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初見顧雍(求票!謝謝!)
傍晚
江水浩浩湯湯,江風帶來的漣漪比白天更具有威懾力。長江在曲阿縣內(nèi)更是如此,寬闊的江面,在落日余暉的照耀下,隨著視線的模糊,給人一種遙不可及的壓抑感。
劉俊此時正杵立于曲阿縣的某個渡口處,很多船只系停在江邊,江面上渡船寥寥無幾,遠處的渡船在視線內(nèi)像一塊漂浮的舢板,雖然江水緩緩向東流去,并無多少波折,但偶爾的江風刮過,仍舊讓人為之擔憂。
沿著渡口往西行三里,便到了顧府,顧府并不在縣城之內(nèi),而是處在一寧靜的山臺之上。
從山腳往上,需要走過近百石階才能到顧府門前,站在門前的大巨石之上,便能夠俯瞰整個渡口,若是清晨太陽初升之時,景色一定非常迷人絢爛。
夜幕降臨,劉俊想要拜訪,還需要通過山下小廝的通稟才能放行,待小廝走后,劉俊在石階的一旁發(fā)現(xiàn)一塊石碑,上書“觀景臺”三個大字,所以此地恐怕也是顧雍從他人手中占來的。
顧府大堂內(nèi),蔡邕、王朗、顧雍、虞翻幾人依次而坐,蔡琰則在堂中彈琴助興,幾位均喜好研究經(jīng)學,所以今日剛好湊在了一起,便和酒而歌,準備暢談一番。
“蔡公,汝這學生可是一大才,朗觀之將來必定出將入相?!?p> 王朗初到曲阿,街上遇見顧雍,觀其天庭飽滿,眉骨寬銳,相貌著實不凡,在觀其衣帽整潔,氣宇軒昂,便絕此子定又過人之才。
“景興之才可比元嘆強上不少,伯獻將經(jīng)學奧義教于景興,將來還望景興繼續(xù)傳授下去,別斷了這文脈?!?p> 蔡邕捻了捻自己花白的胡須,看著滿座的幾位年輕人,眼中多了幾分欣慰,對他們寄予厚望,自己一生精研音律,習經(jīng)學奧義,經(jīng)歷兩次黨錮之禍,編纂熹平石經(jīng),此生未能給百姓謀一利,甚是遺憾。
“蔡公之學識,我等不及萬一,今日此會也是想多聆聽蔡公教誨?!?p> 出言之人便是聲音粗獷、身材偉岸、滿臉絡(luò)腮胡子的虞翻,平日里喜歡游獵,善使長矛,研習經(jīng)學,面上看著不像讀書人,卻也學識淵博。
“仲翔文武雙全,今日下午于山中獵的三只野雞,此刻不正是桌上的美味么?”
“哈哈?!?p> “哈哈。”
“哈哈?!?p> 正在彈琴的蔡琰也笑了出來,今日這虞翻長矛使的非常好,幾標就中一窩野雞,這才有了今晚這豐盛的晚宴。
幾人笑的正歡之時,小廝來報,便把劉俊來訪之事說了出來。
顧雍聽后,并未立刻讓小廝去回復(fù),也未有起身去迎接自己這位上官,反倒是有些猶豫,不知道見還是不見?
“元嘆,既然這劉俊都到山下了,汝還是讓他進來吧?!?p> 蔡邕出言,顧雍便指使小廝去把劉俊領(lǐng)來,堂內(nèi)頓時便討論起了劉俊。畢竟已經(jīng)一天了,張家被抄之事,吳郡各地大多已經(jīng)知道,特別是作為吳郡北上必經(jīng)之路的曲阿更是消息的流散之地。
山下劉俊只見一小廝前來,未曾看見顧雍,便知請求援兵之事,恐怕有些困難。
劉俊將馬匹交于另外一人,便緊隨其后,往顧府走去,到了門前,劉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袍,面帶微笑的跨步邁進了顧府,穿過回廊便到了大堂。
一眼便看見了堂中端坐的蔡琰,接著便掃視了一圈,堂中另外四人他一個也不認識,按理此時顧雍應(yīng)該起身介紹,可卻未有此動靜。
尷尬的杵立在堂前,劉俊胸口起伏不定,心中積攢了些怒氣。隨著堂中幾人的目光聚焦于劉俊的身上時,劉俊便不能繼續(xù)不說話了,畢竟相對來說,自己是此間年齡最小的,他們都可算做是長輩。
“在下劉俊劉子衿,見過諸位,見過昭姬?!?p> 待劉俊禮畢之后,顧雍這才慢悠悠的起身,介紹了堂中幾人的身份,卻并未安排劉俊入席。
“見過蔡公,俊來的不是時候,打擾到諸位的宴會了,抱歉!”
