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六章 落霞奇怪身世 感慨百態(tài)人生
老人讓我單獨進到她的房間,房間極其簡陋,一張床,一把椅子,就沒有其他了。
老人看上去跟我媽媽年齡相似,她會是落霞的奶奶?
我直截了當?shù)卦儐査J不認識落霞,老人沒有猶豫,自己展開了一段往事。
大約是在三十四年前,她是一個飄在杭城的打工人,沒有念過書,過著朝不保夕的日子,那一年她三十四歲,她又失業(yè)了,在江邊哭泣,突然有一個小姑娘叫住她,問她愿不愿意幫她帶一個孩子,生活費管夠,這一生可以衣食無憂了,她問孩子在哪里,那姑娘告訴她——孩子在她的肚子里。為了表示誠意,姑娘給她買了很多衣服,就這樣,她隨那個姑娘來到了小石村,因為她要以奶奶的身份帶這個孩子,所以她只能穿著老氣的衣服,扮成老人,他們讓老人女的稱呼花妹,男的稱呼虎兒。
老人一直顯得比同齡人老,所以沒有人懷疑她的身份。
但她發(fā)現(xiàn)那對男女也是演的,男人平時稱呼花妹為花總,而且從不跟這個男人同房,所以她推測那個男人也是花妹請的人。
孩子出生之后,他們先后離開了小石村,男的先走,女的也跟著走了,好在年年生活費從來沒有斷過。
也許是因為孩子不是親生的,也許是因為她這一生也沒有過孩子,不懂怎么養(yǎng)孩子,孩子從小很活潑,是百家養(yǎng)大的,但是畢竟她們一個是老人,一個是小孩,難免有人欺負,孩子像一只斗雞一樣維護著老人和這個家。再后來在她十三歲的時候突然不見了。從此再也沒有回來。
好在生活費一直打,直到孩子十八歲那年停了,但是老人已經(jīng)有一筆不小的存款了,她一直住在那個房子里,直到實在修修補補都不行了,才讓村里人把她送到敬老院來。
我問老人:
“當時孩子的名字是叫落霞嗎?”
老人說:
“花妹正在欣賞晚霞時羊水破了,花妹就叫她‘落霞’?!?p> “您回憶一下,她辦理過身份證嗎?”
“沒有,這些事情我根本辦不來,孩子也沒有上過學。后來長大了,也管不住了,四處野。對了,她走的時候留下一截頭發(fā),不知道什么意思?!?p> 老人家從床底找出一個箱子,從一堆衣物里找到一個袋子,從袋子里又取出一個袋子,也不知道經(jīng)過多少個袋子,最后是一個信封,從里面拿出一截頭發(fā)。
還能看到頭發(fā)的光澤。我突然有一個思路,說:
“老人家,您能不能給一兩根她的頭發(fā)給我?!?p> 老人家顫顫巍巍地分幾根頭發(fā)遞給我,又小心地把頭發(fā)塞進信封,然后又一層一層地復原所有的袋子塞進箱子里。
我問老人家:
“你好好想想,落霞如果還在,現(xiàn)在應該是多大了?”
老人家苦笑道:
“還用想嗎?我到這里三十四年,她就應該是三十四歲呀。她就是出生在那個房子里,當時我就伴隨在花妹身邊,那個男的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花妹痛得撕心裂肺,不停地亂抓,我也沒有生過孩子,不知道怎么辦,好在她們母女平安地生了下來?!?p> 我又問:
“您能講講她出走時的相貌特征嗎?”
老人家疑惑地看看我,說:
“她額頭有一個胎記,左側(cè)的位置,所以她的頭發(fā)一般是蓋住左側(cè)的臉,她八歲時受過一次傷,手腕,不,應該是手背上有一道疤痕?!?p> 我問老人這件事情有沒有跟其他人談起過,老人回答:
“開始的時候一直怕別人看出來什么破綻,可是這些年一個人過,沒有人親近,想說也沒有地方說了,人們幾乎忘了落霞這個名字,前幾天我還擔心她的事情將來會被我?guī)У酵晾锶ィ瑳]有想到你突然出現(xiàn)了,告訴了你,我也就可以去死了?!?p> 我準備告辭,老人滿懷希望地拉住我,問:
“你說是她的同事,她現(xiàn)在怎么樣了?”
我想了一下,說:
“老人家,其實我也不知道她現(xiàn)在什么情況,我并不是她的同事?!?p> 老人家又問:
“那你認識她媽媽?”
我搖搖頭。
老人家苦笑了一下,點點頭。說了句:
“我就知道……”,然后向我擺擺手,慢慢爬上床朝墻的方向躺下。
走出老人的房間我感覺事情怎么那么詭異:如果是我找錯了人,為什么這個人也叫落霞,而且在身份證同一個地址,如果說找對了,那年齡相差也太大了。
唯一的方法就是收好這幾根頭發(fā),將來與落霞的DNA做比對,也許會有一些答案。
那個“開貨車的哥們”原來是這個敬老院的義工,時常來這里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所以這里的一切都熟悉。
仔細收好頭發(fā),四處轉(zhuǎn)轉(zhuǎn),找找凌梅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