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必須知道的事實(shí)
顧不得跟其他人多做解釋,路半夏連忙拎起一旁的雨傘,來到天臺門邊,把傘撐開在施無雙頭頂:“你怎么來了?”
“我……我來找你?!?p> “是嗎?!彪m然已經(jīng)猜到跟自己有關(guān),不過路半夏還是有些驚訝,“找我做什么?很急的事嗎?”
“嗯……也不是很急了,但是總感覺,早點(diǎn)交給你比較好。”
“給我什么?”路半夏一愣。
“路哥,你倒是讓人過來啊,站在雨里是什么意思?”雨棚下,魏憐陽朝門口揮舞著手里的肉串,聲音被大雨聲掩蓋,顯得有些模糊。
“哦對,有什么去那邊說吧,那邊至少還有個爐子。我們剛好要一起烤串吃?!?p> 沒有給施無雙拒絕的機(jī)會,路半夏拉開大門,示意對方走在前面。
施無雙想了想,還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跟著路半夏來到了雨棚下。
“喔,又一個美少女出現(xiàn)啦!”魏憐陽把雙手卷成筒放在眼前,“路哥,我可以現(xiàn)場挖人嗎?”
“你們好……”施無雙低著頭,不自在地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我是路半夏的鄰居,我叫施無雙。”
“這么霸氣的名字啊。”韋光正一邊撒孜然,一邊在一旁插嘴,“我老爹當(dāng)時給我起名字怎么就沒好好想想,叫韋斯特什么的多好聽?!?p> “叫韋娘更好聽?!饼R特冷笑道。
“所以你也是來找路半夏的?”段壬一邊轉(zhuǎn)著酒瓶子,一邊挑眉看向路半夏。
“什么叫也?”路半夏眼角抽了抽,同時也有些疑惑地看向施無雙,他比段壬更加好奇。
施無雙這才反應(yīng)過來,抱著本子的手,稍微攥緊了幾分。
她抬頭張了張嘴,話都到了嘴邊,卻不知為什么說不出口。
“咳咳。”魏憐陽注意到了氣氛有些不對,看準(zhǔn)時機(jī)進(jìn)場,“有什么事,等吃完烤肉再說也不遲??纯催@新鮮的羊肉,我都已經(jīng)等不及了?!?p> 一陣肉香伴隨著調(diào)料的辛香適時地?fù)涿娑鴣?,在場的幾人不約而同地吞了吞口水。
“對了,我是不是還得給那誰留一點(diǎn)?”魏憐陽忽然想起來了什么。
“柳竹雨嗎?”
“不是,竹雨的份我已經(jīng)留了,不是還有那個誰嗎?!蔽簯z陽摩挲著下巴,“你的插畫師,叫花妙雨來著?”
聽到那個名字,施無雙攥著本子的手更加用力了幾分,指節(jié)有些泛白。
路半夏顯然沒有注意到這一幕,只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從兜里掏出手機(jī):“也對。我問下她到哪了,這地方說實(shí)話還真不好找……”
“不對……”施無雙小聲地囁嚅。
“什么?”路半夏抬頭,沒有聽清。
“不對?!?p> “什么不對?”
