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相識
“你是洛副使家的?”
終究還是來了,我一轉(zhuǎn)身那少年居高臨下的看著我滿臉傲氣的神情頓時斂住了,見我便愣了片刻。見山看情況不妙連忙伸手替我擋了擋問:“公子有事?”
“我與你家姑娘說話,你一個奴仆怎敢插嘴?”那少年很快又回了神,語氣十分強硬。群玉已經(jīng)按不住拳頭了,我連忙開口道:“公子有話直說,我們家的人脾氣都不怎么好?!?p> “你到長雍城也不打聽打聽,我顧至淵的東西誰敢搶?”此時有越來越多的人聚集在我們周邊,顧至淵底氣十足直接開始質(zhì)問起來?!斑@種東西,誰先付錢算誰的,你付過錢么?”我一下戳中他痛處,顧至淵沒有立刻反駁,他邊上的小跟班倒是耐不住了:“顧少的賬是松竹齋一個月一結(jié)的,壓根不需要先付錢?!?p> 雖然是反駁卻也說的小聲,我不愿再與他過多糾纏,便讓見山打開帶著的匣子,里面像放金條一般擺著幾十方燕墨,我順手抽出兩方扔給他的小廝“不過幾方墨而已居然這么小氣,你作畫不順手那是你技藝有問題,跟用什么墨沒關(guān)系?!?p> 不知道是那幾十方墨刺痛了顧至淵的雙眼,還是我的話傷到了他的面子,他氣的臉都要歪了?!邦櫳賱e氣,她家不過副使官職,花錢如此闊綽肯定有問題,回頭讓你大伯父往吏部上書參她爹一本!”嘿,我心里又好氣又覺得好笑,為了幾方墨至于么。“你說的有理,你給我等著!”顧至淵還挑釁我?是可忍孰不可忍,禍不及家人不知道嘛!我心里的怒火也蹭蹭上漲,“別給臉不要臉!”我直接就攥著拳頭招呼到顧至淵臉上去了,還沒等他反應(yīng)過來我又順道給了他小跟班一拳。
“姑娘!別沖動!”群玉和見山上前把我拉到一邊,顧至淵和他的小跟班一左一右的腫了一只眼。眾人都被驚呆了竟無一人敢說話,我接過群玉遞來的帕子擦擦手邊說:“再出言不遜,我見你一次打一次!”說完還把帕子扔在地上,“回家!”“姑娘,不上學(xué)了啊?”“心情不好,上了也白上。”
我回到家中很自覺的把自己關(guān)到了院子里,先往衣服上抹了些灰,再把頭發(fā)扯了扯,讓群玉先醞釀片刻,只要爹爹或娘親來了就開始哭。
果然不出半個時辰便有婢女來報:“主君請姑娘往正廳一趟?!蔽?guī)е河窕位斡朴疲氡K茶的路走了起碼兩盞茶。到了正廳只見除了爹爹娘親還有顧至淵和他的小跟班,他們身后還有一對衣著華貴的夫婦。告狀都告上門了,還好我早有準(zhǔn)備。
“萸兒,這是怎么了?”娘親直接沖了過來左看右看,“受傷了這是?”
“大娘子,姑娘在書院平白無故遭人欺負,連課業(yè)都沒完成,奴婢端了點心,可是姑娘傷心的連最喜歡的牛乳松糕都吃不下去。”群玉眼帶淚花,情緒拿捏的十分到位。
“明明是她打的我和柳逸尋!傷都在這呢,悍婦一個,誰以后娶她誰倒霉!”他們兩人的眼睛已經(jīng)微微泛青,“書院多少人都看見了,賴不掉的?!鳖欀翜Y理直氣壯,我直接跪了下來抹著淚道:“父親責(zé)罰我吧,我確實打了他們,可是兩位公子口口聲聲要讓家中長輩參父親一本,我實在害怕,怕洛氏全族蒙上不白之冤,這才氣急了動手?!?p> “顧至淵!你好大的口氣?!蹦菍Ψ驄D開始坐不住了,“看來是你祖父和大伯父他們平常太慣著你了!”顧至淵立刻跪下,“父親息怒!”
“好了顧兄,何必如此動氣,都是小孩子玩鬧說笑罷了,我們兩家各自清白,也是不怕人來查的,大家同氣連枝才是,都是一家人?!?p> 誰跟他一家人了?我心里迷惑不解,爹爹接著說:“遐萸,顧家是我們的姻親,顧家大房的獨女就是你親叔母,世子郡主是你的堂兄堂姐,亦是至淵的表兄表姐,他也算你半個兄長了?!贝搜砸怀觯液皖欀翜Y兩人都呆了,“本來想著過幾日請你們?nèi)ゼ抑凶?,現(xiàn)下倒是提前見過了,等我父親回來一定要聚一聚?!钡鶟M口應(yīng)了下來,兩人聊的好不歡快。
“至淵,以后在書院要多看顧妹妹。洛姑娘,我也給你帶了些東西,就當(dāng)是至淵給你賠禮了?!鳖欀翜Y的母親令人捧上匣子,里頭都是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還有幾只釵子手鐲十分精美。我連忙謝過還得意洋洋的沖顧至淵擺弄了一番,顧至淵滿臉不高興,趁著無人注意給我比了個口型。我看出來了,他說的是你給我等著,好嘛,他還是不服氣。對于這種人我一貫作風(fēng)就是絕不手下留情,非得挫挫他的銳氣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