蕭遠易喜不自勝,從而顯得意氣風發(fā),望著上官飛羽笑道:“賢弟,請招吧!”
上官飛羽收住心神,微微點了點頭。
“賢弟,小心了!”蕭遠易話落,只一步踏出,槍身舞轉(zhuǎn)開來,只覺四下布滿長槍的虛影。
上官飛羽點縱右腳,向右飄走。蕭遠易忽的一槍刺出,便是一招“烏龍出洞”,點咽喉刺兩肩,迅猛駭人,上官飛羽急將身形一閃,剛躲開這一擊,又見蕭遠易一招“橫掃八荒”橫掃開來,上官飛羽猛一個大彎腰,要多驚險,有多驚險,槍風從他面前呼呼而過,他在這一瞬間,急使一招“雨燕掠波”,身法自是奇妙無比,果不其然,他大哥一槍直劈下來,他已閃開一旁,當即使出一招“惡虎搬山”,聲勢逼人,蕭遠易反應(yīng)過來,急將槍身擋住身前,陡然間,上官飛羽槍身擊在那鐵桿長槍之上,只覺蕭遠易手中的槍身一顫,傾刻間倒退而走。
上官飛羽一個凌空飛躍,使一招“野鵲踏枝”,槍勢詭異,逼迫的蕭遠易連連退走,要說蕭遠易得到他師傅的真?zhèn)?,武當身法可真是天下一門絕世武學,一招“分身化影”猶如多個身影,快到一時難辨真假。
上官飛羽早已跟著徐老頭學過聽聲辨位,任他多么巧妙的身法,休想瞞過他的耳目,接一招“大漠長煙”,槍走直線,勢破長空。
李嫣然在這一瞬間見到蕭遠易被上官飛羽氣勢上壓迫,倩目一緊,玉手不自覺的抓住了衣裙,卻見蕭遠易身上一鼓勁,在上官飛羽長槍刺過,那桿槍壓在上官飛羽槍身上,借勢躍身而起。
上官飛羽槍身一挑,蕭遠易便被挑過一個筋斗,待到他一個[云里翻身],雙腳剛落地下,按理說在蕭遠易身形未落之際,他便可以乘虛而入,縱然不能一招得手,也會讓蕭遠易陷入在自己的圧迫下,可他顧及師門之情,近萬人前,可沒有必要和他大哥分出勝負來,待他大哥穩(wěn)住身形,方才輕叱一聲,一掌拍上前去,蕭遠易只聽上官飛羽輕叱,猛一轉(zhuǎn)身,上官飛羽已經(jīng)躍至身前,心驚之下,便是一招“隨波逐流”,單掌推出,啪的一聲,兩人雙掌相對,便在眾人錯愕的目光下,二人同是身體一顫,猛地向后倒走,待兩人穩(wěn)住身形之際,卻見蕭遠易要比上官飛羽多退出幾步。
蕭遠易看著他這名文武雙全的師弟,在這一刻,他心中已有了答案,無論是槍法,內(nèi)功,身法,隨機應(yīng)變的能力,他師弟上官飛羽皆在他之上,偷偷地瞥視了一眼自己心愛之人,雖說上官飛羽是他的師弟,輸了也沒什么可丟人的,可是在自己的心愛人面前,他竟有了一種爭強好勝心。
自從被上官飛羽打敗,張雄一直陰沉著臉,方才見到安王之女,嫣然郡主前來,與蕭遠易在這里脈脈深情,他看在眼里,更是氣憤不已,此刻見蕭遠易在他師弟的手中,明顯落了下風,臉上終于露出一抹耐人尋味的陰險笑容,冷哼一聲,說道:“搬起石頭砸自己腳了吧?如此說來,我敗在他的手下,并不丟人。”
場內(nèi)眾將士見到二人驚心動魄的打斗,在這一刻振臂高呼,紛紛為蕭遠易助威起來:“蕭將軍加油,蕭將軍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