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待君歸(26)
轉(zhuǎn)眼過了半月有余,糧草送到了,東夙軍用起死回生來形容也不為過。
并且十萬援軍也快到了,人人都說,這一戰(zhàn)有希望。
可是,怎么挺過援軍到達呢?
入夜,夕陽最后一絲落入地平線里,整個世界都仿佛被一雙手收攏了光明。
夜色降臨后,頭頂無星無月的夜空宛如一塊大的幕布,供所有黑暗匿跡潛形。
明瑯一句‘這是軍令’擋下所有要跟她去的人,一個人穿著夜行衣從城墻上跳了下來。
今夜的目標是敵軍糧草。
明瑯后靠著糧庫的高墻,隱蔽腳步來到拐角處,一轉(zhuǎn)身便是糧庫大門,那邊守著北戎的侍衛(wèi)。
等了小幾分鐘,其中一個侍衛(wèi)說:“我過去方便一下,你看好啊。”
“快去。”
腳步聲漸行漸近,侍衛(wèi)拐過彎,身體剛消失在另一個侍衛(wèi)的視線中,便被明瑯捂住嘴壓在墻上,一刀抹了喉嚨。
明瑯將尸體輕輕放到地上,光明正大地出去了。
門口只剩下一個侍衛(wèi)很好解決。
明瑯徒手將糧庫門上的大鎖扯斷,推開門,拿出火柴在墻壁上滑了一下,點燃火星扔了進去,火柴掉落在麻袋上轉(zhuǎn)瞬即燃。
糧庫四周都有重兵把守,明瑯剛將火柴扔進去,便被一群人圍住了。
明瑯揮拳重擊,一個后旋踢踹翻三五個人,隨手拿起支在門邊的長木棍和她們打了起來,拖延時間。
若非不得已,她也不想浪費糧食。
等糧草燒得差不多了,明瑯將木棍一扔,拔出自己的劍擊斃幾條人命打穿一個豁口,飛速離開包圍圈。
“你們?nèi)缁?,其他人跟我追!?p> 明瑯很快甩掉北戎兵,靠著墻輕喘了口氣,一轉(zhuǎn)頭。
寧桀站在幾米遠處環(huán)胸站著,臉上是一如既往乖戾的笑容,“看你這次,往哪逃。”
明瑯:……
旁邊就有一棵大木樁,應該是北戎兵平常訓練用的,受到驚嚇的明瑯本來用手撐著,這下一個用力將那大木樁直接推倒。
寧桀看著那高高的木樁轟然倒地,眼里露出驚恐。
她就說,原來這鎮(zhèn)國將軍天生神力。
明瑯:“……抱歉。”
她轉(zhuǎn)身運用輕功準備逃,但在空中被寧桀截了下來,兩人你來我往,短兵相接。
很快,武功稍差一籌的寧桀便被壓制住,她知道她要是不叫人是打不過她的,等她準備開口叫人,明瑯的劍已經(jīng)放在了她脖子上。
“等等。”寧桀身體僵硬不敢亂動,很怕這鋒利的劍削掉她的腦袋,她說出一個名字,“慕清羨?!?p> 隨后就見明瑯眼神冷了幾分,寧桀就知道自己賭對了。
寧桀勾了勾唇,她這些日子重傷未愈,也并不是整日在營帳內(nèi)休養(yǎng),而是派了手下最出色的一支暗衛(wèi)秘密進入東夙國進行調(diào)查。
因為情況特殊,城門都被嚴格把守,讓她那支暗衛(wèi)折損了不少,但她換來了一個消息,一個能打敗這位鎮(zhèn)國將軍的消息。
寧桀勾著唇,“將軍與主君伉儷情深,還真是讓人羨慕?!?p> 明瑯:“說人話?!?p> “我能解芥草蠱?!?p> “……”
…
“砰!”
