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博士，你真是個人渣啊
西伯利亞，極寒的山脈凍土下。
這里是白色的雪世界，零下四十度的氣溫讓這里幾乎變成了生命禁區(qū)。
可就在這樣一片無生的凍土最北端，一座從未被記載進任何歷史的港口，靜靜矗立在這里。
西伯利亞分部，馬克西姆港。
極北的風刺骨如刀，掠過港口，空中傳來腥咸的風，那是死亡的味道。
“弗拉基米爾博士，三號實驗艙的情況怎么樣了？今年的冬天來得格外的早，如果繼續(xù)拖下去，破冰船也進不了港了?！?p> 一座巨大的實驗室內，穿著白大褂，五官如古希臘雕刻一般的老人看著面前的實驗艙。
這是一座通體由煉金材料塑造的艙室，表面刻滿了咒文，煉金矩陣和魔法共同作用，只為了限制住液體中沉睡的一團詭異生物。
它像是流體般的液態(tài)，渾身布滿絢麗、古奧的花紋，普通人若膽敢直視，頃刻間就會理智崩潰。
“完美的造物?！?p> 弗拉基米爾戴上眼鏡，看著實驗艙內的詭異生物，仿佛面前的是少女曼妙的酮體，世間唯一的稀世珍寶。
“博士，我們成功了？”
一個穿著軍裝的男性站在博士背后，他壓低帽檐，低垂著頭，不敢直視完美生物的光彩。
“我還需要試驗，三號實驗艙的產(chǎn)物目前趨于穩(wěn)定，但我們還需要給他植入精神控制的煉金矩陣?！?p> “還需要實驗？”
“當然，上校先生，如果你想拿著一團極不穩(wěn)定，隨時可能暴走的不完全產(chǎn)品投入戰(zhàn)爭，也可以現(xiàn)在就拿走他。”
弗拉基米爾做了個請的動作。
上校沉默了，可能暴走的產(chǎn)品當然不可能投入戰(zhàn)爭，那群該死的美國佬和法國佬不是善茬，暴走的試驗產(chǎn)物很可能被他們捕獲。
“博士，穩(wěn)定實驗還需要多久？”
“不知道?！备ダ谞柪硭斎坏鼗貞?。
“科學實驗，煉金產(chǎn)物，從沒有確定的日期?！?p> 軍官沉默了，看著這個又開始操作儀器的老頭，他深吸一口氣。
“那還請盡快吧，博士。美國人不可能給我們太多時間，他們這次來通古斯，我懷疑他們就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
“西歐的那群蠻子不知道，但我們是清楚的，他們自己和美國佬分裂了，好東西都被帶到了美洲，那群愚蠢的英國人還不知道，美國佬的莊園下，沉睡著打破了第一屏障的老東西?！?p> “博士，你能保證我們的實驗造物，能匹敵打破了第一屏障的巫師嗎？”
“當然！”弗拉基米爾豁然抬頭，對他而言，這是理所當然的事。
“就算是傳說中打破三層屏障的巫師又如何？”
“我們可是創(chuàng)造了一個，神！”
“砰——”
三層隔離門一層層打開。
“博士，我把小伙子們帶來了?！?p> 穿著同款白大褂的實驗人員將一群小孩帶了進來。
他們最大的看起來不超過八歲，最小的甚至不到六歲。
“好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博士蹲下來，伸手在孩子們的頭上揉了揉，笑容異常和藹。
“安娜，博士，我叫安娜?！?p> “喔，真是個好名字。相信我安娜，你以后會成為最偉大的女戰(zhàn)士的”
“你的名字會和葉卡捷琳娜一樣，被記在歷史書里?！?p> “是，長官！”
安娜行了個不標準的軍禮，她臉頰被凍得紅撲撲的，但卻透出營養(yǎng)不良的蠟黃。
博士笑的更燦爛的，他松開手，在安娜頭頂，一個煉金矩陣緩緩隱沒在他的發(fā)絲深處。
“去吧，孩子?！?p> 博士拍了拍安娜的肩膀，繼續(xù)走向下一個小孩，他保持著和藹的微笑，讓他看起來像是家中的和藹長者。
給三十六個孩子全部移植完控制精神的煉金矩陣后，博士拿起手帕擦了擦手。
“走吧，上校先生，我們的第一次試驗就要開始了?！?p> 他回頭看了眼，三號實驗艙內的詭異生物靜靜懸浮在液體中。
“準備迎接，神的降臨吧?！?p> 艙門閉合，白色的煉金噴霧灌滿隔離室，下一刻，另一扇艙門打開。
露出無數(shù)個煉金玻璃艙室。
