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信仰

　　“啊，那您就快些工作吧，真的是辛苦了，都這么晚了還過來通知我?！?p>　　聽著何羅的感謝聲，汪佳宇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走出門的。她的腦子里突然就這么蹦出來一句話，她也不清楚這句話是什么意思，哪怕她感覺這句話有些奇怪，甚至是詭異，但還是不受控制地念了出來。

　　“Ph'nglui mglw'nafh Cthulhu R'lyeh wgah'nagl fhtagn！”

　　汪佳宇駐足在店門口，不知過了多久，在她回過神，轉(zhuǎn)身去看何羅所在的商店時，卻發(fā)現(xiàn)，這里已經(jīng)變了樣子。

　　原本玻璃被玻璃包圍的商店，現(xiàn)在竟然像是蒙上了一層白霧，模糊不清了起來。

　　商店之中，原本放著玩具的地方，隱隱約約能看到一個巨大的身影。

　　它全身被濃霧包圍著，只是從大概外形可以隱約猜到，這個東西就是剛剛在幻覺中出現(xiàn)的那個巨大的怪物。

　　而在那個怪物身邊，何羅很淡定的坐在柜臺后。

　　他的臉上帶著一絲微笑，神色淡然，似乎四周的一切都很正常。

　　絲絲縷縷的黑色氣體從他的身體中飄散開來，落到空氣之中。

　　整個街道，只有何羅的店鋪出現(xiàn)了異常。

　　汪佳宇的腦子還有些不清醒，但是，她的腦海中生成一個想法，一個讓她無法否認(rèn)的想法。

　　“這是神之地，是我的終點......”

　　“我要為我的主人付出一切......我要為主人主持祭祀，我要為他尋到更好的祭祀品......”

　　她的腦海中，模糊出現(xiàn)了祭祀所需要的材料。

　　汪佳宇呆呆往前走，騎上自己的摩托，往警局的方向騎行。

　　她現(xiàn)在的腦海依然是混亂的，一切只是憑自己的本能行事。

　　“汪佳宇！汪佳宇！”

　　一個身材健壯的男人把警車停在汪佳宇面前。

　　這人明顯是警察，穿著一件很簡便的T恤，露出自己堅實的肌肉。

　　汪佳宇停了下來。

　　“汪佳宇，你怎么了？沒事吧?！蹦侨祟H為焦急，暗罵了一聲，“頭早就讓你走了，你看你就是不聽。你是不是看到什么了？”

　　他按著自己的耳麥：“頭兒，人找到了，沒事，只是精神上好像出了點問題?！?p>　　“很好?！倍溨袀鱽砀呒壵{(diào)查員的回應(yīng)，“莫康，把人帶回來，調(diào)查的事情不需要你們擔(dān)心?！?p>　　“明白?！蹦迭c頭，掛斷電話。

　　其實，能看到還活著的汪佳宇，他很欣慰。

　　畢竟汪佳宇面對的是電子腦，那是他們這個小鎮(zhèn)很少能遇到的危險人物，能活下來就已經(jīng)是不易。

　　其實他已經(jīng)做好汪佳宇會死的心理準(zhǔn)備，根本就沒想到她還能活著。

　　“隊長?！?p>　　汪佳宇突然發(fā)聲，聲音弱弱的。

　　莫康緊張起來，跑到車前面抱起她：“怎么了？是不是受了傷？”

　　“我不知道，但是......我真的好難受.....”汪佳宇斷斷續(xù)續(xù)，頭上開始冒冷汗，整個人直接攤在莫康的身上。

　　莫康有些急切地抱起她，轉(zhuǎn)過身就往警車?yán)锱堋?p>　　“怎么了？汪警官，你先忍耐一下，我?guī)闳メt(yī)院?！?p>　　“不用了，你帶我休息一下就好?！蓖艏延盥曇纛澏?，“能帶我回家嗎？”

　　回家？

　　聽到這個詞，莫康隱約感覺汪佳宇的反應(yīng)有些不對，但又說不出異樣在哪里。

　　“很快的，我家就在附近，就坐幾分鐘，我沒受傷，只是有些難受而已?！蓖艏延畲叽僦雌饋硎钦娴氖軅?。

　　莫康皺著眉：“不行，我不能讓你直接回去，這不符合規(guī)定！”

　　先別說命令，就她現(xiàn)在的狀態(tài)，莫康也不放心把她帶回家。

　　她可是剛剛調(diào)查電子腦，好不容易才回來，不一定會受什么傷害，作為隊長，莫康必須對她的安全負(fù)責(zé)。

　　“那好吧......”

　　汪佳宇嘆了口氣，仿佛是真的放下了自己的想法，“對了，莫警官，你頭過來，我跟你說個事情。”

　　她的聲音很小，莫康只能把耳朵湊到她的嘴邊才能聽到。

　　“什么事？”

　　汪佳宇的聲音更小了，她以一種近乎于虔誠的語氣，輕飄飄地說了一個名字，一個足夠讓她為之瘋狂的名字。

　　“克蘇魯.....”

　　不知為何，莫康一聽到這個名字，就有一種頭痛欲裂的征兆，強(qiáng)烈的疼痛讓他無法站直，彎曲身子躺在路中央。

　　汪佳宇從他的懷中掙脫出來。

　　“克蘇魯......克蘇魯......”

　　這個詞好像帶有這什么力量，把他內(nèi)心深處最恐懼的事物引了出來。莫康感覺好像有一個人扶正他，并且輕輕地、緩緩地、抽出了他放在胸口保命的佩刀。

　　莫康清楚地意識越來越渙散，他很清楚自己以后很可能會瘋掉，但至少現(xiàn)在，他還是清醒的。

　　這里是最安全的一條路，而且兩個人警察的身份，也不會有什么危險人物會襲擊他們。

　　所以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這是汪佳宇對他下的手。

　　“為什么......為什么要這樣......”

　　他不承認(rèn)這樣的死亡，至少他并不相信汪佳宇會對他下死手。

　　汪佳宇忽略他的提問用佩刀干脆利落劃了個傷口，作為警察來說，這本身就不難。

　　莫康現(xiàn)在還有氣，她甚至能感受到他微弱的心跳。

　　猩紅色的血液噴涌而出，濃郁的血腥味讓汪佳宇有一些癲狂。她環(huán)抱住莫康，把嘴貼在他的傷口上，感受著新鮮血液流出時的溫度和味道，伸出舌頭不停舔食著。同時，她的手繞到正面，從肚子處用力一滑，內(nèi)部的器官滑落在地。

　　那裂開肉的傷口處還在跳動著，這是些還在工作的神經(jīng)。

　　這是一具新鮮出爐的，高級帝國警探，健碩且健康的尸體。

　　汪佳宇直起身，拾起身前的那些零碎部件。

　　“這么美味的祭品......主人一定會很喜歡吧......”

　　“主人啊，我愿意為你獻(xiàn)上一切......”

　　她舔了舔周圍剩余的血液，裂開自己的嘴角。

　　這看起來讓她像是瘋子，但是汪佳宇感覺自己從來沒有這么清醒過，就好像是一扇原本就虛無縹緲的大門被打開了，內(nèi)心中的另外一個人走了出來，仿佛原本就應(yīng)該如此。

　　這種感覺，名為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