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宏得了關興吩咐,帶著手下去提審謝六、薛齊。
今夜這一場刺殺,關興也打算利用一下。
雖然能夠看出傅武帶這些人是來刺殺關興的,只是預備不足,又趕上習宏護衛(wèi)。
可是被關押在府上的謝六,并不知情。
于是關興,讓人假扮是為了刺殺謝六而來的。
在這黑夜下遮掩,又有這死人做證據(jù),由不得謝六不信這是殺人滅口。
再由習宏出面救下,然后盤問背后主使,順理成章。
即使謝六不承認,關興也不打算放過了,有必要嚴刑逼供。
果然,待了一炷香左右,習宏去而復返。
“謝六招供了,是傅武指使的!他們是被江東收買了,其余人名單他不知曉。”
“也許傅士仁父子忌憚父親,覺得前途無望,才鋌而走險的!”
方才與關索審問傅武的關銀屏,也來與關興匯合。
“傅武說自己受糜芳蠱惑的,并沒有提及其他人!”
“糜太守!不可能吧!”
這些消息,如今習宏都是第一次知曉,感到十分棘手?!澳歉凳咳手槊??”
話剛出口,習宏就知道自己是多此一問了。
傅武都不惜刺殺關興,想來是做實這父子所為的。
“傅士仁也是積年老將,頗受國恩,怎么能行此等事!”
今晚得到的消息太多了,太勁爆了,習宏感覺腦袋有些不夠用。
關銀屏倒是冷靜些,分析道:“這么說來,倒也并非全無蛛絲馬跡。月前,咱們就發(fā)現(xiàn)其倒賣軍糧,以次充好……”
其實如此說來也說的通,傅武關興自相殘殺,無論誰死。對于糜芳來說,少了知情人,自己又安全一分。
關興卻不做此想:糜芳讓關興走出庭院,晚上再刺殺,這不是多此一舉。如此一來,二者沒有轉(zhuǎn)圜余地,必然不死不休。
此時已經(jīng)快要天明,府外一陣人仰馬嘶,卻是來了兩伙人。
守在外面的關索,帶人進來。
一位是府衙的劉郃,進門就問關興。
“郎君無事吧?”
關興對自己有恩,劉郃不能輕忽。
關興搖頭,表示安好。
另一位正是剛才提到的糜芳家人糜丞,滿臉焦急。
“何人沖擊太守府?府內(nèi)可有人受傷!”
糜芳那面派人通知傅武后,只當傅武會逃回公安,也不做理會。
夜里聞聽襄陽太守府被攻擊,這才慌了,就怕自己背鍋。他自己身份敏感,于是派了糜丞過來。
“除去死的這些。”關興叫過劉郃,指了一下現(xiàn)場說道:“刺客逃走了幾人,城中必然還有同黨,煩請差人稟報馬明府追拿。”
“領命!”
關興又來到習宏面前,請求道:“習兄受傷,本不應該勞煩,不過……”
習宏正人君子,不等關興說完,主動說道:“今夜之事,宏自當出首。與關兄同誅逆賊、共作忠臣。”
習宏這一句話,倒讓旁邊的糜丞尷尬。
果然,關興來到糜丞身邊,不顧糜丞臉色。
“糜管事,傅武招供了些言語,煩請您與習軍候到馬明府處佐證!”
也不等糜丞答允,劉郃已經(jīng)來帶他身邊。好似不答應,就要動強一般。
糜丞知道糜芳不會有性命之憂,也不會鋌而走險,于是一同跟劉郃回去。
習宏押著傅武、謝六也要出門,看關興不動,好奇問道:“關兄接下來如何做?”
關興指了指剛剛升起的太陽,苦笑道:“已經(jīng)到了與潘治中約定的時間了!”
習宏不知道原委,也不再問,抱拳與關興告辭。
“習兄辛苦!請告知馬明府,待見過潘治中,關興再登門拜見!”
一直將習宏送出門去,關興這才回來。
“二弟,稍后讓老蒼頭跟著去吧!”
