擠在人群中的李夢竹早就泣不成聲,她一晚上連續(xù)哭了兩次,一雙大眼睛哭的通紅。嘴里呢喃不清地說道:“這世上真就沒有方法救治王老了嗎?”
“要是放在兩千年前,或許有。但現(xiàn)在確實沒有。”黃仲年答道。頓了一頓他又補充道:“根據(jù)古書上記載,兩千年前有不出世的靈族世家,東南齊家。相傳齊家有著世代相傳的血脈能力,對魂魄修復有奇效,只要魂魄沒有徹底消散,他們就能讓魂魄修復如初。只是他們有著特定的規(guī)矩,上門求救之人必須完成他們的三個要求,才肯施救?!?p> “那就趕緊去找他們,別說三個,三十個,三百個,只要能救師傅,我都答應?!毙彀粱淼匾幌抡酒鹕恚鼻械卣f道。
黃仲年搖了搖頭,嘆息道:“沒用的,齊家已于兩千年前突然消失在了世俗之中,誰也不知道他們到底去了哪兒。有坊間傳言說齊家被仇家滅門了,還有說他們家集體遷徙到海外仙島居住了,眾說紛紜。唯一肯定的是這兩千年來再也沒人見到過齊家人的蹤跡。”
黃仲年的一席話像一盆冷水徹底澆滅了徐傲剛剛燃起的希望。他噗通一聲坐到凳子上,雙手掩面,無聲抽泣。
王開山平時平易近人,與人為善。他的發(fā)明惠及全公司,沒人愿意失去這位平時總是笑嘻嘻的老頭。
一股子哀傷在房間里彌漫開來,所有人無不紅了眼眶。
......
刑訊室內,陳年一下子從鐵床上坐了起來。
現(xiàn)在他的頭有點懵。
環(huán)顧四周,屋頂?shù)膬膳湃展鉄魷缌舜蟀?,僅剩的幾盞也因為接觸不良,而不停閃爍,“滋滋”地響著電流聲。地面上一片狼藉,刑具的殘骸散落的到處都是,雜亂不堪。
發(fā)生了什么?房間內翻天覆地的變化,讓陳年頗為疑惑。
他檢查了一遍身體,沒有什么損傷。
此刻,他的記憶還停留在自己被鎖在鐵床上,然后李奇用奇怪的藍絲扎進他的眉心,那鉆心蝕骨的痛,令他記憶深刻。
他摸了摸眉心,完好無損,那根藍絲消失了。
鐵床上,原本鎖住自己的機關鎖也被炸爛,耷拉在鐵床邊上。
這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對了,那兩個人呢?
陳年四下尋找了一番,然后在身后的墻角發(fā)現(xiàn)了兩人。兩人已經(jīng)暈了過去,臉上被銳物割出道道傷口,嘴角滲著鮮血,身上的衣物破爛不堪,好像剛被炸彈炸過似的。
“呸!報應!”
陳年猶記得兩人對自己所做的種種惡劣行徑,沒好氣地朝兩人啐了一口。
趁著兩人昏過去,趕緊溜。想到這,陳年趕緊下床,貓悄地向門口走去,臨出門還不忘在暈倒的兩人身上又踹了幾腳出氣。
出了門,走廊靜悄悄的,陳年七拐八繞地找到了電梯間。本以為這一路需要東躲西藏,避人眼線。哪成想一個人也沒看見,途中路過的房間,也都沒有人影。
人都哪去了?陳年有些納悶。不過現(xiàn)在管不了這么多了,沒人更好,乘機溜之大吉,回家收拾東西,趕緊跑路。
這188便利店明顯就是比肩治安管理局的正規(guī)部門,用不了多久肯定會有人來抓他。所以既然溜了,就跑遠一點,等風頭過了再回來。
地點陳年都想好了,死黨何翔曾經(jīng)跟他談過自己的老家,是個罕有人至,幾乎與世隔絕的漂亮山村。陳年之前很是向往,何翔也曾與他說過去那兒的路線,到那躲一陣子,就算天王老子來了,也找不到他。
就在陳年等電梯的時候。忽然又一陣金光從他眼前閃過。
上一次金光閃過時,陳年失去了對胳膊的控制,因此才有了后面這一檔子破事。
“不會吧!又來?”陳年心中叫苦不迭。
果然,手不能動了,腿也不能動了,甚至連頭也不能動了。
陳年剛想吐槽,卻發(fā)現(xiàn)連話也不能講了?,F(xiàn)在全身除了眼睛還能看見東西,耳朵能聽到東西,其他所有的控制權全部喪失了。
敢情我現(xiàn)在就是一個攝像頭了唄?就連拍什么,我也做不了主?陳年心中瘋狂吐槽。
“咦?靈族血脈,可是不純。怎么這么虛弱?”