潮濕陰森的地牢蔓延著一種壓抑,陰冷的氛圍,門重重被關上。
明瑯動了動胳膊,兩只手腕上的鎖鏈砸在墻壁上發(fā)出叮叮當當?shù)捻懧?,她沉默了會兒,挪動著身子去了一個還算干燥的地方靠墻坐好。
而腦海里是毛團子猖狂的嘲笑聲。
半晌,明瑯嘖了一聲,“人類真是可怕?!?p> 狗屁會解蠱,人類的謊言真是張口就來。
寧桀騙了明瑯之后,轉(zhuǎn)手就撒下一包迷藥,明瑯身體內(nèi)的內(nèi)力瞬間被克制無法發(fā)揮出來,成了刀砧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寧桀慢悠悠地在后面走進來,隔著萬年玄鐵制作而成的牢門,居高臨下看著明瑯,“將軍便在這兒好生待著吧,我很快就攻破涼山城把你那小夫郎帶過來和你作伴?!?p> 明瑯不理她,腦袋靠著墻閉目養(yǎng)神。
寧桀微微蹙眉有些不滿,覺得她有些太過淡定自若了,心中怕她有什么陰謀詭計,但是下一刻就覺得自己是多想了,她能有什么陰謀詭計把自己算計到地牢里?
寧桀離開地牢后和其他幾位將軍開會。
眾將軍七嘴八舌地提著意見。
“中原人真是陰險,一號糧庫里的糧草差點被燒干凈,還好我們的糧草是分開放的!將軍,現(xiàn)在就派我出兵,把她們打個落花流水!”
和東夙那邊不同,北戎這邊的氣氛要松弛許多。
她們不缺兵馬不缺裝備,個個身強體壯驍勇善戰(zhàn),能以一抵十,攻破這涼山城壓根是沒有懸念的事。
現(xiàn)在不過是那群螻蟻茍延殘喘而已。
其實想要結(jié)束這場戰(zhàn)爭可以很快,但當結(jié)果沒有懸念時,主控著這場戰(zhàn)爭的勝者便想將傷亡減少到最少。
現(xiàn)在便是這個原因,對于東夙國土,寧桀勢在必得,但更想不費吹灰之力的得到。
寧桀:“凡事不要沖動,你忘記我們幾次三番徒勞往返,她們絕不是我們看上去的這么弱,即便是螻蟻,也不可輕視。”
說起來其他幾位將領也是唏噓,之前她們發(fā)動了好幾次偷襲,可每次瞄準地方過去的時候等待她們的都是空樓,而在每次他們敗興而歸時,就會有一支東夙軍快速冒出來將她們圍了起來。
雖然幾次下來東夙那邊的損失比她們大,可本來她們預想的是毫發(fā)無損,卻落得這樣的結(jié)果,也覺得心中窩火。
“那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明瑯在我們手中我們大可以直接和她們談判讓她們退軍。”
寧桀還沒想好,“此事再議?!?p> 而涼山城這邊,眾人一直等到天亮都沒等到明瑯回來,便知道她出事了。
這件事不敢傳出去會亂了軍心,可明瑯已經(jīng)連著幾日沒有出現(xiàn)過了,早就有人猜到了什么,軍營一時間動蕩不安軍心大亂。
消息傳到了雀城城主府中,傳到了少年耳中。
慕清羨正在畫畫,拿著畫筆的手一抖,筆落在硯臺上,濺起一大灘墨漬,那畫上是女子清朗溫潤的臉,如今也被墨跡弄花了。
小侍嗓子都是抖的,“主、主君……這消息也不知是真是假,你知道我能收買的也全都是一些小兵,她們的消息不準確的……”
可將軍已經(jīng)連著幾日沒在軍營出現(xiàn)過,若不是出事了,那是因為什么呢?
慕清羨低著頭,眉眼藏在陰影中看不清表情,過了半晌,睫毛宛如蝶翼般輕輕顫動了下,他若無其事地拿起帕子擦了擦手,站起身大步流星地從書房出去。
小侍連忙追上去,“主君,你要去哪兒?。俊?p> “備馬,我要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