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摳門的價格

　　牛小偉決定要給張主編打個電話，好好解釋一下這件事情。

　　然而今天卻是好像撞了邪，打了好一陣電話，居然沒有人接。

　　郭大炮見著牛小偉占著茅坑不拉屎，忍不住一陣心疼，剛才好幾個要打電話的人都直接走了。

　　不過他卻是不敢說啥，因為剛才他看了一下這小說，確實寫得不錯，語言風(fēng)趣幽默，要是再加上一些香艷情節(jié)，就顯得更合情合理了。

　　見電話實在打不通，牛小偉決定去出版社一趟。

　　不過他還在上班，雖說自己有辭職這想法，但起碼的規(guī)矩還得講。

　　找到車間陳主任，表示自己要請假。

　　陳主任心里念想道，這小子過兩天就要下崗了，這個時候他也懶得去跟人斤斤計較了，因此批假的時候倒也痛快。

　　陳主任的痛快批假倒是讓牛小偉有些后悔起來，早知道再多請兩天的。

　　請完假，牛小偉又去了郭大炮那里一趟。

　　原因很簡單，他身無分文，得讓郭大炮支援點子彈。

　　郭大炮這回毫不猶豫，一口應(yīng)了下來，他甚至想跟牛小偉一起去出版社見識一下場面。

　　對于郭大炮的要求，牛小偉也沒有猶豫，他知道開超市的郭大炮與賣豆腐的趙大娘兩人都是有名的情報中轉(zhuǎn)站，可謂是絕代雙驕，人送外號：南郭北趙。

　　郭大炮一個激動，直接就把小賣部給關(guān)門了。

　　剛巧，順子路過，一瞅著郭大炮大中午的就關(guān)門，很是不解：“郭大炮，你干哈這么早就關(guān)門了？”

　　“我跟偉哥去出版社溜達(dá)。”

　　“去那嘎達(dá)干啥？”順子有些不解。

　　“偉哥要去出版社跟人談小說出版的事情。”

　　“我靠，偉哥，可以啊，那啥，帶上我唄，偉哥，你不夠意思啊，我上回問你是不是在寫小說，你都忽悠我。”順子也是閑的發(fā)慌，也想借這個機會溜達(dá)一下。

　　順子是死黨，郭大炮能去，順子自然也沒有問題，牛小偉一口應(yīng)了下來。

　　“大炮啊，我跟偉哥一人整包長白山。”順子臉皮賊厚，話還沒有說完，便是直接拿了兩包。

　　“順子，你的放下。”雖說順子跟牛小偉都屬于那種喜好欠賬的主，作為店主人的郭大炮對此相當(dāng)深惡痛絕，但是眼下他卻對牛小偉一點都痛絕不起來，反而越看順子越不順眼。

　　哪知順子的動作相當(dāng)麻溜，都特么已經(jīng)拆開了。

　　“我給你記賬啊。”郭大炮說道。

　　“記唄?！表樧臃凑撬镭i不怕開水燙。

　　關(guān)上小賣部，三人一臉興高采烈攔了輛出租車便是直奔長白山出版社。

　　一路上，牛小偉被順子跟郭大炮變著法地跪舔著，內(nèi)心好不舒坦。

　　等他見到張主編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下午三點多了。

　　“你是牛大作家？”對于牛小偉的突然造訪，張主編很是驚訝。

　　“叫我小牛就可以了?！迸ＰM臉謙虛道。

　　“還是叫你牛大作家吧，你來得好，我正要找你。”

　　牛小偉一愣，“啥事？”

　　“我剛才聽我們編輯組的小姑娘說你寫的是se情小說？”

　　牛小偉一聽立馬急了，這年頭給他十個膽，他也不敢寫啊。不過這倒也印證了郭大炮的那句話，那就是這些編輯僅從書名上就把自己的勞動作品給否定了。

　　其實這事也怪不了別人，只能怪自己。

　　“張主編，我知道你肯定沒看里面的內(nèi)容，其實我今天下午過來找你，就是為了這件事情來的，這書名吧，取名是有些那啥，但是內(nèi)容絕對沒問題，而且說實話，同居一次也并不是什么貶義的吧？”