數(shù)百具扭曲的尸體，靜靜躺在其中，如果你仔細觀察就能發(fā)現(xiàn)，這些尸體的骨骼都異常嬌小，看起來像是孩童的骨骼。
“第3864次試驗，三號實驗體準備完畢。”
“適配者已就位。”
“請求開始試驗。”
博士推動面前的控制桿，沉聲道：
“開始?！?p> 安娜站在一個密閉的艙室內，她有些緊張地摸了摸脖子上的圍巾。
這是她媽媽給她織的。
腦海中浮現(xiàn)出母親送別她的情景。
安娜，別怕，媽媽在家里還等著你給她帶紅菜湯和黃油面包回去。
我一定要通過測試，只要我加入軍隊，媽媽就不用每年冬天還要給人洗衣服，我們家每晚都能吃黃油面包和紅菜湯了。
爸爸的墳也可以加一個墓碑了。
安娜，你要堅強！
你可以的。
“轟——”
緊閉的艙門打開，突然看見光亮，安娜下意識伸手擋住眼睛。
緊接著，一股莫名的恐懼突然在他心頭升起，瞬間將她的心理防線徹底摧毀。
安娜下意識挪開手掌，眼前的光線被什么東西給擋住。
一只充滿著神秘色彩，表面爬滿古奧花紋的瑰麗生物來到了她的面前。
媽……媽。
“叮。”
紅色的信號燈閃爍，博士一臉淡然。
“適配者靈感過高，準備下一場試驗，A號小組準備清理現(xiàn)場，收納三號實驗體，清理適配者殘渣?！?p> 他拿起手旁的紅茶，向其中加入上好的蜂蜜，牛奶。
這些物資都是從遙遠的莫斯科運來的，使用煉金設備儲藏，保證其風味和在原產(chǎn)地品嘗毫無區(qū)別。
就在這時。
“博士，有人進來了！”
一個研究員突然沖進實驗艙，博士端著茶杯優(yōu)雅地小酌一口。
“誰？”
“他說他從學校來。”
博士的手頓住了，他和少校對視一眼。
片刻后。
“實驗暫停！”
博士帶上眼睛，對著研究員吩咐道：
“帶他去五號訓練場?！?p> 他想了想。
“通知行動隊還有亞歷山大教授，讓他帶上煉金武裝。”
……
五號訓練場。
這是一座修建在地上的訓練場，層高二十米，通體由參雜再生金屬的合金打造，就算是核彈爆炸也影響不到這里。
“布魯斯先生，請問你來這里做什么？我不記得什么時候學校又通知我們，會有人來西伯利亞分部。”
博士站在布魯斯對面，身后是半開的訓練室艙門。
赤裸雙臂，背后背著一個金屬匣的亞歷山大站在二人之間。
“如果你想和學校本部教授匯合，你應該去通古斯才對?！?p> “這里是西伯利亞分部對吧？”布魯斯面帶微笑，并沒有回答博士的問題。
“這里是西伯利亞分部?！辈┦奎c點頭。
“那就沒走錯，我是來找你們的?！?p> “找我們？”博士雙眼微瞇，想到剛才的試驗，精神一下緊繃起來。
“哦，布魯斯先生是專門來找我們的？請問，你是學校里哪位教授？”
“教授？不不不。”布魯斯搖搖頭，他從懷里提起自己的身份牌。
“我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圖書管理員。”
博士的表情僵住了，就連面癱的亞歷山大也是眉角抽動。
圖書管理員？開什么玩笑！
博士拿起一個機器，輸入布魯斯身份牌上的工號，下一刻，布魯斯的身份信息跳了出來。
04年畢業(yè)生，還是沒通過畢業(yè)考核那種。
還真是圖書管理員！
博士臉上的笑容褪去了，枉他還以為是學校察覺到了不對勁，派人來調查他。
結果，就是一個校工？
一個圖書管理員有什么用，送死嗎？
他沖著亞歷山大使了個眼色。
一個連調查員都不是的校工，殺了也就殺了。
反正今晚之后……
西伯利亞分部，就不再是學校的分部了。
“博士，你知道我來找你是為什么嗎？”
正當他準備離開，布魯斯突然叫住了他。
一個校工，博士理都不想理他，亞歷山大取下了身后背著的金屬匣。
布魯斯臉上的笑容越發(fā)濃郁，可他的瞳孔卻消失了，無數(shù)光球在其中穿梭。
“使用煉金矩陣控制學生的大腦，用活人做使試驗，企圖用神話生物組織構造一尊戰(zhàn)爭機器？”
“博士，你真是個，人渣啊?！?p> 弗拉基米爾心口一顫，最大的秘密被他一口道破。
怎么可能！我的計劃……
他猛然回頭。
只看見布魯斯嘴角勾勒，露出一抹詭異，充滿殺機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