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案
卻不去想自己有幾斤幾兩重,欲望與能力不相匹配,才是一切的根源所在。
這種事兒,成功與否拼的不僅僅是運(yùn)氣,還有自身的條件以及多方面因素的匯聚,她不反感人為了向上爬而努力上進(jìn),至于何種方式都是其自由,只要愿意為此付出相應(yīng)的代價,無可置疑。
可眼前這口口聲聲講著命運(yùn)不公,怨恨身份差距,其根本不過是私欲作祟,又怎配在此振振有詞,博得同情,隱隱鼓動眾人引起不滿。
“改變命運(yùn)的機(jī)會有很多,可你太蠢,所以落此下場,心比天高卻命比紙薄,悲涼嗎?”寧昭淡淡的反問。
歸根結(jié)底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年幼稚無知容易走錯路,在弱肉強(qiáng)食的皇宮大院之中,一步錯就能要了人命。
她的結(jié)局在場的眾人心里都有數(shù),說小了是皇子一時風(fēng)流,求個恩典納入府中便是,說大了整個宮中的奴才那都是皇帝的女人,視為不貞,作為奴才卻不安守本分,有哪個主子能容得下。
見她哭得那樣傷心,那樣悲慟,那樣絕望,淚水像決了堤的洪水似的從眼窩里傾瀉出來,不用回答便知曉了。
生死面前誰又能不悔,只可惜太遲了。
“將人到走吧,本宮乏了。”能留她一命已是自己的仁慈,宮里專門有處置犯事之人的慎行司,迎接她的將是......。
此風(fēng)不能助長,失敗了就要為此付出代價。
回正殿的路上寧昭悶悶不樂,她不太愿意去管這些事兒,可自己院里人多少有幾分見面情在,總想多護(hù)著,日后出宮能嫁一個如意郎君,為人正妻和美安泰,全了這一份主仆之情。
留在宮中有什么好的,一輩子被困在里面,進(jìn)出都難。
當(dāng)妾室又哪是那般容易的,除了極少數(shù)出身高貴或有子嗣的側(cè)福晉,其余的女人不過是個玩意兒,伏低做小命不由己。
哪里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住的,能有選擇的前提下,何必削尖腦袋坑自己呢?
“本宮身邊人得有志氣,嫁人應(yīng)為嫡妻”突然有感,便脫口而出。
稍年幼的月音笑著道:“奴才自小就跟在主子身邊,哪兒也不去?!蹦橆a就泛起一層淡淡的紅暈,配著她墨黑的眼睛,特別清麗。
“你年紀(jì)還小,等日后想通了再找我做主,這么漂亮的姑娘可不得有許多兒郎惦記,睜大眼慢慢挑?!鞭D(zhuǎn)身又對其他人說道:“你們?nèi)羰怯辛诵纳先耍乙步o做主,添上一份嫁妝,歡歡喜喜的送出去?!毖劾餃厝岬男σ庥l(fā)濃重。
哪個少女不思春,只要兩情相悅,身正目清她都樂于成全。
二十五歲就能出宮了,而她還得等多久,或許是一輩子,心里泛起一絲苦澀。
而太子這頭一改往日的脾性,更加盡心的辦好康熙交代的事,接連受到許多贊賞,跟風(fēng)頭正茂的直郡王暗中較勁兒。
如今的胤褆立下了戰(zhàn)功,被封郡王且是長子,在朝堂中有不小的威望,兩人也被處處拿來對比,斗的如火如潮。
其余的皇子也各有心思,在擅長的領(lǐng)域中施展拳腳。
幾日過后,毓慶宮的制度再次有了完善,根據(jù)需求愿景獎懲,有一套更為完善的等級提升規(guī)章,以及監(jiān)管制度,實施以后反饋不錯,寧昭也有了自己的閑暇時間。
三格格還未取名,寧昭便想了個乳名杠杠,私底下叫著,時間久了覺得怪好聽的,就徹底定了下來。
按照這里的年歲算,杠杠已經(jīng)虛歲兩歲了,實際上還不滿一歲,能吃寫輔食,寧昭便做主慢慢的減少奶娘喂養(yǎng)的次數(shù)。
命有經(jīng)驗的嬤嬤從旁看顧,偶爾也會帶著孩子出去走走,看看花花草草,呼吸外面的空氣,可總會碰到后宮妃嬪,難免應(yīng)付。
于是時常躲到人煙稀少的地方,安靜陪著孩子玩兒。
鋪上一塊柔軟的毯子,杠杠在上面爬來爬去,笑的傻兮兮的,婢女阻止了她的去路,就哇哇大叫,非得讓開才停,真是個小磨人精。
可這次偏偏遇上了不妥協(xié)的寧昭,兩人大眼瞪小眼僵在那兒,似是感知到額娘的強(qiáng)硬,才識趣兒的往另一個方向繼續(xù)爬,臉上又揚(yáng)起了呆萌萌的傻笑。
“瞧瞧,這丫頭聰明的緊呢!”光打雷不下雨,也就嚇唬奶嬤嬤她們,這性子以后也不怕她被人欺負(fù)了。
“嫡親母女,可不得比奴才們親近,三格格日后孝順著嘞!”年長的嬤嬤開口恭維,其余人紛紛跟隨,氣氛更加活躍。
就在此刻她們都沒注意到,不遠(yuǎn)處的假山上面有一對男女,女子站在身后,眼中閃射著兇光,臉上浮出惡毒的獰笑
頃刻間將男子從上面狠狠地推下,“哐~”摔在地面,腦門上那殷紅的血液沿著他的脖子染紅身上的衣服,剛抬頭的寧昭被嚇到,緊緊地攥著衣角,示意大家安靜。
此次出門只帶了幾個丫鬟婆子,老弱婦孺在這偏僻之地,遇上這種事兒總歸不大安全,得冷靜下來去找侍衛(wèi)過來抓人。
深呼一口氣,隨即低聲發(fā)話:“前方出了命案,趕緊去稟告太子爺,捂住嘴將三格格也帶走?!?p> 好在兩邊不算近,有遮擋物掩藏。
青杳擔(dān)憂:“那主子您呢?”寧昭面色凝重,催促道:“本宮自有要事,你們快點(diǎn)走,這是命令!”
在寧昭強(qiáng)硬的態(tài)度下,眾人依次撤離,等她們的背影都消失才松下身子。
調(diào)息幾秒,便小心的往前方挪動,試圖慢慢靠近,想看清楚那兩人是誰。
女子穿著大大的斗篷,已經(jīng)到了地面,整個人捂得嚴(yán)嚴(yán)實實,辨不出身份,踩著花盆底,“嗒嗒嗒~”在寧靜的場所下格外清晰。
寧昭見狀只能停下,悄悄地躲起來屏住呼吸,暗中窺探。
而另一邊眾人急忙趕回毓慶宮,久居深宮的人都明白,皇宮里的事兒少摻和,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尤其是身份地下的奴才。
于是一路上眾人都守口如瓶,只有著急的青杳獨(dú)自跑去前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