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金齒虎·上
鹿閑云痛苦的呻吟著,她覺得自己的手應(yīng)該是脫臼了,疼得她連喊的力氣都沒有,眼淚跟不要錢似的往下掉。
刑天也好不到哪兒去,他掉下來的時候磕到了后背,血已經(jīng)染透了他洗到發(fā)白的衣裳。
“鹿閑?鹿閑!”
“疼,好疼啊……”鹿閑云眼淚簌簌下落,聲音變得又軟又細,十分痛苦。
“沒事沒事,一會兒就不疼了啊?!毙烫烊讨砩系膭⊥?,用哄小孩兒般的語氣對鹿閑云說話。
他知道要不是鹿閑,他今天可能就死在這兒了。
因為眼淚遮擋住了鹿閑云的大部分視線,她只知道自己被刑天半抱著倚在了旁邊的石壁上。
“鹿閑,你忍著點?!?p> 鹿閑云手臂關(guān)節(jié)鉆心的疼,疼得她連回復(fù)刑天的力氣都沒有,但在更疼得刺激后,直接喊出了聲:“好疼,你別動!”
“沒事的沒事的,我會接骨,相信我,一下就好了?!?p> 刑天掰正鹿閑云向一邊倒的身體,他拽著她的手臂猛地向上用力,只聽到骨頭咔咔響了兩聲,脫臼的手臂就給接上了。
鹿閑云這才覺得好受多了,擦掉眼淚按了按剛才脫臼的位置。
已經(jīng)沒了那種鉆心的疼了。
刑天學(xué)過簡單的治愈術(shù),一團溫暖的綠光伴隨他的手心附著在鹿閑云的肩膀上。
片刻后刑天治療結(jié)束,問她:“怎么樣?”
鹿閑云點點頭,隨后一臉疑惑:“你怎么從上面滾下來了?!?p> 他不是有白綾嗎,白綾呢?
“被人偷襲了。”刑天臉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下來的時候還好好的,突然白綾就被什么東西割斷了?!?p> 說到白綾,法寶認主又被毀了,下落時他猝不及防地受到了反噬,因為沒有防備,身體像斷了線的風(fēng)箏一樣不可控,如果沒有鹿閑,不死也殘。
“是什么人?”
刑天搖搖頭沒說話,他不認識,無非就是和他們一同進山的那些人。為了什么,殺人奪寶或者少個競爭對手,誰又知道呢。
“對了,我哥呢?!毙烫煜聛頉]看到他哥,眼皮跳了跳。
“我下來時他就不見了。”
刑天感覺不妙,扯動了背后的傷口,冷不丁的倒吸了一口氣:“那怎么辦?!?p> “應(yīng)該走不遠,他知道我們要下來,等?!甭归e云胳膊已經(jīng)沒事了,她起身去查看刑天背上的傷,血大片大片的染著,衣服被擦破了,上面沾著碎屑和石子,不過一塊堅硬的石頭已經(jīng)扎進去了一半,讓人看了又疼又不忍。
鹿閑云臉色凝重,問他:“還好嗎?”
刑天說:“還好,就是肋骨斷了兩根?!?p> “那就好?!?p> 說著,鹿閑云就去撕刑天后背的衣服。
“干嘛?”刑天這時候突然鬧起了別扭擋開了鹿閑云的手。
“脫衣服!”鹿閑云冷著臉拽著他的手腕,態(tài)度很強硬。
“我不……”刑天覺得沒什么大不了的。
“脫!”鹿閑云不怒自威,態(tài)度算不上多好,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和刑天有仇。
“你認真的?”
刑天在她余怒中敗下陣來,不過還是不脫衣服,只說讓她撕后背的衣服。
鹿閑云前世是醫(yī)科大的學(xué)生,對傷口處理上十分干脆利落,眼睛都沒眨一下就把刑天背上的衣服給揭下來了。
疼得刑天再次抽氣:“疼!”
鹿閑云說:“還以為你不會喊疼呢。”
“怎么可能,是個人都會疼。”刑天鼓著腮幫子吸氣又呼氣,像是疼得受不了。
鹿閑云乘著他吸氣的空擋,把他扎進背部的石頭給拔了出來,血直接從豁口處涌了出來。鹿閑云掀開白袍下的綠衫,扯碎一塊長布堵住血口,綠衫瞬間透了紅。
“鹿閑,你行嗎?”
刑天感覺真他媽的真疼啊,差點背過氣兒去。
“鹿閑,我要是死了幫我骨灰捎上,這大山大河我還沒出去玩過,仙冢寶地也沒去闖過,就連女孩子的手也沒摸過,所以我要是折你手上了,你得負責(zé)帶上我,讓我多瞅瞅這山這水,還有美麗的仙子,我……”
鹿閑云被他嘟囔著頭疼,打斷他絮絮叨叨的話:“你剛才的治愈術(shù)怎么用的,再用一次?!?p> 她說話冷冰冰的,不帶人情味。
原主只會殺人,哪兒會救人。
刑天苦笑:“沒靈力了,傷在背面,我也治不了?!?p> “那你教我?!?p> “你?”刑天糾結(jié)著要不要交給她,她不是萬劍宗的人,私自傳授宗門法術(shù)要是被別人知道了那可是要受罰的。
輕則逐出師門,重則廢掉根基。
像是看出來刑天的煎熬,鹿閑云不屑道:“一個基礎(chǔ)治愈術(shù)而已,別的門派的人難道就不會了?”
