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哪位是谷雨
這時下人通報,京兆尹代序來訪。葛邏祿低沉了半晌,便讓人把代序請了進來。葛邏祿拖著病體將代序迎了進來。兩人寒暄完畢,葛邏祿想了想便開口道:“代大人交給本官的事,本官已經(jīng)做完,不知犬子的事,代大人何時辦理?”
代序道:“這……,刑部已經(jīng)復(fù)核過了,就等大王的復(fù)核了。算起來大王的復(fù)核訊息明日一早準到,到了之后本官立馬辦理?!?p> 葛邏祿試探道:“那現(xiàn)在是否可以讓犬子回來呢?”
代序道:“還不行,這個案子尚未了結(jié)。等我將那叫花子咔嚓了,令公子才能放回來。但本官丑話也放到前頭,他不能再踏進這個家門半步,要連夜送往一個不為人知之所,從此隱姓埋名!”
葛邏祿對下人使了個眼色,不一會兒,抬進來了一個箱子。下人把箱子打開,里面裝了一箱子銀子。葛邏祿道:“老爺子和老太太想在孩子臨走前見上一見,不知可否?”
“這……”代序遲疑道。代序沉吟半晌,道:“也罷,反正案子了結(jié)后,柯爾克孜也不會有任何懷疑。不過你們還是要小心為好,免得被人發(fā)現(xiàn)。”
葛邏祿抱拳道:“那本官就代老爺子謝過大人!”感激過后,葛邏祿話鋒一轉(zhuǎn)道:“不知代大人今日隆登寒舍所謂何事?”
代序招呼下人拿進來一條鐵鏈遞給葛邏祿,葛邏祿疑惑道:“不知代大人拿個鐵鏈過來是何意?”
代序道:“葛邏大人,您請仔細看,是否認識這鐵鏈?”
葛邏祿拿著鐵鏈仔細看了看,道:“這正是我大理寺所造鐵鏈,不知?”其實每個大牢都有自己的一套鎖犯人用的鐵鏈,而且都會刻上所屬名稱。
代序愁苦著臉道:“吏部尚書喀喇大人的愛子抒彌兒昨晚失蹤,現(xiàn)場止留下了一灘血和這條鎖鏈。我看這鎖鏈是大理寺的,所以本官就來找葛邏大人,看昨日您這邊是否有犯人越獄?”
葛邏祿非常震驚,心想這下事情越鬧越大了,同時尋思到這些犯人均和吏部尚書并沒有什么牽連啊,那犯人越獄后為何要殺抒彌兒呢?葛邏祿越想越迷惑!葛邏祿同樣愁苦著臉,試探地答道:“不瞞大人,我們大理寺昨晚有一個犯人越獄逃脫,我們正在盡全力搜捕呢?”
葛邏祿注視著代序,看他作何反應(yīng)。代序聽罷,緩緩道:“葛邏大人,您太大意了!”
觀察到代序表情并未有任何做作之像,看來他并不知曉,葛邏祿便嘆道:“誰說不是呢!昨晚為了一個李寵,本官幾乎抽掉了大理寺的差官。很晚才回來,換班的差官一夜未曾休息,疏于看管,就被人抓了空子!”
代序?qū)擂蔚乇傅溃骸澳鞘潜竟俚淖镞^,罪過!那這個犯人是誰呢?”
葛邏祿尋思著,這事不能讓代序知道,不然聲張出去,自己連挽回的余地都沒有了,還有自己的兒子的性命說不定就會有什么變故。想到此,葛邏祿揮手道:“是一個無足輕重的罪犯,不提他們也罷,提了心煩!”
看葛邏祿并不想跟自己說這些事,再問也就無任何意義,代序便起身道:“那行,希望大理寺早日把逃犯捉拿歸案,本官好給吏部尚書大人有個交代。咳!不說了,不知道得罪了哪尊神,這幾日事情一個接著一個,竟不讓人過一會兒安生日子!”
