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約定
Bruce送Alisa回上海的路上，Alisa一直猶猶豫豫。她魂不守舍、坐立難安，幾次想張口，但都覺得不太合適，話又吞回去了。
Bruce看著她，進(jìn)退維谷的樣子，覺得很有意思。本來想一直不理她，看她到底能自己把自己折騰成什么樣子，但見她眉頭越皺越緊，他又于心不忍。
“你是不是很想找我談？”
他率先開口。
“是”，她像看到了出口的光，趕忙抬起了頭。
但剛想有一說一，坦誠相見，又覺得開不了口。嘴巴張了又張，說了句：“之前是很想談，現(xiàn)在也想談，但不知道怎么談?！?p> “嗯，這樣吧，你先說，我先聽聽?！?p> 她想，馬上就要分開了。再不開口，就要Zoom說這個事了，更不合適。她咬咬牙，開了口。
“我想說，這個事情有點復(fù)雜，復(fù)雜到我可能會控制的不太好。”
Bruce挑了一下眉，有趣地看著她。
“嗯，然后呢？”
“然后，我現(xiàn)在要回家了?！?p> “嗯，結(jié)果呢？”
“結(jié)果，要不然——”Alisa腦袋中，出現(xiàn)了一個偉大的想法。她的眼睛亮了起來，她轉(zhuǎn)身做出了一個祈求Bruce的手勢。
“你看——”
他直接打斷了她的話。
“你不會想和我說，這兩天的事，就讓我忘了吧？”
“你怎么那么聰明！”Alisa的眼睛滿是光芒，這是她思來想去最好的辦法。她不想感情也談不好，工作又做不好。
尤其，Elton還提了一個升職。她很害怕Bruce會誤會，她為了一個升職，跑到了這。那就讓她覺得，這一切都太惡心了。
“這樣，我不幫你整理一下思路，可以嗎？”
“好，你說?！彼Q起耳朵安靜的聽。
Bruce把車停在了路邊。
“首先，我?guī)湍憷眄樢幌卢F(xiàn)在的情況?，F(xiàn)在的我，你親也親了，抱也抱了，現(xiàn)在你要回家了，讓我把這一切都忘了。是這樣的嗎？”
她的頭恨不得埋到了土里，啊！是這樣！但是她也不想的，她有苦衷。那天，清晨，霧氣繚繞，綠草如茵。他那幾句跑調(diào)的“我愿意”有如靡靡之音，鉆進(jìn)了她的心，瓦解了她的意志。
本來她是想，任爾東西南北，我自一路去。熬到周日我就走?？傻谝惶?，就繳械投降了。
她痛苦地低下了頭說：“是我沖動了！”
“你是說你在哪沖動了？好，我一個男子漢，也不能說你沖動一次。我就抓著你不放。是我小氣。那下午我們在烏篷船上，你為什么又沖動了？”
烏篷船！你還好意思說。
Alisa很想大聲的控訴他。
你說下午要去釣魚，讓我陪你釣魚。我坐在船上刷劇，那船晃晃悠悠。本來我早上已經(jīng)頭暈?zāi)垦?，神志不清，下午剛想恢?fù)正常。
你又弄條船？！
曹操火燒赤壁都失敗在，北方人不識水性，坐不得船。我一個非沿海長大的孩子，當(dāng)然也是這樣的??！
本來我還想勉強自己堅持一下，你卻拿出了你的畫板，上面居然有五年前我的樣子。這誰受的了！
那我沖動，可以理解嘛！
她看著他，咬牙切齒地說道，“烏篷船的事確實怪我?！?p> “那晚上，在北極星下，天氣那么冷，你總不能又埋怨空氣，讓你又沖動了吧？”
北極星！你真好意思提北極星！
Alisa嘆為觀止的捶胸頓足。
那天，她本來想反思一下自己，覺得一天都太不冷靜了，想早點睡。誰知晚上他拉著她說要提高一下科普能力。
漫天星空下，他給她指著北極星，說：“看，那是北極星。最亮的那一顆星星就行。以前有人和我說，北極星可以許愿，我曾對著這星星許了一個愿，今天實現(xiàn)了。”
這誰能熬得住??！這能怪我嘛？！
她徹底不想再回憶了。
“我想說，都是我的錯，我不該意亂情迷?！彼孀×四槨?p> “那我再說下一次——”
“誒！你別說了！”她用手捂住了他的嘴，“你別回憶了！你說點有建設(shè)性的提議？揭老底這種行為，就到這吧。”