名門正派就是迂腐。
刑天轉(zhuǎn)念一想鹿閑說的沒錯,一個基礎(chǔ)治愈術(shù)而已,他不說她也不說,誰知道是哪個門派的。
“口訣我教你……”刑天把治愈術(shù)傳給了鹿閑云。
刑天感覺自己背后熱熱的,很舒服,像陽春三月突然從遠處走開一個美麗的仙子,她面容嬌羞,眉目如畫,此時正眉眼含情的凝望著他,簡直讓他欲仙欲死。
回過神,一張美麗的臉龐正冷若寒潭的看著他。
“傻笑什么。”鹿閑云從空間玉佩里拿了一件黑色長袍披在刑天的身上。
她身量小,但玉佩里的長袍都很寬很大,蓋在刑天的身上也不會顯得不合身,只能說剛剛好。
刑天哪兒穿過這么好的錦衣華服,還是純絲織品,鑲著滾燙的金絲邊,一看就是富貴人家才能穿的起的奢侈衣服,和他身下破舊的棉衣棉褲格格不入。
刑天平時沒臉沒皮慣了,可遇上鹿閑不知怎么的就覺得自己配不上,配不上這么好的衣服,也配不上鹿閑舍半個胳膊救他,所以他忽然就覺得別扭,心里堵得慌。
“……這衣服這么好,我穿著不合適?!毙烫煺f著就去拽身上的黑袍,把它疊巴疊巴整整齊齊的又還給了鹿閑云。
鹿閑云冷著的臉又冷了,她像是在看神經(jīng)病。
刑天想,神經(jīng)病就神經(jīng)病吧,就當(dāng)自己抽風(fēng)行了吧,他就樂意,他想抽就抽。
鹿閑云沒收,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眼神:“你總不能穿我身上這件吧?!?p> “我不是?!毙烫鞗]想到她會露出這種表情說出這樣的話,頓時把他整沒招了。
尷尬的氣氛瞬間因為這句話沒了蹤影。
鹿閑云不逗他了:“那就穿著,送出去的東西我不收,而是你背上光著也不好看?!?p> 刑天臉都紅了,他背上光溜溜的,總不能真裸著背到處走,而且鹿閑還是女孩子。
刑天又穿上了鹿閑云的外袍,雖然鹿閑云給他施展了治愈術(shù),但他仍然失血過多,臉色分在蒼白,嘴唇上也失了血色,整個人看上去像是病入膏肓一樣,虛弱又無力。
刑天虛,血氣虧損的嚴重,不過幸好就治及時,讓他不至于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在收了鹿閑云的衣服后,刑天就立刻打坐調(diào)息,他想盡快恢復(fù)一點是一點,萬一再遇上危險,他還能保護鹿閑逃命。
鹿閑云給他設(shè)了一個結(jié)界,防止他調(diào)息中間被打擾,要是不設(shè)防,以他現(xiàn)在虛弱的程度,一不小心就沒了命。
鹿閑云最嚴重的傷勢就是脫臼,不過既然被刑天弄好,她自然就已經(jīng)沒什么大礙了,所以一心二用,一邊觀察刑天的情況一邊摸索檢查著周邊石壁上的痕跡。
越走越遠,她目光盯著前方出現(xiàn)的一撮灌木叢,起初她只是掃了一眼,后來越看越覺得不對勁。
她修為好歹是筑基期,對危險的感知很敏銳。
她一步一步的向那里靠近,落腳聲越來越慢,她心里也越發(fā)謹慎。
直到她靠近那片雜草叢生的灌木叢,那種脅迫窒息的危機感突然消失了。
但這并沒有讓鹿閑云放下戒心,而是更加確定一定有什么在附近,此時正在暗處對她虎視眈眈。
草叢里傳來幾聲細碎且哼唧哼唧的聲音。
鹿閑云被茂盛的草叢遮擋了視線,并不能看到里面有什么。
她身形未動,保持著警惕,隨后用神識探了過去。
里面是三只巴掌大的幼崽,此時正極力拱著身子叫喚。
從它們身下草叢被壓塌的面積,里面應(yīng)該還有一只成年妖獸守在它們身邊。
鹿閑云的眼睛向著斜上方看去,一只金漸層二階金齒虎瞬間向她撲了過來。
利爪快疾如風(fēng),帶著狠勁瞄準了她的脖子。
鹿閑云幾乎是它跳下來的同時施展了瞬移躲避,不過瞬移的距離不太遠,被金齒虎抓破了白袍的邊緣。
上面留下清晰破碎的五道痕跡,無聲地彰顯著它爪子的鋒利。
鹿閑云表情冷凝,如果猜的沒錯,杉木林里的印記和他們見過的人類修士的尸體應(yīng)該就是它或者說是它們所為。
金齒虎放在草叢前面,張著血盆大口嘴里發(fā)出沉悶的警告。
鹿閑云往后看了一眼遠處正在結(jié)界內(nèi)的刑天,很好,這個距離應(yīng)該不會被打擾。
還好設(shè)了結(jié)界,隔絕了刑天對外界的感知,不然容易分心,走火入魔。
金齒虎蓄力再次進攻,低聲嘶吼著向她沖了過來,二階金齒虎的速度堪比筑基,攻擊時的爆發(fā)力不僅快,而且?guī)е谛逓閷嵙?,鹿閑云只能不斷使用瞬移,主動避其鋒芒。
這并不是長久之計,這蔽塞的谷底道路狹窄,金齒虎的攻擊讓她不得不退后閃避數(shù)百米,逐漸離三只幼崽的越來越遠,離刑天越來越近,這并不是好兆頭。
升起來的危機感逐漸變大,鹿閑云穩(wěn)定身影,當(dāng)金齒虎再次撲過來時,將化元功的致幻術(shù)丟在空中,金齒虎身形一頓就從空中掉落,身形重重摔在地上。
“吼——”
緊接著金齒虎站了起來,這次它又發(fā)出了更大了嘶吼。
很顯然,它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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