“事情一個接著一個?”送走代序,葛邏祿仔細琢磨這代序的這句話?!ど健ⅰ柼?、‘抒彌兒’,兩死一傷,還有自己的兒子‘佉盧文’,他們之間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呢?葛邏祿如是想著?!ど健ⅰ柼?、‘抒彌兒’,葛邏祿突然想到了巔楓鎮(zhèn)滅門慘案,對了,疏勒一早又去了巔楓鎮(zhèn)!葛邏祿拍手笑道:“原來事情的原因在這兒藏著呢!”難道真是那姑娘的冤魂在作祟?如果事情真是這樣的話,那誰是幕后的推手呢?戎盧?葛邏祿搖了搖頭,這就不可能了,這家伙剛從山溝溝里走了出來,絕對沒有那么大的能量!那會是誰呢?冤魂?對,生日宴會上和昨晚疏勒府上都有那個道士的身影!想到此,葛邏祿忽然開朗起來,立即便派人去捉拿溪云。
此時,溪云正躺在床上睡覺。步月雖也困,但一夜之間經(jīng)歷過這么離奇的事情,覺得非常刺激,趴在床上問長問短的,弄得溪云根本無法睡眠。
步月疑惑道:“二哥,為何不把人直接送出城呢?”
溪云道:“他傷的那么重,萬一肺葉被刺穿了,神仙都難救,怎能出城呢?再說,即使出城也走不遠!”
步月道:“那咱們什么時候把他送出城呢?”
溪云道:“什么時候送他出城,取決于戎盧何時回到京兆尹府衙,這事急不得。”
步月道:“戎盧真的就能重回京兆尹府嗎?”
溪云嘆道:“由于咱們在于闐無任何根基,沒有可利用的人手,所以只有戎盧一個人可以用用。至于他何時回到京兆尹,就看這次運作了。只有先把現(xiàn)在的京兆尹代序給弄掉,他才有機會回去?!?p> 步月疑惑道:“戎盧就真的那么聽我們指揮?”
溪云道:“咱們已經(jīng)把他苦尋了多年的哥哥從一號牢房救了出來,這就有了信任的基礎(chǔ)。經(jīng)過那么多年的寒窗苦讀,才當(dāng)了三個月的官就被人給擼了下來,你覺得他的心里會很平衡嗎?”
步月好奇地問道:“二哥,那另外八個罪犯,是怎么處理的?”
溪云道:“這個很好辦,能為我所用,而且還會聽從我們的,那就留著,否則就只有死路一條。雖然被留在城內(nèi)很危險,但我們有烏吉斯這個易容高手就足夠應(yīng)付的了!抒彌爾的事情辦的怎樣?”
步月笑道:“按您的吩咐,已經(jīng)隨半夜出城的糞車出了城。哼哼,丟入糞桶,活活被淹死,你還別說,抒彌爾這樣的死法,確實是夠特別的哈?”
溪云怒道:“哼!不送給他這么一個特別的死法,怎能對得起采苓一家死去的冤魂?”
步月問道:“二哥,您說大理寺真的會抓您嗎?”
溪云道:“你想啊,我們剛來沒多久,就發(fā)生了兩次鬼上身事件,我們還都參與在場。而且‘巔峰鎮(zhèn)強奸案’中三個主犯死了兩個,另一個還半死不活的,疏勒一大早又去了巔峰鎮(zhèn)超度亡魂,喀喇和抒彌兒又接二連三的出了事,人家不懷疑我們才怪呢!”
步月?lián)牡溃骸岸纾筒慌滤麄儼涯鳛樘孀镅蚪o殺了?”
溪云揮手道:“不是讓你準備好報信給公主和疏勒了嗎?”
步月道:“我怕疏勒不管您!”
溪云道:“哼!他兒子還沒活過來呢,怎么會讓我死呢?不用擔(dān)心,照我說的辦就行了!”
步月道:“好嘞,二哥!”
二人話音剛落,就聽房門“嘭”地一聲被人踹開,粟仁特帶著一幫人就沖了進來。粟仁特喊道:“哪位是谷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