突然一聲嬌俏的蘿莉音在陳年腦海中響起,這聲音陳年認得。在被施展搜魂術,以為自己快要掛了的時候,這個聲音出現(xiàn)過。只是她說的話是什么意思?什么是靈族血脈?是指我嗎?
就在陳年疑惑不解之際,身體突然動了。他只覺得腳下生風,視線飛速移動,眨眼間,已經(jīng)來到了窗邊。
自己的身體想要干什么?陳年心里咯噔一下,一種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
下一秒,陳年的心差點要從嘴里蹦出來。只見自己的身體抬手握住窗沿,雙腿下蹲,然后腳下猛地蹬地,一個漂亮的騰越,就從窗戶跳了出去。
巨大的失重感迅速襲來,周遭的景物飛速上升。一種對生命即將逝去的恐懼,占領心頭。
陳年在心里大聲尖叫,他想閉上眼,可他沒有眼皮的控制權。只能眼睜睜地看自己墜落,然后摔死。
可事情并沒有向陳年想的方向發(fā)展。在下落一段距離后,身體猛地抓住大廈某一層的外窗沿,下墜的身形立刻頓住。隨后弓腰收腿,雙腳蹬住墻壁,陡然一使勁,一個完美的雙臂大回旋,精準地翻進了屋內,穩(wěn)穩(wěn)落地。
落地好一會兒,陳年才從先前的情緒中緩過神來。剛才那一下比坐垂直的過山車都刺激。如果自己有身體控制權的話,此刻雙腿一定在發(fā)抖,說不定尿已經(jīng)嚇出來了。
稍微停頓,陳年的身體自顧自向里走去。
這座大廈里面,彎彎繞繞的走廊到處都是,稍微路癡點的人就像進了迷宮。
說來也怪,陳年的身體好似對此處很熟悉似的,流暢地在走廊里東拐西拐,沒有半點遲疑。
最終陳年的身體在一間門上寫著“2020號”字樣的房間門口停住。
握住門把手,打開門。
“豁!”陳年心中暗叫一聲,這么一間小小的房間里竟然擠了這么多人,這些人擠在里面干什么?是在做某種神秘的儀式嗎?陳年不解。
“是你?”
首先發(fā)現(xiàn)陳年的是靠門口最近穿著白大褂戴著口罩的單馬尾女生??匆婈惸陼r,她的一雙桃花眼瞪得滾圓,滿眼驚色。
“嗯?靚女我們認識?”陳年在心中回應,可惜對方根本聽不見。
聽見女生的話,屋里其他的人也都轉過頭,向門口看來。
看到眾人的表情,陳年心中大驚,這些人都怎么了?怎么一個個都哭喪著臉?
這時,人群中擠出一個人,這人陳年認得,正是今晚審他的袁老。袁老看見陳年的第一眼,露出了與剛才那個女生如出一轍的神情。不可思議地說道:“你,你竟然沒事?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袁老很快恢復鎮(zhèn)定,凝眉稍作思考,隨后朝身后幾人大手一揮,下令道:“先把他給抓起來。不要讓他在這鬧事,影響了王老?!?p> 袁老話音剛落,身后幾個身著188便利店工作服的彪形大漢就向陳年撲來,氣勢洶洶。
“呵!想要里面的人死快點,盡管來抓好了?!标惸甑纳眢w輕蔑一笑,有恃無恐地說道。
呃,這該死的傲嬌!身體竟然主動開口說話了。雖然是自己的聲音沒錯,但總覺得怪怪的,好似少了點......少了點陽剛之氣。陳年心中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