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篇·光,日晷,落影(一)
相似的天空,潮濕的空氣,和所有地方一樣,這里的氛圍并不讓人喜歡,陽光照射房屋投下的陰影在我的臉上閃過,我漫無目的的在街頭巷尾游蕩著,對接下來該做些什么一無所知。
畢竟誰也想不到會卷入這樣的事件。
今天是堇紫淚滴小姐來維護武器的日子,但她看起來狀態(tài)不太好,就好像生病了一樣。我特意翻出了別人送我的藥茶給她泡了一杯,雖然沒法治病,但多少能調(diào)養(yǎng)一下身體。然后我在一樓維護武器的時候忽然有人襲擊了工坊,當我拿著武器跑上來時,只看到了一片紫色的光,隨之就失去了意識,當我再醒來時,就已經(jīng)到了現(xiàn)在這個地方。
說是卷入了爆炸,但我身上干凈的不像被炸了。而且之前帶著的武器也都在身邊,與其說是被“炸飛”不如說是卷入了一場傳送,被送到了一個不明的地方。
在周圍轉(zhuǎn)了幾圈,收集了一下附近的情報,對于這里是哪里完全沒有頭緒,唯一的確定的是,這里和我原先呆的后巷不太一樣。
居住區(qū)的房子被損壞的相當嚴重,假若這里依舊是后巷,那么“首腦”早就派人來“清掃”了,我走進一個墻面被破壞出幾個大洞的住宅,里面的家具絕大多數(shù)都出現(xiàn)的破損,但詭異的是它們都呈現(xiàn)出一種逐漸被侵蝕的樣子,宛若有強酸覆蓋在上面令其逐漸融化。我看了一眼只剩下半個椅背的椅子,嘆了口氣,讓懸浮盾折疊起來,坐在上面開始清點自己手上已有的裝備。
“悶音”,600只爬蟲,四面懸浮盾,簡易的工具,一些用處不大的小玩意,外加點制作這些小玩意的原材料,雜物就是兩包煙和三條能量棒,還有一瓶燃料。
畢竟是在工坊內(nèi)部受到的突然襲擊,我的身上并可以帶太多的裝備,也就是說,現(xiàn)在的我實力差不多相當于一個普通的二階收尾人,就算提前準備加偷襲,也只能勉強和一階碰一碰。
對于當下這個完全陌生的世界來說,我現(xiàn)在脆弱的一塌糊涂。我對當下的環(huán)境一無所知,而無知在這種情況下就意味著危險。
我坐在懸浮盾折起來變成的矮凳上托著腮,眼睛掃視著屋內(nèi)的景象,試圖從眼前的場景里找出一點線索,但這里就和廢墟里少有的完整建筑一樣,落滿灰塵,杯盤狼藉,好像這里的人遭受了襲擊,然后不知所蹤。抬了下眼皮,沒有從這些東西上面找到任何信息,不過這里的光線被墻壁遮住了,或許有什么東西還藏在黑暗之中。我打了個響指,爬蟲聚攏了過去發(fā)出了冷光,我立刻就發(fā)現(xiàn)一個剛剛被我忽略的東西。
一雙鞋
不過明顯不是普通的鞋,鞋里面似乎還有什么東西,透著慘白的顏色,還有些綠色的斑點,我站起來走過去把其拿在了手上仔細查看。
一只略有腐爛的斷腳就這么卡在了鞋里。
我捧著鞋略微思索了一下,盡管已經(jīng)有些腐爛了,但從斷面來看,這很明顯不是被武器弄下來的,但相比于撕咬,這斷面又有些整潔,硬要說的話,就好像這只腳是逐漸從身體上脫離的。
看來這里比我想的還要危險,我把鞋扔回了地上,準備坐回去再清點一下物資,準備離開這片廢棄的居住區(qū)。
“哈…..真是麻煩啊”我忍不住有長嘆了一口氣,就算是強大如色彩,只要是客戶都好像或多或少地給我?guī)砹诵┞闊?。我掏出一根能量棒,想了想換成了一根煙,用爬蟲把煙點燃,一屁股坐回了懸浮盾上。
身子一歪,我整個人直接側(cè)摔在了地上,盡管有強化手術(shù),但忽然來這么一下還是讓人有些猝不及防,整個煙都被我含進了嘴里,我趕快把煙吐了出來,我的舌頭可沒有進行過強化,煙頭險些把我嘴里燙出一個泡,我伸出舌頭來尋求心理上的安慰,回頭去看懸浮盾到底出了什么毛病。
原本立在地上的一根支柱從底部被什么東西腐蝕掉了,雖然這一批懸浮盾是偏向靈活的“拆分型”,但這并不代表他們是什么脆弱的存在,就算是在曾經(jīng)幫派混戰(zhàn)中被巨斧猛劈也沒有破碎,而現(xiàn)在卻悄無聲息的被分解了。這一切都顯得太過詭異了,我沒有聽到或者看到任何分解物體的痕跡,我讓懸浮盾再次漂浮起來,圍在了我的周圍,手里捏著悶音,一步步小心的走向房屋的外面。
一些窸窸窣窣的聲音傳入了我被改造過的耳朵,我立刻讓“悶音”頭部下垂,尖端對準著傳來聲音的方向,只等著對方現(xiàn)身,來個先下手為強。
……...