劉俊見顧雍如此對待自己,又想到自己有求于他,便不好直接發(fā)作,于是單獨向蔡邕行了一禮,而后朝府門外走去。
出了府門,劉俊并未直接下山,而是在府門外等候,他知道今日若是不說,明日這顧雍定會找借口推脫不見。
“元嘆,汝剛剛此舉是不是有些不知禮數(shù)了?”
“老師,雍怎會不知禮數(shù),雍只是想看看這劉俊氣量幾何?”
從小廝來報,顧雍便已知悉這劉俊定是有求于自己,否則不可能夜晚來訪,還是獨自一人。
“翻猜測定是與那張家有關(guān)?!?p> “張家以被劉俊鏟除,劉俊還有何憂慮?”
王朗知道吳郡有四姓的說法,但是聽說張家被劉俊抄了之后,便不覺得有什么難處,所以他對劉俊夜晚來訪也有些疑慮。
“景興叔有所不之,這張家與那吳郡嚴白虎有所牽連,恐怕我們這位劉太守是來此借兵的?!?p> 虞翻是會稽人,所以對吳郡情況還是有所了解。
“仲翔所言有理,元嘆也是這樣想的,所以才不想以禮相待,讓曲阿子弟成為劉太守與張家相爭的犧牲品?!?p> 王朗聞言,有些生氣道:“元嘆,你可是大漢官員,如何不能除暴安民?”
“景興叔,若是敵我力量懸殊,雍還應(yīng)該讓曲阿子弟赴死不成?此次劉太守前來怕也并非出于公心?!?p> “景興叔,翻以為元嘆言之有理,現(xiàn)今大漢治下,匪盜猖獗,這嚴白虎可是長興縣當?shù)氐暮缽姡瑸榱税哉奸L興縣,便做了盜匪,手下?lián)肀f,若是能夠剿滅,恐怕早就動手。”
王朗聞言便不在多說,畢竟自己是局外人,對吳郡情形并不了解,不能隨便言語。
蔡邕此時也不好多說,自己客居此地,于顧雍只有師生之情,并非其上官,自是不能隨便左右局勢。
“師兄,師妹覺得這劉俊應(yīng)當有計略,否則不會如此行事,觀之不像一魯莽之人?!?p> 見大家都不說話,蔡琰才出言,畢竟是劉俊一路護送,一路觀之,確實不是魯莽之人,便想幫上一幫。
顧雍見蔡琰居然出言相幫,有些詫異,不過轉(zhuǎn)念一想,便心中明了,故意笑道:“昭姬莫急,師兄只不過是試探這劉子衿一番,這不也是為昭姬以后著想?!?p> “?。繋熜诌@是何意?”
顧雍本來不喜多言,但今日已經(jīng)講到興奮處了,便起身對著自己老師蔡邕行了一禮,問道:“老師,您可有考慮好師妹以后的日子?”
蔡邕頓時有點懵,自己平日里忙于研習,自從女婿新喪,女兒來到吳郡,并未多關(guān)心過她。
“老師,學生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其他人聞此言,都齊刷刷的看向蔡琰,心中都知肯定是跟她有關(guān)。
蔡琰被瞅的滿臉羞紅,便起身行禮,借口出去賞月,便退出了大堂。
王朗朝堂外一望,院中并無燭火以外的光亮,便笑道:“仲翔,這才月初哪有月亮?”
虞翻只得捧腹大笑,“哈哈?!?p> 蔡琰聞言,更是羞澀難當,跑了出去。
出來府門,迎面便撞在了劉俊堅實的后背上,還好走得不是太急,不然定要摔個七葷八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