“她不是你的畫師。”
“什么意思?”路半夏頓時被施無雙的話給弄懵了,“她不是我的畫師是誰?你是說她還是白璞的畫師嗎?這個嘛,工作需要確實(shí)會有身兼數(shù)職的情況……”
“我是說,她不是玄月。”
施無雙的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路半夏微張嘴巴,很快反應(yīng)了過來,一股不安的感覺在他胸腔彌漫,為了掩飾他只能故作輕松地?cái)D出笑臉:“你在說什么啊無雙,花妙雨她不是玄月還能是誰,我可算是親自監(jiān)督著她畫完最后一幅畫的?!?p> “最后一幅畫,是她畫的?!?p> “對嘛,我就說……”
“但她不是玄月?!笔o雙少見地強(qiáng)硬打斷了路半夏的話,她把手中的本子舉起,遞到路半夏面前。
路半夏看著那個有些卷曲的封皮,心中那股不安愈演愈烈。他覺得自己弄錯了什么東西,那股不安也許是直覺,也許是錯覺,但他盯著眼前的硬皮本,覺得呼吸有些不暢。
“路半夏,韓笙才是玄月。你的插畫,是她幫你畫的。”
雨聲喧囂,烤爐里的炭火發(fā)出噼啪的聲響,夾帶著雨水的冷空氣鉆入路半夏的胸腔,冷意四面八方無孔不入。
“什……么?”路半夏幾乎是下意識地笑出了聲,但很快從施無雙地表情里他意識到,對方?jīng)]有在開玩笑。
“你,看看這個吧。這是,韓笙留在我那的東西?!?p> 施無雙沒有多做說明,她只是把硬皮本塞到路半夏的手中。
“這是什么?”
“草稿……日記,隨筆,我也不知道。但我覺得你應(yīng)該看看。”
路半夏手中捧著筆記本,他的指尖傳來一股熟悉的感覺,他本能地預(yù)感到本子的主人是誰。
于是翻開第一頁的時候,他的指尖竟然有些顫抖。
本子里畫著雜亂的草稿,幾乎不需要分辨,路半夏就能看出來那些草線勾勒的東西,就是自己身邊最常見的物件。
靠墻的小床,桌上的臺燈,窗外高大的楊樹,停在電線上三三兩兩的不知名的鳥,干干凈凈的衣柜。
那是小妖怪的房間。
路半夏嘴唇動了動,繼續(xù)翻開下一頁,又下一頁。
有些頁面,寫著簡單到近乎流水賬一般的文字。
“今天的午餐是雞肉,路半夏說吃這個要搭配面條,很好吃?!?p> “要怎么表現(xiàn)感情,不知道,施無雙跟我說了很多,但還是不知道?!?p> “煎牛排,學(xué)會了?!?p> ……
那些近乎小女孩碎碎念一樣的文字,配著無聊時畫出來的圈圈,和形象的草圖,路半夏幾乎能夠腦補(bǔ)出來小妖怪坐在書桌前,一手托著下巴,一手用鉛筆涂涂畫畫的模樣。
“這……小妖怪她,真的會畫畫?”路半夏已經(jīng)驚訝到連稱呼都忘記換回來了。
“嗯。她就是玄月。我可以保證?!笔o雙說得斬釘截鐵,眼鏡上的雨珠都擋不住她眼神里的堅(jiān)定。
路半夏嘴唇動了動,他繼續(xù)翻動本子。
“接到了第一份工作。施無雙說我可以做好,我不知道。但是做好了,就可以幫到路半夏了,所以會努力做的?!?p> “這是一只小豬~”
“好難啊,施無雙說的什么,我也聽不懂。如果我也有弟弟就好了。”
路半夏的眼睛瞪大了些,他幾乎不需要多做分辨,就能看出來,本子上隨手涂畫的草圖,就是第一次比賽時,以貨幣為主題,玄月交給自己的第一版插畫的構(gòu)圖,幾乎分毫不差。
下一頁,黑色的G筆在紙上畫了個大大的哭臉。
“原來是路半夏委托的工作。難過。但是也有點(diǎn)開心。我會繼續(xù)加油的!”
這句話后面,跟了個小小的笑臉。
路半夏吞了吞口水。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東西。
給自己插畫的玄月,是韓笙?
怎么可能?這怎么可能?
本能讓他想要否認(rèn),但越來越多曾經(jīng)被忽略的細(xì)節(jié)在腦海中浮現(xiàn),路半夏逐漸意識到,這可能就是事實(shí)。
“所以你為什么會知道?韓笙在你那學(xué)畫畫?怎么回事?”他抬頭,幾乎是一句話向前一步地逼近施無雙。
后者被他的模樣有些嚇到,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我來告訴你吧。”
有些模糊的女聲,從天臺門口的方向傳來。
路半夏扭頭,看著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門口的柳竹雨,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