我猛的往后走了一步,一條紅灰雜糅的”水流”從我的面前流了下來,但這些并不是水,而是小型機器人的集落,落在地上的一瞬間,它們就調(diào)轉(zhuǎn)方向向我的腿流來,我往后猛的一跳,落在了殘存的部分“二樓”上。
這些東西看起來和我的“爬蟲”有幾分相像,無論是樣子還是行動模式,都和我常用的沒什么區(qū)別,唯一的區(qū)分就是,對方好像混進了一些不可能也不太妙的成分。
一個大號的“爬蟲”上,一顆明顯來自于人類的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已然干癟腐爛的眼球自然沒法提供視野,但好像對方已經(jīng)把這個當做了構(gòu)成自己的一部分。
那股“水流”在接連兩次撲空以后似乎有些懊惱,略往下一沉就又跳了起來,我反手用悶音把它拍了下去,但另一陣微弱的窸窸窣窣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我定睛一看,悶音和對方接觸的地方赫然出現(xiàn)了兩只爬蟲,它們好像“張大口”狠狠地咬了一口悶音,悶音上出現(xiàn)了小小的缺口,明顯膨脹起來的“爬蟲”搖晃了幾下,分裂成了四個。
“病毒似得生產(chǎn)方式?”我伸手捏死了這四只爬蟲,“似乎除了普通材質(zhì)之外,連生物都能歸進“材料”這一類,我瞟了一眼在下面重振旗鼓的“水流”頓覺有些不妙。
我這種身體改造在30%以上的人,對對方來說就是道葷素搭配均勻的“美餐”,雖然對方的行動方式和我的“爬蟲”很像,但至少我不能做到如此變態(tài)的增殖速度。
等一下,像我的爬蟲?
我的爬蟲制作方式是制作一大批“爬蟲”機械體之后,給其中一只爬蟲編程,讓它去“感染”其他爬蟲,最終讓所有爬蟲和我的神經(jīng)相連,來完成真正的控制。雖然對方增殖速度迅速,但明顯動作有些僵硬,這說明要不對方缺少有效的控制,要不控制的人精神力不夠了,即將達到控制上限。也就是說用我的“爬蟲”去感染對方,有可能可以讓這些“爬蟲”變成我的。
我念頭一轉(zhuǎn),控制了200只爬蟲從我的衣服下聚集在了我的手上,團成了一個球,對著下面的“水流”砸了下去,突如其來的沖擊把水流給砸散了,我立刻控制我的“爬蟲”集中開始感染對方數(shù)量密度較低的地方。伴隨著一陣對峙,我感受到越來越多的爬蟲處于了我的控制之下。
果然,盡管構(gòu)造有些不同,但其本質(zhì)依舊是“爬蟲”,看來在這個地方也有人研究出了這種東西,我從二樓跳了下去,控制爬蟲聚集到了我的手上,新加入的爬蟲差不多有400只,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法同時控制所有爬蟲,只能讓一部分作為“掛件”隱藏在我的衣服下。掰開了那只鑲嵌著眼珠的“爬蟲”,我仔細檢查著其內(nèi)部結(jié)構(gòu),而獲取到的結(jié)果,卻讓我嚇了一跳。
里面盡是些合理卻又超出常規(guī)的結(jié)構(gòu)。
代替電線的神經(jīng),半月板和肋骨縫合縮小后的緩沖裝置,和金屬外殼連接在一起的木質(zhì)零件,簡單來說,這只爬蟲的“結(jié)構(gòu)”合理,但沒有任何一個材料的組合可以讓其運作起來,更別提接收來攻擊我。
我呆站在那一動不動,這個東西對我來說信息量太大了,這是哪里,這是什么,我無法理解這個世界究竟是如何運轉(zhuǎn)的,這個東西無法以當前的任何常理相匹配,是如同那些老神話的書里講述的,因和惡魔簽訂契約而誕生的詭異產(chǎn)物。
我最好馬上離開這里,我把手上的兩半爬蟲按在了一起,正如我所想的一樣,它詭異的復(fù)原了,并且又再次開始了活動,我把它拿繩子捆了起來掛在了脖子上,讓它和我的爬蟲呆在一起還是不要放心,留在衣服外會比較安全。我把裝備整理好,站在那做最后的確認。
順帶低頭躲過了一輪斬擊。
我直起身來看著兩個身上穿著奇怪裝置的人,他們的速度非???,要不是提前散出去的爬蟲提醒了我,可能現(xiàn)在我的腦袋就在地上仰望著他們了。
我捏緊了悶音,這里雖然和后巷有很多差別,但容易被襲擊這一點倒是一摸一樣。
剛剛我在試圖用懸浮盾擋下斬擊時,我發(fā)現(xiàn)這個狀態(tài)下難以防住這樣的攻擊,反之讓懸浮盾自行裂開又合攏,輕輕施加了一個扭曲力,就讓這些刀片碎掉了。我洋洋得意的看著他們倆對著自己的刀發(fā)呆,但不到三秒鐘,他們就又換上了另一套刀刃。
艸!
我腳往后一踩,瞬間就逃離了,來到了空曠的外面。
嘖,高機動力,高攻擊,還有不知道有多少數(shù)量的備用刀片。
嘶,我好像又遇到了什么大麻煩。
來客戶,惹到大麻煩,和大麻煩來一段激情互毆或者單方面逃跑。
這似乎和我原來的世界沒什么兩樣。
啊,該死,原來我到頭來還是逃不過這個命嗎?
我讓懸浮盾微微過載了我,把所有東西都準備齊全,隨著一陣強烈的噴氣聲,那兩道身影又再度出現(xiàn)了。
還是先解決眼下的問題吧,我嘆了口氣,橫著悶音沖了上去。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