　　牛小偉說的倒也不無道理，張主編見他上門來主動說明情況，也決定自己親自審稿看看。

　　半個小時后，張主編將他給的兩萬多字稿件看完了。

　　“寫得不錯，挺有文藝范兒，這類作品我還是第一次看，通俗易懂卻又處處體現(xiàn)著為人處世的道理。”

　　牛小偉滿懷期望，試探道：“那能出版嗎？”

　　張主編眉頭一皺：“出版？”隨即，他帶著微皺的眉頭拿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

　　牛小偉心頭一顫，忍不住暗自道，NND，剛才一個蘿卜，這下又給一記大棒……

　　喝完茶水的張主編繼續(xù)說道，“牛大作家，你太小瞧你自己了，以我的經(jīng)驗，你這本書怕不止能出版，還能拍成電影或電視劇。如果可以，我想現(xiàn)在就跟你談合同?！?p>　　“是嗎？那實在太好了。”牛小偉一臉的喜出望外。

　　張主編透過厚厚的鏡片打量了牛小偉幾眼，緩緩伸出兩個手指頭。

　　牛小偉見著張主編伸出來兩個手指頭，內(nèi)心瞬間就變得激動起來，血壓也在那一刻極具飆升。

　　這特么200萬啊。

　　“千字20，這個價格是我們出版社定的……”

　　千字20是出版社今年定的標(biāo)準(zhǔn)，所有沒有成績的新人一律都是這個價。

　　事情居然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反轉(zhuǎn)。

　　牛小偉差點沒噴出一口老血來，千字20，意思是這本書他才特么賺四千塊錢？

　　一旁的順子跟郭大炮也是相當(dāng)不樂意，千字20，這特么不是打發(fā)叫花子嗎？

　　見著牛小偉很是不滿意，張主編又繼續(xù)解釋道：“當(dāng)然，這是保底的，還有銷售提成，我盡量幫你多爭取一下。”

　　“那是多少？”牛小偉咬咬牙道。

　　“這個我就得去跟總編匯報一下?！睆堉骶幏隽朔鲅坨R說道。

　　“那行，再怎么地，也得五五分成吧。”

　　張主編笑了笑，沒有說話，只是告訴他們，他先去找一下，讓他們在辦公室等著。

　　張主編一離開，順子跟郭大炮立馬就替他打抱不平起來。

　　“偉哥，他們這不是欺負(fù)人嗎？”

　　“這特么不是打發(fā)叫花子嗎？”

　　“真特么把人當(dāng)廉價勞動力了？”

　　……

　　牢騷歸牢騷，然而事情遠(yuǎn)沒有牛小偉想象的那般美好。這兩年出版社的業(yè)績相當(dāng)不錯，自然對于牛小偉這種新人不怎么上心。

　　在徐總編辦公室里，張主編將稿件跟相關(guān)情況一并進(jìn)行了匯報。

　　“你說這人是個新人？”

　　“是個新人，小伙子是汽車廠的工人，業(yè)余愛好就是寫小說。我看了看，這部小說寫得確實不錯，個人建議是可以出版。所以想過來申請一下銷售提成?！?p>　　“一個新人，能給千字20已經(jīng)不少了，而且他這書名看上去咋就那么別扭呢，打擦邊球的嗎？這怕是有些不合適?！毙炜偩幍哪抗饩o緊盯看在書名上，心里很不舒服。

　　“這書內(nèi)容沒問題，書名的事情后面可以商量，關(guān)鍵是他對于銷售也有提成要求，老徐，你看給個指示唄。”在徐總編框定的價格區(qū)間，張主編擁有絕對的談判權(quán)。

　　徐主編的眉頭變得緊鎖起來，他的腦海里開始閃現(xiàn)出近年來新人作家的銷售數(shù)據(j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