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一明給安排的住處是招待所,招待所條件不是很好,幸好,還有熱水可以洗澡。
洗漱好后,葉真真躺在床上翻手機。鐘離洗完,在她身后躺下,伸手將她摟進了懷里。
手順著衣擺滑進去,碰到了胯部突出的骨頭,鐘離手一頓,沿著腰線往上摸。
肋骨……
鐘離咬了一口葉真真耳朵。
葉真真騰出一只手,把他手放在屁股上,說:“這里有肉?!?p> 鐘離臉黑了黑,又咬了一口她耳朵。
葉真真放下手機,翻身窩到他懷里,閉上了眼睛。
“我喜歡吃你做的燉排骨?!?p> “什么?”
“去年生日那天,你做的排骨很好吃?!?p> “好吃,也沒見你多吃幾口?!?p> “我喝湯了,吃了兩大碗米飯。第二天一早稱體重胖了三斤?!?p> 鐘離下巴蹭了蹭她頭頂,說:“等回家,我天天給你做?!?p> 葉真真哼了一聲。
鐘離問:“你哼什么?”
葉真真說:“你那么忙,哪能天天做,能回家就不錯了。”
鐘離笑了,胳膊緊了緊懷里的人,說:“你想吃的時候就和我說,我就算在外地,回家了也第一時間給你做?!?p> 許久沒聽到回答,鐘離低頭往懷里看,葉真真已經睡著了。
鐘離拿來手機,點開微信。
“怎么樣了?”
兩分鐘后,手機微微一震,鐘離劃開。
“再等等?!?p> “好,盡快,謝謝。”
發(fā)完消息,鐘離放下手機,也睡了。
三天,程文皓依舊沒開口,再待下去也毫無意義,鐘離帶葉真真回家。
車還停在高速服務區(qū)里,姜一明開車將兩人送到車前,二話不說就離開了。
900多公里,花了一整個白天的時間。葉真真忍不住問鐘離:“你和姜一明什么關系?”
鐘離說:“我倆大學同學?!?p> 葉真真哦了一聲,說:“怪不得。”
鐘離問:“什么怪不得?”
葉真真說:“我還以為他是活雷鋒。”
鐘離哈哈哈笑了,說:“為人民服務,是我們的工作宗旨。”
……
日子又回到了從前。
這天中午,葉真真剛送完一個長途回來正在清理車廂,手機突然響了。
陌生的本地號碼。葉真真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
對方說:“我是楊靜雯。”
葉真真愣了一會兒,問:“最近怎么樣?”
楊靜雯說:“約個地方見面吧,我有個東西要給你?!?p> 晚上和鐘離有約,兩人就約了下午茶,地方定在勤城師范門口的咖啡館。
葉真真到的時候,楊靜雯已經點好了咖啡正喝著。
一個月沒見,楊靜雯還是那個樣子。
待葉真真坐下,楊靜雯打量了她一番,從包里拿出一個黃色牛皮紙文件袋遞給她。
葉真真看了文件袋一眼,問她:“什么東西?”
楊靜雯見她不接,說:“鐘離托我找的東西我沒找到,但是,我覺得這個東西你應該用得上?!?p> 葉真真眨了眨眼,接了過來。
文件袋內是一份裝訂好的文件,很厚。
楊靜雯等她翻了兩頁,說:“我在系統(tǒng)內部看到了一份程文皓打算評職稱的文件。四年前,他用這份文件評教授職稱,但是不到一年,他就被學校開除了?!?p> 葉真真目光盯著紙張上的文字,說:“我那天問你認不認識程文皓,你說你不認識。”
楊靜雯說:“我是兩年前才調到勤城師范的,我到的時候,他已經被開除了。所以我并不知道程文皓這個人?!?p> 原來是這樣。葉真真問:“他…鐘離是什么時候托你幫的忙?”
楊靜雯笑著說:“我們從曲陽回來后的第二天一早?!?p> 葉真真手微微一頓,收起文件,放在一邊,說:“謝謝。”
楊靜雯臉色一肅,低聲說:“抱歉,我也順便查了查你?!?p> 葉真真扯了扯嘴笑笑,說:“沒什么抱歉的,都過去了?!?p> 楊靜雯冷笑了一聲,道:“真沒想到,他居然拿這個來評職稱?!?p> 葉真真抿了抿嘴,盯著桌面,說:“如果他專心搞研究,遲早會評上的,只是,他心太急了。”
楊靜雯說:“可惜,這些都是復印件,也不知道你能不能用得上?”
葉真真拿起來翻了翻,點了點頭,說:“能用。”
楊靜雯松了一口氣,說:“那就好,如果你需要原件的話,再來找我,我?guī)湍阆胂朕k法?!?p> ……
鐘離進屋,還以為遭了賊。
燈開著,屋里所有的柜門都敞開著,臥室傳來咣咣當當?shù)穆曇簟?p> 鐘離忙走進臥室,屋內一片狼藉,葉真真正翻箱倒柜,鐘離皺眉,問:“你在找什么?”
