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時農(nóng)軼聞
夜店里，君川跟咕嘰下著棋。
咕嘰一邊下棋一邊嘮叨：“這是什么場合，這是消費的場所，是花錢的所在，你這個行為我覺得不合適?！?p> 君川邊下邊聊：“不合適嗎？”
咕嘰說：“你們?nèi)祟惒皇侨壕由飭?，抱團行為才是正常的吧。我以前在一個星球，學過一個詞，叫ky，講的就是不會看氛圍的人?！?p> 君川說：“還有這樣的詞?！?p> 咕嘰感慨：“不過后來那個星球被二向箔拍成二次元了，他們的文化也就隨之消亡。我喜歡觀察人類，記錄這些消亡的文明。”
“哦?！本c點頭，繼續(xù)下棋。
他這次有意識地控制住了自己，沒有再次讓天地靈氣暴動，不過也因此下的更加艱難。
沒什么精力理會咕嘰。
而咕嘰，似乎是被君川的專注感染到，從一開始的談天說地，也慢慢變得沉默。
他越看君川的棋局，越心驚。
咕嘰說：“難怪你不在乎周圍的氛圍?！?p> “怎么說？”
咕嘰咽了口唾沫：“你之前也是這么和我下棋的？”
“怎么了？”
“原來你也不是人類。”咕嘰說，“怪不得對我這么熟悉，老鄉(xiāng)？”
君川說：“你在說什么，我是人啊，仙人?！?p> “仙人？那是什么全新的物種嗎？”咕嘰說。
“千萬年前就有了?！本ㄕf。
咕嘰肅然起敬：“哦，古老者，厲害?！?p> “你在說什么??？”
君川不理解，他神識占用著，也沒空實時去查百科。
咕嘰笑笑：“沒什么，開個玩笑，那一系種族已經(jīng)被時農(nóng)殺干凈了?！?p> “時農(nóng)？”君川來了興趣，終于把目光從棋盤上抬起。
“一則軼聞而已。”咕嘰說，“以時農(nóng)為中心，周圍的星際基本都是人類文明。普遍擁有人類的生活準則、認知方式和價值觀。但也有一些人類無法理解的存在，偶爾會來入侵，與人類征戰(zhàn)。
“域外天魔？”君川找了個自己熟悉的詞來理解。
咕嘰說：“類似吧，它們并不來自同一個種族，只是在人類的文化里，這些無法理解和交流的存在有共同的稱呼——克蘇魯，或者叫穴外人?！?p> 君川贊嘆：“能驚動時農(nóng)，他們很厲害啊。”
咕嘰說：“這不是厲不厲害的問題。他們不能用厲害這種形容詞，而應該說詭異?？傊卸螘r間，這種存在和人類的矛盾很激烈，而人類也差點被滅族?！?p> “時農(nóng)拯救了人類？想不到時農(nóng)前輩如此心憂天下?！?p> 君川對這位只聞其名，未見其面的支柱愈發(fā)尊敬。
“倒也沒有那么偉大。”咕嘰說，“聽說是因為，有個星之彩掉到他的種植園了?！?p> 咕嘰笑道：“結果就是，這幫人類無法理解的存在，碰到了更加不講道理的人，被全滅了。其余可以理解的種族都加班加點學習人類文化，如何不惹惱時農(nóng)變成了近地星域的必修課?！?p> 君川又聽了一側趣事，嘖嘖稱奇，連連點頭：“看來我也得學一下那個課程。”
咕嘰看著君川，目光奇異：“你當真是人？”
“是的?！本ㄕf。
咕嘰說：“那么，你擁有潘多拉之匣？”
君川下棋的手停下。
這個詞，他最近可是印象深刻。
君川問：“你知道些什么？”
咕嘰看到君川的反應，得意地笑了：“我果然是名偵探?！?p> “這個東西到底是什么？”君川問。
咕嘰伸手去擼君川的袖子：“據(jù)我所知，是天機城發(fā)明的一種無限裝載技術。簡單來說，就是可以無視邊際效應，無上限的輕松擴大規(guī)模?！?p> 翻開君川袖子，是光潔的雙臂。
咕嘰又縮到桌子下，翻君川的雙腿，同時嘴里念叨著：
“游夢的ai也是以天機城的計算陣列為依托的，能和游夢的ai下到這種程度，你肯定隨身帶著超算級別的計算系統(tǒng)?！?p> 咕嘰坐起來：“還是沒有啊，莫非你集成到身體里了？”
他摸到君川身后，扒拉他的腦袋：
“也沒看到腦機接口，封閉式？”
就在咕嘰準備把手伸到君川胸口時，君川抓住咕嘰的手，把他甩回座位。
君川說：“差不多得了，我沒有那種東西。”
咕嘰不信：“不可能，你根本沒登錄果殼箱，除非你在用瓦洛斯帕——阿斯迦德的主服務器來幫你下棋?！?p> 君川說：“但我確實沒有?！?p> “真的？”
“真的?！?p> 咕嘰停止了對君川的上下其手。
“那就是在布倫希爾德身上？”
君川沉吟片刻，說：“你來這，其實是為了找這個？”
咕嘰說：“我說不是，你信嗎？”
“信?！?p> “那就不是?！惫緡\果斷說。
君川問：“那你來這，是做什么的？”
咕嘰說：“我不能告訴你，我得保密。我還沒信任你呢?！?p> 君川點頭：“好吧——你輸了?！?p> 咕嘰一看棋盤，自剛才因為聊天，有幾步?jīng)]有咨詢果殼箱的ai，還有幾步直接心不在焉下錯了。
“聊天流，卑鄙啊?！惫緡\嚷嚷。
君川笑呵呵的起身：“有空繼續(xù)?！?p> 咕嘰急：“你要走？”
“不打擾你，你不是已經(jīng)找到目標了。”君川意味深長地看向夜店的一個角落。
那里坐著一個熟悉的人，君川在監(jiān)獄里見過。
奧丁的兒子，金發(fā)披散，帥氣豪邁的托爾。
君川注意到，咕嘰偶爾眼光會瞥向那個人。
加上咕嘰是沖著布倫希爾德來的，君川猜他是準備找阿斯迦德的麻煩。
君川感覺，這人也不是一個省油的燈，阿斯迦德還真是多災多難。
因此看到咕嘰知道潘多拉之匣，還誤以為在布倫希爾德手里，君川也樂得將錯就錯。
一個阿瓦隆就把蘇倚折騰的夠嗆了，要是讓這大嘴巴光教團的人知道了，蘇倚怕不是要瘋。
他準備就此告辭。
君川也不擔心咕嘰再找上他，離開這里他就把陰身重塑，世上從此再沒這號人。
君川自信咕嘰找不到他。
他全身上下，只有一個東西可能被追蹤。
君川看著躺在掌心的那副眼鏡。
要不……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