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曹瑋無辜的表情，林海忍不住就是犯起了嘀咕。
都已經(jīng)是這樣了還算是沒有出力的結(jié)果，那你出了力會怎么樣，當場打死人嗎？
只能把這當成是一種年輕人的玩笑話，所以在笑了笑之后，他也就正色地說道。
“說正事，我剛剛說警方會發(fā)起訴訟。但香江的法律程序是這樣的，我們光抓住了人還不夠，還需要人證和物證。物證已經(jīng)有了，但人證，目前除了靚仔你之外，還沒有人愿意當這個人證?！?p> “我一個不夠嗎？”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香江的法律就是這樣，我只能說有些麻煩。所以，最好的辦法是，要有一個關(guān)鍵性人證。而在這一點上我想要拜托溫老師你！”
“我？”溫嘉文，也就是這個溫老師指了指自己，心里面有了些費解。“是要我當人證嗎？”
“你只能算是個圍觀群眾。我說的關(guān)鍵性人證是你的一個學生，朱婉芳！”
“我看過周圍人的口供了，他們說之所以會發(fā)生這樣的惡性斗毆事件就是因為兩撥人因為這個朱婉芳在爭風吃醋。而恰巧她當時又在場，所以只要她肯出來作證，那我們就能咬死那群古惑仔，把他們送到赤柱去。這是好事，但朱婉芳的家長不同意。所以，我希望你這個老師能幫忙做做她的思想工作?！?p> “總不能你們天天嚷著讓我們警察維護社會治安，結(jié)果等到我們警察開始做事的時候，你們又在那拖后腿吧?！?p> “我明白，我相信你們警方和法律的力量?！?p> 溫嘉文顯然沒有多想，很快就應(yīng)承了下來。而一看他點頭答應(yīng)，林海立馬就伸出手的和他握了握手。
“那么就拜托你了，溫老師。希望你盡快給我一個好消息。只要朱婉芳愿意出來作證，那么我們很快就可以把這幾個古惑仔給釘死。這也算是安慰了那個死掉學生的在天之靈吧?！?p> “行了，既然已經(jīng)說定了，那么我就不再留你們了。我想你們也不愿意這么一直呆在局子里。陳警官，幫忙送一下這幾位吧?！?p> 林海剛接手了這么個案子，自然是焦頭爛額有著一大堆事情需要忙著處理，可沒有空在這里和他們噓寒問暖。
而也是徑直把他們一行人給帶出警察局的，陳靜儀并沒有立刻說再見，而是稍微猶豫了一下之后，才對著溫嘉文說道。
“溫老師。雖然說作為警察我不應(yīng)該說這樣的話，但是我還是覺得需要提醒你一下。你要慎重一點的做出選擇?！?p> “陳警官，你這是什么意思？”
聽出來陳靜儀話語里的提點意思，溫嘉文也是有些奇怪的撓起了頭。
他家境不錯，大學畢業(yè)之后又是直接進了學校當老師?；旧虾蜕鐣]有什么深入接觸的他大概是很難理解這個社會的黑暗之處。
這一點，也是陳靜儀提醒他的原因所在。她能看出來這是個書呆子，屬于那種想法上比較天真的人。倒不是說這種天真不好，而是在眼下這個情況下，這種天真很容易就害人害己。
“我的意思是，你勸說那個叫朱婉芳的學生沒問題。但是沒必要強求。有曹瑋在這里當證人，其實已經(jīng)有相當?shù)陌盐湛梢园涯菐讉€古惑仔定罪了。朱婉芳愿意最好，不愿意也無所謂?！?p> “我不明白。定罪這種事情，不是越證據(jù)確鑿，把握越大越好嗎？”
“哎，這有什么不明白的啊?！?p> 看到溫嘉文這個時候還摸不到頭腦，一邊早已經(jīng)在心里憋了一肚子怨氣的達叔立馬就很是不耐煩的講解了起來。
“madam的意思是，她怕那個小女孩被黑澀會威脅、騷擾。一個小姑娘，又不跟我家阿瑋這樣天不怕、地不怕，連古惑仔都不放在眼里的。你說她出庭作證了之后那些黑澀會會怎么對付她？”
“怎么對付??？”
“笨，黑澀會能干什么好事？當然是勒索啦！”
很是鄙視的對著溫嘉文甩手，曹達華這個時候倒是想起來自己還有個帕金森的人設(shè)。所以他一邊抖著手的，一邊就摘下來自己的眼鏡，故意表演道。
“看那個小妞家里有沒有錢。有的話敲他一大筆，少說也是個十幾二十萬吧。如果沒有，那就完蛋了?！?p> “那個小妞要是長得漂亮的話還好，最起碼還能有本事把這個錢還上。要是沒這個本事那就慘啦，全家人都要被黑澀會欺負，說不定就要家破人亡?！?p> “我還是不明白，怎么長得漂亮就能還錢？還有，既然是被勒索，那為什么要給錢。直接報警把他們給抓起來不就好了？”
“你說長得漂亮這么還錢？當然是被黑澀會抓去賣啊。至于報警？你報啊，警察最多把他們抓進去關(guān)四十八個小時，等他們一出來，你覺得他們會不會變本加厲的報復回去？”
