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下毒
蘇眠握著謝琦的手緊了幾分,剛剛從謝琦的神情上她就大概的猜到了。
“三年前,她和我娘出府去城外的法華寺上香,遭人算計,再也沒有回來過?!敝x琦簡單的一句話,說的云淡風(fēng)輕,但蘇眠卻能感覺到他的手在微微的顫抖,知道他的內(nèi)心并不如表面這樣平靜。
謝琦看向蘇眠,突然笑了,他冷聲道:“是謝忱的親娘做的!”
謝琦整個人都散發(fā)出冷意,蘇眠的心再次痛了一下,所以謝琦才會在她從大黑山上將他救回來后,就賴在了她的家里,她記得他說過,他已經(jīng)沒有家了。
雖然威遠(yuǎn)侯府一直都在,但已經(jīng)不是他的家了,父親的女人殺了他最親的兩個人,他該如何面對威遠(yuǎn)侯?
謝忱雖然是他大哥,但他想奪世子之位,他娘又害死了謝琦的娘和妹妹,他們雖有血緣關(guān)系,但卻不能算是親人了。
這一刻,蘇眠真的心疼謝琦,從他們相識以來,從沒有像這一刻這樣,她清楚的認(rèn)知到,她心疼這個少年,三年前,他也才十三四歲而已啊。
“當(dāng)年謝忱出生之后就被他娘丟在了威遠(yuǎn)侯府的大門口,那時我娘正懷著我,心善的將他留下?lián)狃B(yǎng),卻不曾想竟害了自己!”謝琦幽幽的開口。
這是他第一次主動提起威遠(yuǎn)侯府的事情,簡短的幾句話,蘇眠大概就已經(jīng)清楚曾經(jīng)發(fā)生過什么了。甚至他身上的毒恐怕也和謝忱的親娘有關(guān),畢竟她既然有本事能對威遠(yuǎn)侯夫人下手,并且還得手了,那她的身份必定也不簡單。
她握著謝琦的手,輕聲道:“以后有我在?!?p> 簡單的一句話,沒有任何安慰的成分,有的只是一句承諾。但卻讓謝琦身上的冷意瞬間退去,他凝眸看著蘇眠,初見時他覺得這就是一個小丫頭,不過卻有膽量將他從山上拖下來,所以讓他生了幾分興趣。
后來他住在那茅草屋里,雖然簡陋,但每日看著蘇眠和劉氏之間的相處,他越來越不想離開,所以才會一直賴在那里,擺出一副厚臉皮的模樣。
但其實只有他自己知道,他那時最開始只是想感受那種家的溫暖,哪怕每日粗茶淡飯,但他也覺得要比過去三年的日子好上很多。
但對于蘇眠,他是真的動了心,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從什么時候開始,一開始只是逗弄的心思,最后卻用了心。
或許是那日,在容城夜市,也或許是那日劉氏被謝忱劫走,蘇眠說的那一番話,或許在更早的時候,總之他察覺的時候心就已經(jīng)收不住了,也不想收。
謝琦低頭看著掌心的小手,他握緊了,片刻后才看向蘇眠笑了:“你既然這樣說了,以后可別想擺脫我!”
雖然上次蘇眠醉酒后的第二日也曾軟化了態(tài)度,但與此刻卻是不同的,謝琦自然是高興的。
這里畢竟是謝忱的書房,也不適合兩人說話,于是蘇眠道:“其他的話等回去再說,我們先辦正事!”
“什么正事?”謝琦問了一句,畢竟蘇眠一路上什么都沒說,就只說了一句讓他帶著她來謝忱的院子,他還真不知道蘇眠想做什么。
蘇眠沒回答,她的目光在書房里掃了一圈,并沒有找到她想要的東西,于是看向謝琦:“謝忱住的房間是不是就在隔壁?”
