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針入穴大都沒有什么感覺,只是偶爾會有些酸痛的感覺。
肌膚相觸,趙傾安一直單手游走在我周身各處施針,放在眼瞼上的手也未曾挪走,暗處的時間滴滴嗒嗒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可以想象我此時多半已經(jīng)扎的跟個刺猬似的。
“好了嗎?”
正扎的針略痛,自小腹處傳來。
“我是神醫(yī)圣手,不是快手,還早著呢?!?p> 期間趙傾安似乎又來來回回進出幾趟,屋內(nèi)的溫度變的暖意融融,不知不覺中,我昏昏睡去。
恍惚中,一雙手輕柔的撫摸著額頭,帶著讓人沉溺的溫柔。
再次醒來,天空大亮,掀開被子我見自己穿著的還是昨天那套衣裳。
門口傳來三聲輕敲。
“殿下,你醒了嗎?”聲音不大,勉強能聽見而已。
“進來?!?p> 小德子端著碗粥推門而入。
青花瓷樣式的小碗簡簡單單盛著素靜的菜粥,水汽裊裊散開。
他將碗放在帶來的小桌上,也不閑下來,環(huán)顧了一圈周圍,便著手開始整理,還一邊絮絮道。
“趙太醫(yī)就是太馬虎,整整五個火盆子全擺在床榻周圍,也不怕殿下你晚上起夜一腳踩進去,還有這衣服,殿下你一晚上枕著外衣睡覺能舒服嗎?也不知道給殿下你換一身,而且還不允許我們在殿下清醒前進來?!?p> 小德子頓了頓,嫌棄道
“我還以為趙太醫(yī)有多會照顧人呢?!?p> 我聽到他這般吐槽,聞言就想笑,豈料我剛嘴角微揚,就被小德子火急火燎的一下子按住。
他左右開弓,一只手各按住我一邊的嘴角。
“殿下,趙太醫(yī)吩咐過,在內(nèi)傷痊愈之前不允許你大笑?!?p> 我木著個臉,含糊道
“你怎么知道我是大笑,不是微笑。”
小德子哆嗦了一下,訕訕拿開撐住我嘴角的手,背到身后扭捏了一下。
“那可能是我記錯了,趙太醫(yī)原話說的是,連笑都不能笑。”
見我不理會他,自顧自的端起碗。
他立刻轉(zhuǎn)移起話題
“殿下可要我喂你?”
我咳了一聲,看了他一眼,吩咐道
“打掃去!”
誰料小德子竟然喜笑眉開起來。
“殿下你也嫌棄趙太醫(yī)?”
說完就興沖沖的找撣子去了。
我將握在掌心的字條打開。
這是剛剛端起碗,在碗足底下發(fā)現(xiàn)的,暗黃色毛邊紙還帶著滾燙的溫度,雖然字跡歪歪扭扭,但寫的人一定下辛苦努力想把這幾個字寫好。
“我信殿下?!?p> 我失笑,手臂順手放到眼上,能感受到屋外的陽光大好,算得上冬日里唯數(shù)不多的好天氣。
過了一會兒,我才后知后覺的想起來,粥要涼了。
一勺一勺舀進送到嘴里,饑腸轆轆半天的胃才平息下來。
我盯著小案上的字條看了半天,便拿起來,仔仔細細將他們撕得碎碎的,余末還嫌不夠,順帶又用內(nèi)力震了一遍,做完后已是一堆紙沫。
喉嚨一緊,嘴角溢出絲血來,我不甚在意的擦了擦。
撐起身子,勉強站在窗前,看隨處吹來的風帶走手心的碎末,去向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