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鷸蚌相爭
起床的號角吹響,將王雁從沉睡中拉起。
洗漱梳頭后,她拉開帳篷,寒風(fēng)伴隨著雪花拍打在顴骨上,瞬間令王雁清醒。
寒風(fēng)瑟瑟,士兵們卻已經(jīng)開始了晨練,呼出的白氣聚集在上空,仿佛炊煙。
部隊從王雁面前跑過,向她敬禮。
“參謀長,這是天斗統(tǒng)帥部的指令?!毙l(wèi)兵遞上了信封,王雁打開一看,頓時一驚。
“什么時候的?”
“今日早晨剛到?!?p> 王雁沒有回復(fù)士兵,徑直向軍中大營跑去。
雖然距離不遠(yuǎn),但從自己的小窩到軍營的距離足以令身體暖和起來。
王雁喘著氣,拉開簾門,便看到老男人靠在躺椅上,一搖一晃的。
王廉拿著鏡框,他瞥了眼王雁,放下手中的報紙。
“來了啊?!?p> “爹,統(tǒng)帥部來命令了,說是要帝國全軍大規(guī)模移動!”
王雁趕忙將信交到對方手中,王廉打了個哈欠,直起身來。
“嗯……”王廉掃了兩眼,便將信封折了起來,仿佛不是什么大事。
“不就是移兵扎寨嘛?!?p> “可是要我們移到星羅邊境,是不是要……”
王雁的神色不禁有些焦慮,在軍中多年,她當(dāng)然明白命令背后的含義。
王廉盯著女兒,隨即不禁噗嗤一笑。
“你呀你呀,還是太年輕,心浮氣躁。”他拿起小桌上的癢癢撓,指著王雁。
“您的意思是?”王雁愣在那里,她不知父親究竟是久經(jīng)沙場無所畏懼,還是心中有了別的想法。
“阿雁,做事不要著急。先去擬一封回信,就說本部收到命令,立刻執(zhí)行?!?p> “好……”王雁低下頭去,轉(zhuǎn)身離開。
“等一下,還沒完?!蓖趿凶Ψ剑冒W癢撓扶著額頭,略作思索。
“再擬一封信,就說軍內(nèi)本地人多,不愿遷徙,解散的話安頓費不夠,請求皇室撥費,兩封信隔一個月發(fā)。”
王雁的眼睛亮了起來,天下誰不知道雪崩陛下的摳搜個性,若是向皇室要安頓費,想必是一毛不拔。
“爹,您這主意真贊!”如此一來,事情便被壓了下來。
“徐景那個老狐貍,變著法來指揮老子,做夢!”王廉靠在躺椅上,狡黠一笑。
……
蓮花散發(fā)著清香,似乎帶著某種催眠效果。
比比東被荷葉輕輕托起,朦朧之中,輕柔的觸感從傷口傳來。
經(jīng)此一戰(zhàn),星羅折損兩名封號斗羅,海龍斗羅的颶風(fēng)海嘯幾乎摧毀了國立海軍的所有艦船。
擊敗海神島七位供奉,付出高昂的代價并非意料之外,但比比東最初設(shè)想的占領(lǐng)海神島只能擱淺了。
從現(xiàn)在開始,天斗帝國的知曉只是時間問題。
海神島上還有大量海魂師,如果久攻不下,對星羅帝國來說將是致命的。
如果海神島不滅,海賊必定會“春風(fēng)吹又生”。
戰(zhàn)略上的退而求其次往往會導(dǎo)致功虧一簣,但自己桌面上的牌似乎已經(jīng)打光了。
想到這,比比東不禁感到頭大。
腰部的疼痛正在緩緩消失,不知過了多久,只感到后背碰上地面,比比東睜開雙眼。
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水瀾兒戴口罩的臉,自己正躺在地毯上。
“好了,我暫時也只能做到這樣了?!庇谜礉M血的手摘去口罩,水瀾兒站起身來。
比比東低頭看去,傷口處已然包裹上厚厚的紗布。
她轉(zhuǎn)了轉(zhuǎn)手臂,至少在感覺上,已經(jīng)恢復(fù)如初。
“謝謝你,水瀾兒。”
“沒事,我會保密的?!彼疄憙狠p聲說道,一邊在水池中洗手。
看著對方的背影,比比東眼神微動。
“抱歉,拜托你這種事?!?p> “啊,應(yīng)該的,我只是……沒想到玉軒姐是這種人?!?p> 水瀾兒停下手中的動作,略作思索,卻依舊背對著比比東。
比比東黯然一笑,將上衣套在身上。
“是嗎……讓你失望了?!?p> 室內(nèi)沉默下來,將手擦干后,水瀾兒轉(zhuǎn)過身來。
“玉軒姐是玉軒姐,戰(zhàn)場是戰(zhàn)場。”
“你真這么覺得?”比比東看向?qū)Ψ?,她不禁一愣?p> 那雙碧藍(lán)的眼睛清澈如故,卻從未如此堅定。
“無論是誰,只要相信我,我都會盡全力救治。”
眼見比比東愣愣地盯著自己,水瀾兒噗嗤一笑。
“這也不是玉軒姐的錯,胡列娜老師還在外面等你呢,快去吧!”
比比東的眼神柔和下來,若有所思。
“好……好……”或許每個人都有獨屬于自己的信念,不被外人所知。
拉開簾門,比比東還沒反應(yīng)過來,便被一把抱住。
邪月笑著撓撓頭,看著胡列娜抱著比比東。
比比東笑了,正要伸手去摸對方的腦袋,卻突然瞧見一旁黑臉的千仞雪,她趕忙松手。
“啊……你怎么來了?!”
