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紈扶著墻離開了茶室。
周潤澤美滋滋喝了杯茶后,正要回家,大富忽然來報,說有個小和尚送了封信給他。
“小和尚呢?”周潤澤接過信問道。
大富回道:“在樓下等著?!?p> 周潤澤點點頭,將信封撕開,拿出信紙一看,上面寫道:“歸元寺,急見!”
五個字,字跡有些繚亂和急促,落款是一朵雪蓮花印章,跟他那枚羊脂玉令牌上的雪蓮花一模一樣。
周潤澤心里一緊,沉吟片刻,對大富道:“速去取馬,咱們要出趟城?!?p> 茶鋪養(yǎng)了好幾匹公用的好馬,李大富聽了吩咐,連忙去取馬了。
周潤澤深吸了口氣,暗道:“玲兒是江湖中人,這封信是她自己寫的,還是她敵人寫的?”
站起身來,周潤澤將信收起,快步往樓下走去。
不管信是不是真的,這一趟他都要去。
要是謝玲兒寫的,和她再續(xù)前緣總是好的,如果不是,他以為將危險處理在萌芽狀態(tài)最好。
下了樓,周潤澤一眼就看到了送信的小和尚。
小和尚一點也不小,二十多歲,光頭圓臉,慈眉善目,皮膚很好,粉雕玉琢,也不知道怎么長的,妥妥小鮮肉。
怪不得大富說他小,應該是說他身上還帶有奶腥味兒。
周潤澤沒跟小和尚攀談,等大富取了馬來,翻身上馬,就揮鞭直往城外方向沖去。
大富大貴也都棄了馬車,每人提了把長刀,騎著馬在后頭跟著。
小和尚并不認識周潤澤,卻認識剛送信的大富。
見大富騎馬跟著周潤澤跑了,神情一愣,阿彌陀佛一聲,腳尖輕點,身形一彈就上了馬背,跟了上去。
出城前,倒不敢跑的太快,但出城后,周潤澤就快馬加鞭跑了起來。
明天要去鴻臚寺授職,不管謝玲兒那邊發(fā)生了什么事,今天關城門之前,他都要回來,所以周潤澤趕路有些急。
一路無話,到歸元寺后,小和尚在前帶路,將周潤澤三人引到寺廟后山的一棟小巧精致的竹屋前。
“施主一個人進去就行了,圣女就在屋內(nèi)。”小和尚輕言細語豎掌說道。
“圣女?”周潤澤看了小和尚一眼,向大富大貴點頭示意后,就走了進去。
一踏進竹屋客廳,周潤澤就聞到一股濃濃的中藥味兒。
他皺了皺眉,暗道:“難不成玲兒生病了?”
客廳沒人,就在周潤澤躊躇要往哪間房去時,左邊房門前突然出現(xiàn)一個二八年華的尼姑,見到周潤澤便掀了竹簾,示意他進去。
周潤澤急著見謝玲兒,輕輕點了點頭,就進了房間。
房間里陳設簡單,一張梳妝臺,一張圓桌和一張床。
此刻,謝玲兒正半躺在床上,精致的臉蛋色澤蒼白,毫無血色,眼神萎靡暗淡,見到周潤澤后,稍微亮了一下,緊接著又暗了下去。
“你這是受傷了?”周潤澤心里一緊,慌忙上去坐在床沿上,握著謝玲兒的手,關心問道。
剛一碰到謝玲兒的手,周潤澤就發(fā)現(xiàn)格外的冰冷,看來她的傷還很嚴重。
謝玲兒扯了扯嘴唇,有氣無力頷首說:“自打奴家踏入江湖之始,就想到會有這么一天,卻沒想到這一天會這么快來臨?!?p> 接著,她緩緩轉(zhuǎn)頭向站著的尼姑吩咐道:“去前殿,將他們都叫來吧!”
尼姑領了命,略一欠身,退了出去。
這會兒周潤澤有許多話想問謝玲兒,特別是她的身份,總是神神秘秘的,不過謝玲兒此時的狀態(tài)極為不好,他倒不便多問了。
沉吟片刻,周潤澤從懷里拿出一枚養(yǎng)顏丹,聲音輕柔道:“看你樣子是受了重傷,別急著說話,應該先將養(yǎng)好身子,有什么事兒以后再處理。”
“剛出來拿了一枚養(yǎng)顏丹準備送給你,這藥極為不凡,你先吃下,或許能緩解傷勢?!?p> 說著,也不管謝玲兒愿不愿意,就將丹藥直往她嘴里塞。
謝玲兒搖搖頭拒絕道:“別多費心思了,奴家的傷勢奴家自己清楚,能見公子最后一面,奴家已經(jīng)心滿意足了?!?p> 周潤澤看她嘴唇干燥,俯下身,輕輕的含了一會兒,起身后,輕聲說:“聽我的,先吃藥?!?p> 謝玲兒眼中終于有了些神采,不再拒絕,輕輕張了張小嘴兒。
周潤澤嘆息一聲,將丹藥給她喂下,然后期望著奇跡出現(xiàn)。
丹藥入口即化,但他期望的奇跡并沒有發(fā)生,過了好一會兒,謝玲兒的臉色也不見好。
周潤澤有些失望,心里卻早有準備,畢竟自己這藥算不得能治百病的仙藥,想來是對不上謝玲兒身上的病癥了。
謝玲兒見他失望,拉了拉他的手,輕聲說:“不要失望,這藥雖然不能醫(yī)好奴家的傷勢,卻能讓奴家多撐一會兒,也能讓奴家去之前,多為公子做些事兒?!?p> 周潤澤有些心疼她,將她輕輕摟入懷中,柔聲道:“你既然能讓人找到我,說明也知道了我的身份?!?p> “我家人丁單薄,你要真愛我,就好好養(yǎng)傷,等傷好了,就退出江湖,安安心心給我生十個八個娃兒,再悉心教導他們成才,可好?”
謝玲兒聽后,眼神發(fā)亮,有些向往。
好一會兒,她才回過神來,眼神暗了下去,無力的搖頭說:
“奴家想的緊,卻是不能夠了,能在死之前再見公子,已經(jīng)是上天的格外恩寵,公子,接下來奴家說的話,你要好好牢記?!?p> 然后,她不管周潤澤記不記得住,就輕輕念著經(jīng)文。
周潤澤一愣,心中疑惑謝玲兒為何要念經(jīng)文,卻不敢怠慢,用心記著,并用系統(tǒng)加強記憶,雙管齊下,謝玲兒念完,他就完全記住了。
經(jīng)文無名,約有五千多字,極為生澀。
念完經(jīng)文后,原本恢復了些精神的謝玲兒又萎靡下去,她用極其小的聲音,在周潤澤耳旁說:
“這篇真經(jīng)是雪蓮門的鎮(zhèn)派絕學,不可輕傳,公子機緣之下得到雪蓮門門主令牌,便與雪蓮門有緣,合該當雪蓮門門主!”
“奴家為雪蓮門圣女,一輩子只做三件事,一是傳承鎮(zhèn)派絕學,二是培養(yǎng)下代圣女,三是輔助門主管理門派?!?p> “前兩件事奴家都已完成,第三件事,奴家是完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