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翻過這破損的低矮院墻進到院子里,借著微弱的星光尋找惡作劇之人,可是院子全部查看了一遍,也沒發(fā)現(xiàn)有人。
這時候咯噔~咯噔~的聲音從屋子里穿了出來。
我向屋子木門看了過去,那把大鎖還是結(jié)結(jié)實實鎖著木門,推了木門兩下并沒有推開。
我當時就有些疑惑了,這屋門可是上鎖的,雖然經(jīng)常翻墻進來玩,可是屋子里面一直沒有機會進去,那這會誰又在里面?
從門縫向里面看去,黑漆漆的一片,啥都看不到!這時候想到可以從窗戶看啊!窗戶因為常年不住人,窗紙全部沒了,一格空隙就有半個腦袋那么大,應該可以看清楚誰在里面。
想到就做,不過窗戶比我要高,所以就在院子里找了一個破舊的板凳,踩在凳子上正好能比窗沿高一頭,等我露出腦袋想看看到底是誰在搗鬼的時候。
天哪!這到底是什么東西?只見漆黑一片的屋子里,一個清晰的白色身影,坐在一臺老式織布機前,咯噔~咯噔~一下一下的蹬著織布機。
我當時就嚇傻了,也不知道跑,這時候那個白色的身影的腦袋,慢慢的扭了過來,一張雪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肉,本來是眼睛的地方只剩黑漆漆的兩個大洞,就這樣一直盯著我,突然這個骷髏頭咧嘴一笑,(別問我,骷髏怎么笑,但是我就是感覺它笑了)。
這時候我才“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害怕之下沒有站穩(wěn),從板凳上摔了下來,我爬起來跌跌撞撞就往家里跑,本來很難翻越的矮墻,也沒阻擋我半刻,就這樣一直跑到了家里。
等跑到家里看到了奶奶,一下子就鉆到奶奶的懷里,還是一直哭個不停,我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反正奶奶問我話,我那會害怕的根本說不出來什么,只會一直哭,慢慢的也許是哭累了,就不知怎么的睡著了。
這一覺就睡到了第二天大亮,爸媽早早的下地干活了,等我起床時候還是感覺腦袋沉沉的,迷迷糊糊的記起了昨天晚上發(fā)生的事情,因為現(xiàn)在天已經(jīng)亮了,也沒有那么害怕了,想到是不是昨天看花眼了,就準備再去看一眼。
等穿好衣服也沒吃飯,就跑到了老房子前面,爬上了土墻往里看,院子里并沒有什么異常之處,屋子因為是側(cè)面,看不清楚就又跳了進去,等走到窗前大著膽子又向里面看去。
等看清楚屋子里的情況后,我臉色大變的趕緊翻出了院子,一刻不停的就往家跑。
因為這老房子我和幾個小伙伴經(jīng)常來玩,雖然沒有進去過屋子,但是也經(jīng)常透過窗戶往里看,里面的擺設我們都是一清二楚的,老屋里確實有一臺老式的織布機,那臺織布機孤零零擺放在炕上,我們也不知道能不能用,雖然落滿了灰塵,但是織布機附近是什么都沒有的。
可是我現(xiàn)在看到的是,織布機旁有大量的雜草,織布機上還有一張~~織了一半的草席。
等我慌慌張張的跑回家,又哭著鉆進奶奶的懷里,不過這次能說話了,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奶奶,奶奶一邊安慰我,一邊嘴里不知道罵這什么。
我也聽不懂,也聽不進去,可能是受了驚嚇,慢慢的頭越來越重,之后的事情我也就不知道了。
后來長大了奶奶告訴我,我那時候一直哭,后來就暈了過去,之后就開始發(fā)高燒,奶奶也不知道該怎么辦,就托鄰居把我爸媽叫了回來。
等我爸媽回來后,請了村里的赤腳醫(yī)生,打了針也灌了藥,等到了天黑也沒見癥狀減輕,村醫(yī)晚上又給打了一針,告訴我爸媽等等看吧,明天還燒我在想想辦法。
爸媽擔驚受怕的守在我旁邊一晚上,可是第二天早上又下起了雨,我還是高燒不退,而且還越來越燙,嘴里也開始說胡話,叫來村醫(yī),村醫(yī)看到我現(xiàn)在的癥狀說:
“我現(xiàn)在也沒辦法了,唯一的辦法是想法趕快送到城里大醫(yī)院,晚了怕就~~~”
醫(yī)生后面的話也沒有說完,不過家里人也都知道什么意思了。
這時候我全家也慌了神,村里到城里要二十里地,沒有公路全是高低不平的土路,平常騎自行車一個人也要一個多小時,這會又下著雨,我現(xiàn)在還不能淋雨。
不一會我叔叔伯伯嬸嬸們得到消息也都到了我家里,聚在一起商量著應該怎么送我去醫(yī)院,這時奶奶說話了:“不行就先讓茅姐姐來看看吧!”
家里人聽到我奶奶的話,也沒多說什么,我叔叔直接出門就去找我奶奶口中的茅姐姐去了。
我家距離茅奶奶家并不遠,不一會叔叔就帶著茅奶奶到了我家。
等茅奶奶進來看了看我,附耳聽了一會我說的胡話,就起身讓我家里人不用著急,說她能治療我。
隨后就回家拿了一些東西,給我喝了一碗不知道什么液體,還用香灰給我擦了擦身子,做完這些之后,沒一會我就不說胡話了,燒也開始退了,等我癥狀平穩(wěn)后,茅奶奶就開始問我奶奶是怎么回事,我奶奶也把我說的事情告訴茅奶奶。
茅奶奶聽完,若有所思的想了一會,就叫了我父親和叔叔伯伯出門了,讓女眷都在家里等著。
茅奶奶和父親他們做了什么奶奶也不知道,我也問過父親他們,他們笑笑也不跟我說,所以我也不知道,后來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不過我醒來后那場雨還在下,那場雨下啦三天,等雨停后,老屋已經(jīng)被雨淋的倒塌,那織布機也被砸得粉碎,據(jù)說老屋倒塌時候還砸死了一個特別大的刺猬,反正我是沒看到。
等我完全好了以后,有很長的一段時間不敢接近老屋得廢墟。
后來等我上學時候,學習了反對迷信,相信科學后,慢慢的就把這件事情藏在了心底,不在那么害怕。
之所以說不那么害怕,而不是說不害怕,是因為我當時是清晰的看到那骷髏的面龐,織布機上的草席我也是反復確認了的。
這件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二十多年了,村里早已經(jīng)大變樣,家家戶戶蓋起來二層小樓,村里的耕地都被國家征收,村里能蓋房子的土地幾乎沒有了,可是老屋還是一片廢墟沒有人敢占據(jù)那片土地。