話剛說出去,比比東就后悔了,這算什么問題,兩人心知肚明,千仞雪瞥了眼身后的水瀾兒。
“怎么?玉軒同學(xué),你可是天使學(xué)院的優(yōu)秀學(xué)員,我不能來嗎?”
看著屋外的眾人,水瀾兒會心一笑。她正要出去,卻突然看向地毯,似乎發(fā)現(xiàn)了什么。
一根紫色的頭發(fā)靜靜地躺在地毯上,反射著燈光。
比比東看向一旁,海女斗羅靠在鐵桶邊,依舊被無相鎖鏈拴著。
她面色慘白,披頭散發(fā),歪著腦袋,似乎睡著了。
眼見長官上前,士兵趕忙拿起手中的水桶。
“啪!”冰涼的海水從頭澆下,海女斗羅卻一動不動。
這下士兵著了急,試圖喚醒對方。可無論怎么用力,甚至扇巴掌,都無法奏效。
“夠了!”比比東喝退士兵,她走上去,抓住對方的脖子,脈搏很微弱。
“不殺了嗎?”焱的聲音從后方傳來,比比東擺了擺手。
“留著或許有用,讓水瀾兒看看怎么回事?!?p> “報!海神島傳來炮擊聲!”士兵的聲音打斷了眾人,只見原本暗下來的天空再次被火光點亮。
比比東皺了皺眉,這個時間按理說不可能有炮擊。
“立刻和各部校準(zhǔn)。”
“我已經(jīng)確認(rèn)了,不是我們的魂導(dǎo)炮。”眾人回頭看去,只見西塔落地,她上氣不接下氣地收起翅膀。
人群議論著,比比東走到海邊,望向遠(yuǎn)處。
“原來如此……”她瞇起雙眼,瞳孔微微泛紅。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p> 島礁被海水沖刷著,一道黑影緩緩從天而降,黑色液體從沙地上略過。
“無相之間的味道……”
……
“混賬東西?。 笔ド弴跻话驼婆脑谧郎?,留下一張信封。
他站起身,指著阿拉木國王,怒目圓睜。
“居然干這種蠢事?!還瞞著我??!”
眼見被發(fā)現(xiàn),阿拉木國王將手藏在袖子里,嘆了口氣。
“我也不知道啊,想必是袁大將軍做的主……”
“放你媽的屁??!”此話一出,圣蓮國外怒極反笑,老臉青筋暴出,已然漲得通紅。
“沒有你的指示,那姓袁的敢這么干?!除非他不要命了?。 ?p> 阿拉木國王正要張口,圣蓮國王卻沒有給他機(jī)會,一把抄起信封,塞到對方面前。
“叛國的事情你都敢做?!老子遲早被你們這條破船害死!!”
圣蓮國王瞪著對方,低聲道,他隨即將信封撕得粉碎,扔進(jìn)火爐。
阿拉木國王嘆了口氣,站起身來。
“也別說得這么嚴(yán)重……這不是為了拖住那姓何的嘛,那您說該怎么辦?”
圣蓮國王收起目光,深吸一口氣。
“不行,這個何玉軒絕對不能留了,必須找機(jī)會把她干掉?!?p> “哎,這誰不知道……”阿拉木國王話說到一半,便被打斷。
“我會想辦法,記住,一條船上的人必須誠心合作?!?p> 說罷,圣蓮國王兇光畢露。
“再出現(xiàn)這種事情,休怪老夫不客氣了……”
……
漆黑的宮殿內(nèi),人群坐在地上。無不神氣恍惚,情緒低落。
海神島上大部分建筑都是木制,堅固的神殿此刻成了人們唯一的庇護(hù)。
有能力的海魂師一去不返,剩下的幾乎都是老弱病殘。
外面時不時傳來響聲,伴隨著一陣陣的震動。
過了半晌,一切似乎恢復(fù)平靜。
“水……”老者用沙啞的聲音低語,少年趕忙拿起水桶,小心翼翼地向?qū)m殿門口靠去。
陽光已然映入眼簾,一切似乎都安靜下來,少年小心翼翼地探出頭。
鼻腔內(nèi)涌入的新鮮空氣令他放松下來,快步走出宮殿,向海邊跑去。
然而下一刻少年便呆住了,手中的水桶掉落在地。
島嶼向海洋的一側(cè),無數(shù)艦船在海面平鋪開來,一眼望不到頭。
汽笛聲此起彼伏,濃煙將天空熏黑,甚至遮擋了落日。
漆黑的炮口緩緩轉(zhuǎn)向,盡數(shù)對準(zhǔn)海島。
艦首的日月國旗隨風(fēng)飄揚,下方的男女身穿黑白西裝,拿著望遠(yuǎn)鏡。
海神島上已然沒有一絲綠色,光禿禿的蒼白樹木與焦炭幾乎覆蓋著全島,連沙灘都被烤黑。
“我的天,簡直就是地獄,還有活人嗎?”男子驚嘆道,女人用看鄉(xiāng)巴佬的眼神瞥了眼同伴,冷笑一聲。
“不要小看斗羅大陸的魂師?!闭f罷,她看了眼手表。
?;陰焸儼l(fā)起了多次沖鋒,卻折損大半,根本無法靠近對方。
即便從水下進(jìn)攻,只要冒頭或者靠近水面,便會立刻被集火消滅。
進(jìn)攻的魂師一次比一次少,最后消失不見。
理冬沙皇
紫式部日記還挺好看,推薦給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