聽到關興還要出門,關銀屏叫來老蒼頭和原本府上的士卒護衛(wèi)。
昨晚剛經(jīng)歷了一次廝殺,必須做些防備。
關興心知姐姐愛護自己,并沒有拒絕。
眼見時間快到了,回屋洗漱一番,換了衣裳。
在一行人護衛(wèi)下,這才出門。行有三四里,來到潘氏府邸。
潘氏府邸正門街道南面,硬山式的門樓,鐵灰色的瓦當。前后分為兩個部分,前面是庭院,后面是田園,標準氏族風格。
漢末以來,江南田莊本大多都是聚族而居的,包含奴婢、徒附、賓客,人口眾多。
想是潘浚早有吩咐,潘松站在門內(nèi),門外幾個褐衣漢子袖手等候。
看見關興和關索騎馬過來,有兩人迎接上來,自顧將馬匹帶走。
潘松見那赤驥雄壯,不由多看幾眼。
吩咐老蒼頭等人在外守候,關興只與關索近前。
關興仿佛忘記昨日潘松堵門的事情,作揖道:“小子興與舍弟應約而來,望足下稟報!”
潘松昨日得了潘浚吩咐,要給關興來個下馬威,如何能讓關興輕易進門。
恰好昨夜二郎君潘秘回來看望兄長,潘松與之計較一番,設下關卡。
一定要殺殺關興的威風,為自家人出口氣。
潘松并不動彈,自顧自道:“我家家長自有事務處理,勞煩賢昆仲等候一個時辰?!?p> 自己本是應約而來,與潘松約定了時辰,如何還要等。
況且還是一個時辰,這分明是難為人。
關興昨晚都沒休息,哪里有精神耗在此處。
“你……”關索忍不住就要上前理論。
關興本就是要來與潘浚消除誤會,彌補關羽與潘浚關系。
行百里者半九十,如何能讓關索妄為,一下攔住關索。
安撫住關索,關興再次向潘松作揖道:“治中當世賢者,興更非不速之客,勞煩足下!”
久候一則是落了自家面子,再者潘府門前人來人往,關興怕別有用心之人利用,畢竟現(xiàn)在荊州并不安穩(wěn)。
受了關興兩禮,潘松心下舒服。暗道:看我再戲耍你一陣,出口惡氣。
“家主吩咐我在此等候賢昆仲的,不過我這腿卻站的麻木了,不能走出門外迎接二位……”
“容我在這緩緩腿腳,等能走到門外了,自然引領二位進府?!?p> “哼!”潘松執(zhí)意刁難,關索怒目而視,冷冷哼了一聲。
關興掃視了一周,發(fā)現(xiàn)至少五六人都看著自己,關注著潘府門前的動靜。
心底雖然不快,但是也不發(fā)作。
眼睛一轉(zhuǎn),有了主意。
“管事不便,我倒是沒法子讓您走出來……”
潘松聽了心中得意,腿長在我身上,你當然沒法子。
不過他沒想到,關興話還沒完。
“不過若是管事您站在門外來,我倒是有辦法讓您走進門里去!”
“呦呵……那我倒想看看!”
潘松有意戲耍,自負出了門自己就站著不動,關興也無可奈何。
說話功夫,潘松兩腿都邁出了門外。
一步,兩步,三步……
不好!到此時,潘松反映過來上了當了。
“管事這不是出門相迎了么!”
關興見潘松出門了,一個健步上前夾住。關索此時也反應過來,搶上前夾住潘松另一面。
關興惱恨潘松刁難,抓著潘松的胳膊用力,只見頃刻間潘松胳膊烏青起來。
“啊……嗚……”
不等潘松喊出聲,關興早把他嘴堵住。
等關興兄弟進了門,那幾個仆從才反映過來,急忙跟了過來。
方才是不得已做了惡人,但是進了潘府,又小懲戒了潘松,關興也不過激。
伸手將潘松放了,再次道:“有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