溫嘉文只是天真了一點，又不是傻。曹達華這么一說，他立馬就明白了問題的嚴重性。但他到底還是對法律有所信心的。所以他也是立馬就看向了陳靜儀。
“陳警官，是不是真的是這樣？你們警方難道就不能保護證人嗎？”
“保護？怎么保護。你當警察不用做事啊，他們還能一輩子都圍在那個小姑娘身邊不成？也就是在開庭之前，一旦判決下來了，警察才沒有功夫去圍著個小丫頭轉(zhuǎn)。除非說真的鬧出了什么大事，但真要是到了那個時候，警察再出現(xiàn)又有什么意義呢？”
陳靜儀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達叔的這個說法。而也是想明白了這其中的關(guān)隘，溫嘉文臉色瞬間一垮，然后忍不住的就揪起了自己的頭發(fā)來。
“那...我該怎么做？”
此刻的他是真的迷茫了。畢竟作為一名正直的老師，他一輩子為人處世的觀念都是要堅持一個基本的做人原則。對就是對，錯就是錯，人不能行差踏錯，這是肯定的。但今天曹達華的這一番教育卻讓他知道了，這世上并非是對錯分明那么簡單。
他固然是可以堅持原則，支持朱婉芳出庭作證，但如果要是因此而導致了朱婉芳受到什么連累，以至于有什么無法挽回的后果，那他一輩子都沒法原諒自己。
可如果說這個時候他選擇了屈服，選擇了放棄自己的原則。那么無疑就是顛覆了他的整個人生和世界，這就更加的讓他沒法接受了。
他無法抉擇，臉色越來越糾結(jié)之下，已經(jīng)是顯現(xiàn)出了幾分痛苦的模樣。而見得他這幅模樣，曹瑋卻是突然的開口說道。
“溫老師，我覺得這事沒有什么好糾結(jié)的。人嘛，只要做自己認為是對的事情就夠了。至于說后果如何，做了再說。不就是一群古惑仔嗎，你要相信，邪不壓正的才對?！?p> 溫嘉文本來正在做著痛苦的抉擇，眼下曹瑋一出聲，他卻像是突然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一樣的，一把抓住了曹瑋和曹達華的胳膊，連聲就對他們追問了起來。
“曹瑋同學，你們既然知道這一點，為什么還敢出庭作證，難道說你們不怕黑澀會報復嗎？還是說你們有什么辦法能阻止黑澀會報復？如果有這個辦法的話，一定要教教我。我的那個學生，她還小。我不能讓她因為這事而毀了一生啊?！?p> “吶，這事你別問我。要問就問這個臭小子。我是不想趟這個渾水的，是他自己一定要這么做的。”
說起這個，曹達華還是一肚子的怨氣。別看他是個警察，以他一輩子膽小怕事當咸魚的性格來看，估計他還真沒有什么去招惹黑澀會的想法。也就是他平時軟弱慣了，不然也不可能被曹瑋這么半推半架的就默認了這個事實。
曹瑋也知道自己這么做有些對不起達叔。但沒辦法，達叔這種人真就是咸魚一樣，你不逼他一下子，他連翻身的想法都沒有。雖然說達叔未來有著成為軟飯硬吃——重案組之虎的可能，但鬼知道在多了自己這么個意外因素之后，他還有沒有這樣的希望。
與其寄希望于命運的饋贈，那還不如嘗試著加強一下手底下的硬實力。這也是他執(zhí)意這么把達叔拉下水的原因。
當然，更主要的一個因素還是，他不覺得黑澀會這種小嘍啰能對他造成什么威脅。說不定，他們還是善財童子呢。
想到這，曹瑋用力的摟了摟達叔的肩膀。然后笑著就對他豎了個大拇指，指了指自己。
“放心，達叔。有我在，那些古惑仔來多少都是菜。就跟我之前說的，你把他們當成是來送錢的就行了?！?p> “哎呀呀，送錢的。你說得輕松啊?！崩浜吡艘宦?，達叔白眼直翻，倒也是認了命一般的只剩下了小聲的嘀咕?！皠e以為你功夫好就了不起。到時候被古惑仔群毆了，可別怪阿叔我救不了你！”
“曹瑋同學，你功夫那么好嗎？”
雖然是從林海那里聽過曹瑋的彪悍戰(zhàn)績，但到底不是親眼所見，溫嘉文還是缺乏一個足夠的認識。而對此，曹瑋則是不怎么謙虛的就說道。
“也就是一般般的水平吧。怎么說呢，十步以內(nèi)，來多少人都不夠我打的。差不多就是這樣?！?p> 這話說得，有些玄學了。但溫嘉文此刻也已經(jīng)是有些病急亂投醫(yī)的意思，所以也顧不上真假的，他就趕忙追問道。
“那你能不能教我兩手，我要求不多，能幫我的學生對付一下那些古惑仔就行了?！?p> “這個...你還別說。我還真有辦法教溫老師你一手。要不，我們周末約個時間？”
看著溫嘉文這張頗有辨識度的臉，曹瑋臉上不自覺的就浮現(xiàn)出了一個玩味的神色來。
總舵主大戰(zhàn)古惑仔？一想就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