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鄭道友你還活著真是太好了,老道我原先還以為你也死在黑山之上了呢!”
小心翼翼觀察完畢,確認了對方是人非鬼之后,方老道才敢從小和尚身后走出。
一開始見到這鄭劍明時,方老道真以為是大半夜活見鬼了。
因為按照趙白蓉姑娘當時所言,一行人中只有她們兩名女子存活了下來。
“黑山慘劇一事,我略有耳聞?!?p> 高冷男孩鄭劍明點了點頭,故作鎮(zhèn)定道:“當日方觀主你們離開酒樓后,我羞于與那些貪生怕死的庸俗之輩為伍,便獨自一人離開了?!?p> “還好鄭道友你沒一起去,那場面可老慘了!若是被那黑山老妖一下子打死那還好,最怕的就是被活捉回去,受盡凌辱生不如死!當時在洞府內,我們看到一個被折磨蹂躪得連他媽都認不出的青年,那畫面太過血腥殘暴,簡直不忍直視!”
“哦,是嗎,那青年可真挺可憐的。”身為當事人的鄭劍明,裝作無事人感慨道。
“確實可憐!身體上遭受的拷打折磨還好,主要還是心靈上遭受的蹂躪摧殘,鄭道友你不在場,都不知道那青年究竟有多肛裂!想不到這黑山老妖,竟如此喪心病狂,連男的都不放過!”
方老道繼續(xù)發(fā)表著對那陌生青年被遭遇的憐憫。
以及對黑山老妖道德淪喪行為的痛斥。
而被勾起不愿回首悲慘回憶的鄭劍明,嘴唇囁嚅了一下。
想要糾正一下,自己其實并沒有被黑山老妖給那啥。
是方觀主污解了。
自己雖然不干凈了,但那也是自己主動去咬……額。好像這樣描述,更加顯得奇怪了。
于是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出口。
總不能說,那黑山洞府內慘不忍睹的青年,是自己的一個不愿透明姓名的朋友吧,
這豈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作為劍宗大師兄,面子絕對不能丟!
感慨完黑山之行的方老道,看到鄭劍明腳邊那只一瘸一拐的白狐,微笑開口道:
“想不到鄭道友如此有閑情雅致,大半夜不睡來遛狐貍呀!”
“這是我白天在青云鎮(zhèn)外,從幾名頑劣孩童手中救下的。不知道為何,給它上完傷藥包扎完傷口,恢復了些精力的它就竄出來,跌跌撞撞來到了此地?!?p> “或許這只白狐它思妻心切,半夜浴火焚身來找媳婦求歡的呢?!?p> 在無字天書中學富五車,擁有豐富勾欄聽曲經(jīng)驗的師兄李知書,充滿智慧地開口推測道。
沒認出白狐身份,作為同道騷人的方老道,點頭表示贊同。
“也……也許吧。”
鄭劍明也不知曉具體緣由,也沒有看過這只白狐是公是母。
但見大佬們都如此篤定說了,也不敢開口去反駁。
當追著白狐,來到這座人去宅空的偏院,見到這四位大佬時。
他的心情,是十分慌張且惶恐的。
這四人,沒一個是簡單角色。
方觀主,高深莫測世外高人,掛簽可預知福禍。
小和尚,來自最為隱秘的佛門圣地懸空寺,且貴為佛子。
姜道友,當著自己的面,輕松一拳打死了半步妖圣的黑蛟。
至于最后那位腰懸鐵劍,看上去十分沒個正形的同輩劍修。
一開始在洞府內,以慘遭蹂躪青年視角觀察的他,也以為對方是沽名釣譽滿口大話的無能之輩。
可昨日,他遇到了同樣從黑山歸來。
一臉失魂落魄如喪考妣,神情恍惚的凌云宗宗主周元武。
從對方口中,他得知了一個令人震驚的訊息。
在修行界消失許多年,已有沖擊妖仙之資的渾天大圣。
被一位腰懸鐵劍的青年,平平無奇一劍斬殺。
過往人生中,一直被身旁眾人譽為絕世天驕的鄭劍明,此刻才覺得自己是如此渺小。
“鄭道友,你為何會出現(xiàn)在青云鎮(zhèn)?。俊?p> 見話題逐漸跑偏,師兄和方老道兩人,已經(jīng)在熱情討論起狐族求歡的一十八種姿勢。
姜達禮連忙開口,將話題給正了回來。
鄭劍明聞言,立馬用平生最出色的演技,搖頭嘆息道:
“我前兩日,遭遇了強敵偷襲,一時不慎將本命飛劍給遺失,正在到處尋找。劍修本命飛劍,重若自身性命,若是尋不回來,我也就不活了,出鎮(zhèn)直接找棵歪脖子樹吊死?!?p> 一邊說,一邊目不轉睛。
用弱小無助的眼神,可憐兮兮瞅著姜達禮。
大有不把飛劍還給我,我分分鐘死給你看的哀怨意味。
同為劍修的師兄李知書,聞言立馬規(guī)勸道:“鄭道友此言差矣,找棵歪脖子樹吊死什么的,實在是有失體統(tǒng)!”
“我明白李道友你的意思了!就算本命飛劍遺失,我也不能喪失直面生活的勇氣,一定要更加堅強地好好活下去!”
被同輩大佬劍修出言寬慰的鄭劍明,重新燃起了對生活的希望。
對?。”久w劍就算找不回來,那又能怎么樣呢?
看看這位一劍斬殺渾天妖圣的同輩大佬劍修。
所用佩劍,不過是路邊鐵匠鋪隨處可見的尋常鐵劍。
若劍道修煉到了登峰造極!
世間萬物,一草一木皆可為劍!
一念可斬日月,一草可辟天地!
這便是李知書道友,所修的無敵劍意!
鄭劍明此刻,悟了!
仿若看到一扇嶄新的通天劍道大門,朝自己緩緩開啟!
李知書搖了搖頭,道:“我的意思是,鄭道友你已算是修為挺不錯的劍修了,像你這樣的修士,就算掛在歪脖子樹掛上一百年,歪脖子樹死了,你都氣息綿長死不了。你若想尋死,可以去離鎮(zhèn)十里的山崖跳一跳碰碰運氣,記得頭要先著地,一遍不成功就多試幾次,正所謂有志者事竟成,我想你一定能夠順利摔死的!”
“?!????!”
鄭劍明心態(tài)崩了。
這怎么,和自己所想的完全不一樣呀?
李知書以劍道魁首的前輩口吻,繼續(xù)教育道:
“身為劍修,你連本命飛劍都能不慎遺失,實在是太過差勁了!在這一點上,你真要向我好好學習學習!”
“學習李道友你,對佩劍的珍視愛護?”鄭劍明小心翼翼問道。
“那是當然!別看我腰間鐵劍平平無奇,但可是我老師耗費全部積蓄,花了足足二兩銀子,從鎮(zhèn)上鐵匠鋪買來的全鎮(zhèn)最好的鐵劍!漂泊在外時,我望每次看到腰間鐵劍,便望劍如面,似看到老師的慈祥臉龐與諄諄教誨!”
“受教了!日后我絕對好生學習李道友對飛劍的珍視愛護,人在劍在!”
“你還是理解偏了我的意思。”
師兄李知書再次搖頭,語重心長道:“我在外漂泊每次身無分文,連吃飯都困難的時候,為了湊取去勾欄聽曲的入場費,便將腰間鐵劍拿去典當!但它每次被賣,都能夠自己飛回來尋我,于是如法炮制,反復典當反復利用!”
鄭劍明整個人,都聽傻了。
本命飛劍,還可以……這么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