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流言的威力
因陸康身感不適,宴會便草草結(jié)束了。
周瑜雖第一次見蔡琰,但早就聞聽其乃音律奇才,且自己也喜好音律,便想邀蔡琰家中再敘,共話音律之美,為防自己此舉唐突,便干脆將堂中與自己同輩之人,全都延請一遍。
喬公聞聽周瑜相邀,頓時喜上眉梢,一口應(yīng)允了周瑜。他此番來此,慶賀陸康生辰是假,攜女兒們結(jié)識士族子弟是真。
自從兩女兒年歲漸長,又見都生的標(biāo)致可人,活脫脫是副美人胚子,喬公便知只要好生將養(yǎng),再佐之以琴棋書畫,曉之以詩書道理,等長成之后必定是傾國傾城之美人。
在東漢年間,找親家也是門學(xué)問,若是找的好,便能飛上枝頭變鳳凰,且商家之女嫁給士族子弟,那便是高嫁了,哪怕喬公乃舒縣第一富裕人家。
而這周瑜,喬公早就了解過此人家世,其父周異曾任洛陽令,其從祖周景、從父周忠,更是官至太尉,這廬江周氏也是名門望族,且這周瑜少年便名揚江東諸郡,今日一見更是才貌雙全,且筵席之上,彬彬有禮,實乃最佳女婿之一。
周瑜也是鬼精的緊,他怕蔡琰不應(yīng),便走向蔡邕深深的行了一禮,言辭懇切道:“蔡公,瑜喜好音律,但于些許地方不甚理解,凡請蔡公過府相教。”
這可算是歪打正著,蔡邕本來也心喜周瑜,若是能收其為弟子,那豈不是近水樓臺先得月,當(dāng)即便應(yīng)允了周瑜,只不過說法不一。
“公瑾賢侄,昔年邕之叔父蔡質(zhì)與汝祖父周公相交于洛陽,今日你我叔侄相見,你若有此心,可拜邕為師,為師定當(dāng)知無不言言無不盡?!?p> 見蔡邕如此說,周瑜雖無心拜師,也不得不應(yīng)了,不然自己剛剛此舉便是虛偽了。
“瑜明日便親赴曲阿蔡府,向叔父行拜師之禮?!?p> “甚好?!?p> 喬公在一旁直勾勾的看著蔡邕,心中嫉妒不已,對這門第之勢更是羨慕的緊。
立在一旁,早就準(zhǔn)備走了孫策聞聽此言,便建言道:“公瑾,汝明日要去往曲阿,莫不如咱兄弟兩個便去吳縣走一遭,策倒是想看看這劉俊何許人也?竟然這般厲害。”
沒等周瑜回應(yīng),喬公便急的額頭直冒汗,這要是都去了吳縣,萬一路上這蔡琰跟這周瑜擦出什么火花,那自己這不是白忙活一場,還倒貼了今日十萬錢的賀禮。
“公瑾小友、伯符小友,我喬家明日要去吳縣做買賣,不如一道去往吳縣,也好有個照應(yīng)。”
站在喬公后面的小喬當(dāng)即就懵了,一雙明眸溜溜直轉(zhuǎn),想不明白自家父親為何撒謊?
父親曾教導(dǎo)自己與姐姐,做人不能胡言亂語,這會父親大人怎的瞎說,她家可不做什么生意。
想不出來,便掐了一下比自己高一個頭的大喬,糯糯的小聲問道:“阿姊,我們家不是不做買賣,只出租土地的么?“
大喬見側(cè)頭看著這個古靈精怪的妹妹,頓時皺起了眉頭,自家妹妹從小就愛打破砂鍋問到底,人年齡不大,但是關(guān)心的東西不少。
“阿姊也不知道,應(yīng)是父親要做新買賣?!?p> “哦?”
小喬將信將疑的點了點頭。
喬公如此說話,周瑜與孫策自然不會拒絕,且周瑜還提了一個讓喬公非常難受的建議,那便是讓蔡公一家一起乘船過江,喬公心中雖然不喜,但是面上還是得答應(yīng)。
身處吳郡的劉俊自然無從知曉這些,他此刻正坐在吳縣一家酒肆之中,邊上雖有秋菊做陪,案幾上也有精釀美酒,但是心情卻非常煩悶。
酒樓大堂之中,此刻正非常熱烈的討論著最近吳縣的變故,其中一個肥頭大耳,臉上贅肉橫生的男子說道:“諸位可知,這嚴(yán)白虎是如何攻下這吳縣的?”
“這還用問么?現(xiàn)在那個不知道是陸家那倆狗賊出賣了我吳縣百姓?!?p> 這事情在吳縣經(jīng)過顧雍的運作,一天之內(nèi)便已人盡皆知,大家現(xiàn)在都在等后天的公開審判,屆時若有機會定要潑他個滿臉污穢。
“就是,你又不是外鄉(xiāng)人,如何不知?”
“哼!果然無知小民,某可是聽說是那許攸故意放這嚴(yán)賊進來的。”
這話一出,頓時在人群中炸開了鍋,這些人都親身經(jīng)歷過那晚的戰(zhàn)火,失守的確實有些蹊蹺。
這胖子見眾人議論紛紛,便覺得自己這言論有效,于是接著說道:“爾等可知,當(dāng)時守衛(wèi)吳縣的可是足足四千守軍,那城外僅僅八千匪徒,兵法有云:‘十則圍之,五則攻之,倍則分之?!?p> “可是,這陸家兩兄弟開城投敵可沒錯吧?”
“就是,若我吳縣沒有這倆奸賊,我等哪里會受此折磨?!?p> “你莫不是那倆狗賊的耳目?”
胖子一看,這形勢不對,便馬上大聲嘲笑道:“爾等能在這吳縣城中最好的酒肆之中消費,那也是富庶人家了,怎的跟哪些賤民一樣,頭腦如此簡單,若不是許攸有意行事,就憑陸家那倆貨色,能成這番大事,做夢!”
這下子是徹底控制不住了,眾人紛紛細細思量起來,就在這時,一個家丁打扮模樣的人進到大堂內(nèi),店家馬上前去詢問,“客官要何美酒?”
店家陪著笑臉,但這家丁臉上卻滿是焦急的神色,直接問道:“可以有那烏程若下酒?”
見店家面露難色,便又改口道:“會稽稻米清?”
“這個……,都已經(jīng)賣完了,要不客官看看別的?”
見那家丁點了點頭,店家便馬上說道:“目下還有蒼梧酒、酂白酒、綠酃酒,少許菊花酒。”
“哪種最好?”
“自然是這酂白酒?!?p> “給某一壇,錢不用找了。”
說完,這家丁便從胸口內(nèi)側(cè)掏出了一塊金子,砸在這店家手中。
這一砸,店家立馬黑起臉來,怒喝道:“把你這臭錢拿走,我王家酒肆不賣你酒。”
“你……,你這是為何?”
“哼!我王家酒肆就是把酒全倒入太湖之中,也絕不會把酒賣給陸家之人,陸家之人不配喝我王家的酒?!?p> 這家丁剛剛砸錢的動作,瞬間就讓店家知道了他的身份,平日里陸家人下人買酒都有這個習(xí)慣,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樣子。
只見這家丁當(dāng)場就直接跪下了,吳縣城中只此一家大型酒肆,好酒必須在這里才買的到。
這一跪,全場都傻眼了,就連樓上雅間的劉俊都看懵了。
“某說過不賣你陸家,你糾纏也無用!”
“店家行行好,我家老爺怕是熬不過今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