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差不多得了
阿斯迦德的行事風格，確實有些混亂。
蘇倚想不明白，如果可以通過網(wǎng)絡(luò)讓輿論消弭，為何還要派女武神，來試探他們的態(tài)度。
想雙管齊下？
以洛基的能力，這樣試探，無疑是一種危險的行為。
繼續(xù)讓兩人背黑鍋，有可能讓洛基再次借題發(fā)揮。
這是技術(shù)上的不足。
洛基有辦法入侵阿斯迦德的網(wǎng)絡(luò)，那阿斯迦德就沒法完全封鎖住輿論。
冒然試探，很可能落入洛基的陷阱。
阿斯迦德方面有那么蠢嗎？
蘇倚很想這么認為。
但她清楚，這不可能。
因為這是一座機械城。
這座城，除了女武神、狂暴斗士，以及部分科研人員，其他部分都可以用機械代替。
這種規(guī)模的系統(tǒng)，最擅長權(quán)衡利弊。它們幾乎是一定會做出最優(yōu)解。
兩種可能。
第一種，阿斯迦德的管理層存在另一種意志，導(dǎo)致執(zhí)行命令時混亂。
第二種，這就是最優(yōu)解。
這第一種可能，蘇倚是不相信的。
這種情況很難出現(xiàn)。一個正常的決策層不可能騎墻。哪怕首腦不愿意采用計算機的策略，只要否決，計算機自然會將新條件納入，再計算出新的最優(yōu)解。
第二種倒是很有可能。
因為蘇倚深知，信息差會影響認知與判斷。
鼠目寸光，登高望遠。不同高度的人，看問題的角度也不一樣。
蘇倚自問她掌握的信息不可能比機械城更多。
也就是說，存在某些事實，讓阿斯迦德認為，這樣一邊壓制輿論，一邊試探他們，是最優(yōu)解。
這樣想，原因就有很多了。
可能是在繼續(xù)保持威懾。讓還在關(guān)注這件事的人知道，即使你們關(guān)注，也無法影響阿斯迦德的意志。以此襯托出更強的統(tǒng)治力。
還有可能是釣魚。阿斯迦德已經(jīng)找到了洛基的大概位置。需要讓洛基進行更多試探，露出馬腳。
蘇倚冥思苦想了一會兒，突然甩甩頭，又坐回電腦前，懶趴趴道：
“算了，不想了，關(guān)我屁事?！?p> 蘇倚的態(tài)度是很無所謂的。決策者無法騎墻，但是她可以啊。洛基要是真的完蛋了，她就直接站阿斯迦德。
蘇倚自認沒有做什么不利于阿斯迦德的事情，她自始至終都站在一個中立的位置。
盡管她就身處這個漩渦的最中心。
蘇倚最在意的，只有干掉游夢。
君川也有類似疑惑，他用神識窺伺那女武神，卻并未能順藤摸瓜，找到奧丁的所在地。
女武神和奧丁通訊的信道更難破譯，而且對話時間很短，并不能像找洛基時那樣，一路摸到對方老巢。
君川收回神識，陪蘇倚繼續(xù)分析資料。
第二元神那邊，沒有了皇女齊格飛那種排行榜上大人物的打擾，君川終于得以有了一段正常游戲玩家的體驗。
他找到了一座城鎮(zhèn)，接觸到果殼箱里的原住民。
跟隨著系統(tǒng)的指引，懵懵懂懂完成了一些任務(wù)。
一邊游蕩，一邊觀察果殼箱里的箱民。
確實都有各自生活，與一般人無異，難怪死后沒有怨念。
這樣的人，真的需要被拯救嗎？
君川不好說。
“先生，需要買火柴嗎？”
君川正思索，耳邊傳來一個唯唯諾諾的聲音。
君川看過去，一個臟兮兮的女孩挎著個小籃子，可憐巴巴望著他。
這是臨時任務(wù)嗎？君川想著。
他也沒說什么，將之前做任務(wù)得來的錢塞給那女孩一把，然后就下線了。
這些箱民需不需要拯救他不好說。游戲外確實有人需要他拯救。
君川退了游戲，從游戲艙出來。
黑暗中，君川雙目如明燈。
“你干嘛呢？”他問。
洛基此時正貓著腰，在布倫希爾德身邊捏手捏腳。
布倫希爾德周身，擺了一圈手雷。
“噓！”洛基豎起手指，放在嘴唇，示意君川安靜。
她輕手輕腳走出房間，示意君川出來說話。
“她在我家，我實在睡不著?！甭寤f，“我覺得還是弄死她比較好?！?p> 君川無語：
“我勸你別這么做?！?p> 洛基瞪他：“你要救她？”
“我要救你?！本ㄕf，“你那些玩意兒，奈何不了人家?！?p> 洛基說：“你又知道了？”
君川懶得和她解釋，一拂袖，將那一串手雷丟回給洛基。
洛基嚇得連忙接好。
“你什么時候拿來的——你真要鐵了心保她？”
君川說：“她死了，對你也沒有好處。”
洛基冷笑：“是對你沒好處吧?！?p> 布倫希爾德肯定會把接觸君川的記錄上報，她要是死在這里，監(jiān)牢里的蘇倚就麻煩了。
君川點頭：“對我確實也沒好處，所以你不能動她。”
洛基哼哼唧唧地把手雷收好。
“她還要在這里待兩天。你知不知道，你把她帶過來，給我?guī)矶啻蟮穆闊??！?p> 君川問：“多大？”
洛基四下看看，把君川又拉遠一點。
“對于你們的處理，阿斯迦德應(yīng)該是明天對外宣布結(jié)果。到時候我會再次澄清你們的清白。結(jié)果你給我這一出，我的計劃都被延后了?！?p> 君川說：“三天而已，問題不大吧?！?p> “新聞是有時效性的你懂不懂呀。”洛基大聲，又壓低嗓音，“沒人真的在乎你們，得在民眾情緒還在的時候，將阿斯迦德的卑劣刻印在人們心里。”
“刻這玩意兒干嘛？”
洛基氣：“你不懂?！?p> 君川說：“我覺得我還是懂的?！?p> “你懂？”洛基挑釁地看著君川，“那你說說看啊?！?p> 君川說:“你是不是想說，現(xiàn)在關(guān)注這些事的都是湊熱鬧，發(fā)聲的也只是動動嘴。你需要在足夠大的范圍內(nèi)掀起風浪，這樣才能讓你的想法更深入人心，好蠱惑眾人，推翻阿斯迦德?！?p> “差……差不多。不是蠱惑，是帶領(lǐng)他們走向光明的未來！”
“但如果你只能靠這一件事掀起些風浪，而不是讓眾多百姓有持續(xù)充足的動力，那終究沒法鼓動人家把?！?p> 洛基愣住。
她跺跺腳，垂頭踱步幾回。
洛基抬起頭，似是有所決斷：
“看來只能在全城下毒再栽贓給阿斯迦德了。”
“差不多得了?！本ㄌ?，“魔道行為，我可不會允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