剛剛進來的時候,蘇眠大致的掃了一眼,而且她知道今晚謝忱不在府中,就算回來也要半夜了,所以她才會直接來謝忱的院子。
“嗯?!敝x琦點了點頭。
蘇眠又看了一眼桌上那幅畫,拉著謝琦走到門口,先是聽了一下門外的動靜,小心的打開一條縫隙,這會兒外面剛好沒人,兩人快速的從書房出來,直接進了隔壁的房間。
這會兒已是月上中梢,謝忱雖然不在,但房間里也早掌了燈,與他的書房一樣,他房間布置的也十分簡單卻又雅致。
蘇眠進了屋子就松開了謝琦的手,在屋子里轉(zhuǎn)了一圈,最后在謝忱的床前停下。
蘇眠從懷中拿出一個小瓷瓶來打開,里面是白色的粉末,她將那粉末灑了一些在床上,這粉末落在床上的瞬間就化開了,消散無蹤,根本看不出任何痕跡。
謝琦也走了過來,他看到蘇眠的動作,疑惑的問:“這是毒?”
蘇眠點了點頭,目光一掃,落在床頭的墻壁上,手指在上面按了幾下,一個暗格彈了出來。
謝琦眨了眨眼,謝忱的房間內(nèi)有暗格并不奇怪,但蘇眠卻能準(zhǔn)確的找到這暗格,并且打開,尋常的農(nóng)女怎么可能會懂這些。
他一直清楚蘇眠身上有秘密,但是蘇眠不說,他也沒必要問,他只要知道這個人現(xiàn)在是他的了就好!
蘇眠將那暗格里的錦盒拿出來打開看了一眼,里面是一塊玉佩,上等的血玉,通體血紅通透,上面雕刻著云紋。
蘇眠轉(zhuǎn)頭看向謝琦:“你見過嗎?”
謝琦看著那血玉,上面的紋路讓他的目光凝了凝,片刻后開口道:“謝忱的娘出身綠林,這紋路是綠林獨有的?!?p> 江湖綠林與朝廷一直和平共處著,但朝廷之人一向看不起綠林,覺得那是一群江湖草莽,沒想到謝忱的娘竟然會出身綠林。
這樣說來,謝忱身后還隱藏著許多,難怪他敢惦記威遠(yuǎn)侯府的世子之位。
蘇眠將那血玉放回錦盒,就將暗格重新關(guān)上,抹平了痕跡,這才對謝琦道:“我們走吧!”
“你專程跑來威遠(yuǎn)侯府就是為了給謝忱下毒?”謝琦疑惑的問了一句。
自然不是,只不過蘇眠沒找到想要的東西,可見并不在謝忱這里,下毒只是順便而已,不過既然東西沒找到也就沒有必要提了,于是她就點了點頭。
謝琦直覺蘇眠還瞞著他什么事情,但既然她不想說就算了,于是兩人就準(zhǔn)備離開。
兩人剛從落梅居出來,就看到謝忱回來了,如果再晚出來片刻就剛好撞上了。
謝琦身為威遠(yuǎn)侯府世子,對府中侍衛(wèi)的巡邏布局自然清楚,所以他一路暢通無阻的避開了所有巡邏的侍衛(wèi)還有暗哨,帶著蘇眠出了威遠(yuǎn)侯府。
出來之后,謝琦才問:“你從哪得來的毒藥?”
“永康伯府?!编嶅姆块g里拿的。
謝琦...
“所以我們大晚上的跑到謝忱這里,就是為了將從永康伯府得來的毒藥用在謝忱身上?”謝琦又確認(rèn)了一遍。
蘇眠點了點頭,雖然這毒毒不死謝忱,她也沒想毒死他,但卻不妨礙她給他添堵,畢竟今日過后,謝忱和永康伯府的關(guān)系就徹底斷了。
就算鄭瀚解釋了,這毒總歸也是出自永康伯府,兩人之間必定會有裂痕,今日她又在鄭瀚那里得了雪蓮,謝忱自然不會對鄭瀚如以前一樣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