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深夜來客
坐在比利身側(cè)，周暮沉思了很久，還是決定換一個問題。
總覺得要是問為什么沒有黑夜之神這種問題，這個輪回世界直接會變成地獄難度……
周暮暗自吐槽一句，然后問出了另一個問題：“我在藏書室里看到，加護等級一共有九級，但人類最高只能達到等級六，這是為什么呢？”
比利用碧綠色的眼睛看了看周暮，語氣里帶上了一點笑意：“一個有趣的問題?！?p> 他頓了頓，再慢慢解釋道：“人類屬于凡性生物，凡性生物最高能夠承受的超凡力量只能達到等級六，等級七到九，那是屬于神的領(lǐng)域。
“到了等級四，就可以稱為神使，等級五已經(jīng)是地上圣者，而等級六，得到的不再是加護，而是神眷，所以等級六又叫做半神。
“而等級一到三，由于還屬于凡性生物的層次，所以沒有額外的稱呼。但就算是等級一的你，或者等級二的我，也都已經(jīng)不再是普通人，而是正在脫離凡性，追逐神話的超凡者?！?p> 看得出來，你對于自己的超凡者身份相當(dāng)自豪，直接自曝了加護等級，昨天看你一副高冷理性的樣子，沒想到其實是個崇尚實力派。
周暮在心中吐槽了一句說到加護等級時一臉驕傲的比利。
“我聽說你選擇的加護是【擺渡人】，這個加護等級一時與【心之歌】類似，都是輔助型的加護，不過你不要著急，所有的加護在等級四時，都會發(fā)生一次大轉(zhuǎn)變。
“雖然我目前只有等級二，但我一定能夠得到第三次加護，我相信你也可以很快獲得下一次加護，好好加油。成為一名優(yōu)秀的暗裔獵人吧！”比利說著說著，變得有些激動，忍不住抬手拍了拍周暮的肩膀。
合著你們這兒的人看著一個比一個高冷，可實際上都是熱心老哥是吧？
周暮看著自己被拍擊過的肩膀，表情古怪。
“等級三和等級四，就像是燭火與電燈的區(qū)別。”
山一般堆積的文件里飄來愛麗絲的聲音。
“沃克在等級三沉淀了五年，一直到最近才鼓起勇氣申請了第四次加護禱告，比利，你認(rèn)為你的天賦比得上沃克嗎？”
“這……”比利的臉上難得出現(xiàn)了窘迫的神色，但他很快就調(diào)整好了心態(tài)，大聲回答，“團長的天賦確實很高，但是我比團長年輕，我有更多時間！”
“威廉。”
愛麗絲喊道。
“愛麗絲小姐，我在。”周暮趕緊回答。
小山般的文件從中間分開，露出了女人的臉：“不要盲目地追求力量。
“神的加護是有代價的，如果你沒有認(rèn)清它，它就會影響到你的靈魂，讓你變成沒有感情，沒有思維的機器。”
“那……那我要怎么才能確定，我能不能獲得更高等級的加護呢？”周暮還是決定問出這個問題。
“無法確定?！?p> 愛麗絲的回答像是一記重錘，讓周暮對這個世界有了更加殘酷的認(rèn)知。
“這只能靠你自己判斷，如果你認(rèn)為自己能夠承受更高等級的加護，那你就可以申請，如果禱告之后你還活著，那你就成功了?！?p> 愛麗絲沒有描述失敗后的場景，但聯(lián)想到她的前言，周暮大概能夠猜測到禱告失敗后的超凡者會變成什么樣，活偶的形象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過。
“叮鈴鈴~”
清脆的鈴聲打斷了三人的談話，周暮沒什么反應(yīng)，但比利和愛麗絲臉上同時增添了幾分陰沉。
二人對視一眼，一齊向周暮做出了噓聲的手勢。
周暮腦中迅速回憶起這鈴聲的來源，那是這棟房屋大門處懸掛在右上角的一只銀鈴，當(dāng)有人到訪時就會拉動連接銀鈴的吊繩，讓其發(fā)出聲音。
可黑夜早已降臨，此時拉動銀鈴的究竟是什么？
周暮嘴角一咧，感覺自己還不如之前跟著沃克他們外出調(diào)查，起碼【夢獸】還有戰(zhàn)斗力，不像現(xiàn)在只有三個留守人員在這里坐以待斃。
“叮鈴鈴~”
“叮鈴鈴~叮鈴鈴~叮鈴鈴~”
“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
銀鈴搖晃發(fā)出的聲音越來越急促，也越來越刺耳，那個搖晃它的生物已經(jīng)有些不耐煩。
“咚！”
這是重物撞擊木門的聲音，那個搖晃銀鈴的生物已經(jīng)沒有了耐心，想要直接闖入房屋！
比利金色的眉毛皺在一起，他看了一眼身旁一臉茫然的周暮，又看了看半邊身體伏在辦公桌上的愛麗絲，緊咬牙齒道：“【靈智歌者】給予了我一定程度的戰(zhàn)斗能力，我想只能讓我下去看看了?！?p> 說完，比利就要往樓梯的方向走去。
“等一下?！?p> 但周暮叫住了他，愛麗絲見狀將自己抬起的手放回了原位。
“附近的幽冥之物告訴我，下面那個家伙，和它們有相似的味道，你們有什么線索嗎？”周暮如實說出了自己從四周的小家伙們那里得到的消息。
“和幽冥之物相似的味道？”愛麗絲立即有了答案，“我大概知道下面那家伙是什么了，跟我走。”
說完，這個女人從辦公桌的夾層里掏出了一把整體狹長，造型奇特的武器。
周暮仔細(xì)觀察后，認(rèn)為這玩意兒應(yīng)該就是這個世界的槍。
愛麗絲手法熟練的為手中的槍打開保險，上膛，然后舉著槍往樓梯走去。
在她身后，表情茫然的比利與周暮對視一眼，動作僵硬的跟了上去。
而周暮走在最后，不停與四周的幽冥之物們交流著。
樓下的拍擊聲已經(jīng)停止，但周暮知道，這是因為那個生物已經(jīng)將木門拍碎，進入了大廳。
最前面的愛麗絲一頓，三個人停在了樓梯中央，而那個夜晚來訪的怪物也展現(xiàn)在三人眼前。
用‘怪物’去形容都有些克制，這生物的長相就像是人類所有反感與厭惡事物的集合體，漆黑的表皮上滿是肉芽，腫瘤與流淌的膿液。
它經(jīng)過的地板上留下了一路腐蝕的痕跡，還在散發(fā)著淡淡的黑煙。
這生物正抬起頭，用一對同樣散發(fā)黑煙的眼眶，靜靜盯著站在樓梯中段的三人。
它緩緩咧開了猩紅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