葉真真把柜子里的衣服全都拿出來,扔到床上,彎腰埋進了衣柜里。
“我媽把我的東西都放到哪去了?”
鐘離問:“什么東西?”
葉真真說:“我從辦公室和實驗室里搬出來的東西?!?p> 鐘離想了想,說:“在我家。”
葉真真從衣柜探出身來,問:“怎么在你家?”
鐘離挑了挑眉,說:“你經常不在家,那么重要的東西能放在屋里?”
葉真真從衣服堆里爬出來,挽著他胳膊,說:“走吧,回你家?!?p> 鐘離抽回胳膊,板著臉說:“我一下班就來找你了,晚飯還沒吃呢?!?p> 葉真真握住他手,笑著說:“好,那就先吃飯,再回去?!?p> ……
鐘離掀開床板,指著格子里一個已經落了灰的紙箱子,說:“都在這?!?p> 葉真真看了他一眼,鐘離自覺伸手將紙箱子拿出來,放在了地上。
箱子用透明膠帶封住了,上面落著滿滿一層灰。鐘離蹲下來,將上面的灰擦掉,掏出鑰匙劃開了透明膠帶,打開蓋子。
滿滿一箱子東西,全是文件和私人物品。
葉真真蹲下來,從里面拿出一摞摞文件,放到地上。
鐘離翻了翻。
曲奇餅干盒子里最上面放著張工作證,塑料殼子包裹著,里面夾著的照片顏色還沒退。
照片上的人長直發(fā),鵝蛋臉,明眸皓齒,脖頸纖細白嫩,穿著白色襯衫,一臉嚴肅。
鐘離拿起工作證,放在葉真真臉旁。
模樣沒變,依舊是長直發(fā),只是褪去了青澀,添了絲平和和沉靜。
鐘離挑了挑眉,說:“還是現(xiàn)在好看?!?p> 葉真真問:“什么好看?”
鐘離看了她一眼,將工作證放回盒子里,蓋上蓋子。
葉真真問:“我整理好的那些呢?”
鐘離問:“你自己都不知道?”
葉真真說:“我當然知道,可是我翻了我原來放的位置,沒有找到,這里面也沒有。”
鐘離哦了一聲,說:“在我這?!?p> 葉真真看向他,皺眉問:“怎么都在你這?”
鐘離盯著她,說:“怕你一時心軟,藏起來了?!?p> 葉真真愣了一下,笑了,問:“你怎么知道我藏在衣柜里?”
鐘離挑了挑眉,說:“小時候玩捉迷藏,你就喜歡躲在那里?!?p> 葉真真哦了一聲。
鐘離下巴往旁邊揚了揚,說:“讓讓。”
葉真真往旁邊挪動幾步,依舊蹲著。
鐘離站起來,脫下鞋子,抬腳踩在床上,扶著衣柜,伸長胳膊,從柜子頂端拿出了一個鞋盒。
葉真真撇了撇嘴,說:“那么重要的東西,你居然給我用鞋盒子裝?”
鐘離走下床,把盒子遞給她,說:“越是不起眼的東XZ東西越安全?!?p> 葉真真接過來,說:“那還不如藏到床底呢?”
鐘離看了看她,說:“你這個頭兒,看不到上面,放在上面比較安全。”
葉真真站起來,走到鐘離身前站定。
頭頂高度剛好到鐘離的嘴巴。
葉真真撇著嘴,說:“長得高了不起嗎?我也不矮?!?p> 鐘離噗嗤一聲笑了,搓掉手上的灰,揉了揉她頭頂,說:“快看看東西有沒有少?”
東西都包在塑料封袋里,完好無損。
葉真真問:“你什么時候拿過來的?”
鐘離說:“去年生日的時候。”
葉真真拉開袋子拉鏈,將剛剛整理好的文件連同楊靜雯給的一起放進去,最后拉上拉鏈封好。
一地狼藉。
鐘離挑了挑眉,自覺把東西整理好放進紙箱子,重新封上,將箱子放回床底格子里。
鐘離放下床板,葉真真把封袋放到床上,躺了上去。
屋頂沒有吊頂,燈光散在白色的墻面,白得有些刺眼,葉真真抬起手擋在眼睛上,眼睛依舊睜著。
鐘離在她身邊躺下,問:“突然間找這些東西干什么?”
葉真真拿下手,偏過頭看著他,將楊靜雯給自己東西的事情說了。
鐘離問:“夠了嗎?”
葉真真說:“應該夠了。我那份原始報告上面有我自己的簽名,程文皓這份報告上面是他自己的簽名,有了這些,和藥廠拿到的文件一對比,應該可以了。”
鐘離說:“還不夠,要想把它定死,還需要拿到他給程文皓的那份?!?p> 葉真真眼神暗了暗,鐘離抬手掐她臉頰,說:“你他媽心軟了?”
葉真真在他唇上親了一口,笑著說:“我在想他當初怎么給的程文皓?”
鐘離說:“這還不簡單,我讓姜一明再幫你審審?!?p> 葉真真眼睛亮了,問:“真的?”
鐘離嗤了一聲,說:“我什么時候騙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