他看著她紅透了的臉，輕輕拿下她的手說。
“那你不要胡思亂想，我們拿出個態(tài)度，解決以后的事情好不好？”
她的腦袋點的像搗蒜的小棍子。
“我說，同意你點點頭。不同意你搖搖頭，可不可以？”
點頭點頭。
“第一、你不和我談工作，我不問你任何和工作相關(guān)的事。”
點頭點頭。
“第二、我不想告訴你的事情，你問了，我可以不回答。”
點頭點頭，超級點頭！
“你要記住，條線不是我說的算的，所有的人事動遷，一定會到Annie姐那。所以，如果你變好了，去謝謝Annie姐，如果你變得不好，去問Elton，你需要改變什么。怎么樣，你的洽談對象，都不應(yīng)該是我。”
她好像明白了，他想說什么。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無論你想怎么樣，一定和我商量。不要自己胡思亂想，以后的打算，你給我點時間?？梢詥?？”
“我——”她想解釋一下。
Bruce一把把她拉入懷中。
“第三、我一個字都不想聽到，有關(guān)分開這兩個字。好不好？”
她被他擁在懷里，感受她揉進(jìn)了他的身體。她想掙扎一下，但她聽見了他超快的心臟跳動的聲音。
他一定很害怕吧？
她輕輕的把手環(huán)上了他的肩膀，把自己變成了他的肋骨，好像只有這樣才可以安撫他不安的心情。
“好！”
她給了他許諾。
這是第幾次呢？在車?yán)?。好吧，又沖動了。
在飛機場臨別的時候，她突然想起來，她有件正事，她還沒辦。
她急忙拉住他的手。
“老板，我申請和您談10分鐘行嗎？”
“我以為你忘了呢?！?p> 這么大的正事不辦，她怎么敢忘。
“您能不能考慮一下Kevin哥。他真的挺努力的。”
“你這說的也太直白了吧，你不應(yīng)該先鋪墊一下嘛?！?p> “那我換一句說，他是有能力的。”
“這點我知道。”
“而且兢兢業(yè)業(yè)。”
“這點我持懷疑態(tài)度。”
“就不能給他個機會？”
“理由呢？”
“如果不是他，Eric就會回來。”
“就這個理由，單薄了點吧?！?p> “不不不，事實上，工作，他倆不相上下。我跟著他們誰學(xué)，都能學(xué)到知識。對于我來說，他們都只是我職業(yè)生涯中的一段。但是對于Eric的愛人來說，這也許是她人生中，最想和Eric在一起的時光，我真的很想成全她。”
“Alisa，世界上不止只有你們，行里有行里考慮的點。”
Alisa看到他重新表現(xiàn)出他的堅決，他徹底變回了倪總。
“好吧，該說的我都說過了，老板再見。”她轉(zhuǎn)過頭，垂頭喪氣往安檢口走。
Bruce看著她喪氣的背影，說了句：“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我會和Annie還有Elton再商量下看看。”
“好！謝謝老板！”Alisa開心的點了一下頭。
她轉(zhuǎn)身拉著行李走向安檢口走去。
邊走邊想，終于該帶的話都帶好了，這一次任務(wù)順利完成。
她想給Elton抱個喜訊，告訴他她和倪總溝通了，可能未來還會找您。
她的手機在此時響了起來。
是Elton。
“喂，Alisa？”
“老板，您說。”
“明天我早上我十點到新成，麻煩你自己開車，到飛機場接我。”
“好。知道了?！?p> “不要帶任何人?！?p> “好！”
一定是要發(fā)生些什么，或者已經(jīng)發(fā)生了什么。Alisa在猜測著。她不知道，在新成分行的辦公室里，此刻有一個人正在電話。
“對對對！我按照您的建議，申請我已經(jīng)發(fā)了。是是是，確實是千載難逢、百年難遇。我自己都沒想到，后續(xù)還指望您繼續(xù)支持。我一定全力以赴?！?p> 混戰(zhàn)，逐鹿中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